真相展露在眼前的时候，不得不当时真的令人产生那种你死我活的冲动，可是冷静下来细想过后，确实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了，死去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留在心里的种种伤感，不知道会不会像爷爷之前的那样被时间给慢慢冲淡，她一开始觉得是绝对不会的，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被冲淡，木云祈的一言一语，哪怕是和封晓昇相处不长时间的一朝一夕，还是历历在目的。可是他们给自己的留下的，除了那些记忆之外，已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任何事情了。若是报下这个仇，把自己的命也一起搭进去了，真的值得了吗？不是也还答应过爷爷，不管出来多久，都要好好活着回去吗？

陈维君出声：“丫头，你又在想什么？”

阮路看他一眼：“……想该想的事情，该想的人。”

“……你不用觉得太难受，也不用内疚，因为即便是封晓昇杀了你，但他同样会被继续关起来，直到有一有哪一个新来的人将他给杀死，或者，哪师父不高兴亲自就把他结果了。”

“……”阮路没有话。

陈维君拉起她的胳膊拽着走：“行了，把衣服领了换上去。”

阮路此刻就任由他拉着走了。给木云祈找凶手，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封晓昇死了……之前救了他，现在杀了他，姑且也不算是……欠他了吧……而自己的自由之身，只能先等到日后出什么任务，离开这座山，再行考量了……

……

到了半夜十分，一个黑影凭借着矫健的身法溜出了鸿山，只身一人来到山崖底下，他点起来火把四下走了一圈，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可是崖底黑暗，区区火光能见的程度也太低了，根本不好去阔开视野。他仰头向上看，然后大致想确定一下位置，可是上面也是一片漆黑，脚下乱石堆砌，杂草丛生，也看不到什么其他细的物什。他大约摸索了将近一个时辰，没有丝毫收获，便只得熄了火把，然后离开了这里……

……

第二日早上，阮路按时来到了练功的地方。楼文渊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头一日那阵子哭的太凶，到现在她的眼睛还是有些肿肿的。

楼文渊关心道：“路姑娘，你……你可还好？”

阮路道：“……现在除了眼睛肿着，其他的还好。”

他微微低头：“咳……昨日其实……”

阮路轻轻叹了一下气：“你不用再了，昨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了，就先让它这么过去吧。”

楼文渊微怔，随即点头：“……好。”

大约练了半个时辰的基本功，楼文渊对她道：“路姑娘，现在我们可以先去吃早饭了。”

阮路点零头，与他同校

楼文渊向她问道：“姑娘这几日可还适应？”

“不适应也得适应啊，我现在若是不能随遇而安，那也没法活了。”

“……看开了就好。”

阮路无奈：“看不看得开不好，只能我还是没用吧，长大之后也还逃不过任人宰割的命运，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了，但培养能力也不是几的事情，尽量努力吧。”

楼文渊看着她的侧脸，眼中流露出些许敬佩的情绪……

饭堂里面每个人都有固定好的位置，面前摆放着的食物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阮路有些不满意：“早饭就是这一个馒头啊，还有一碗粥……”昨日就吃到的晚饭而言，本来还以为这里的伙食不错的，早餐过于简单了些，粥里面都见不到几粒米。

旁边的陈维君低声道：“到了这里可没机会让你挑食，赶紧吃！”

阮路斜眼看他：“……所以即便没吃饱，也没有别的？”

“不是都已经跟你过了吗？三餐定时定量，必须要全部吃光，不够也没有多余的！这里的早饭一直都是这一样，没有变过。”

“……没有变过，还没有多余的，那你带给我的那两个馒头，是你的早饭？”

陈维君冷冷看着她：“不然呢，你以为会是我做的？”

阮路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倒真的以为是从老鼠嘴里给抢过来的呢……”

“……”

“才想起来，对啊，这里的东西是不能外带的，所以你那馒头是怎么给我带出去的？”

陈维君压低声音：“……你点声行不行？让别人听到了，那很有可能就穿到师父耳朵里了！”

“哦你怕她知道啊，那就明你真的是偷偷摸摸带出去的！”

“……死丫头！”

“别这么叫我啊，我可是你的师妹”

陈维君抬手又去掐她的脸：“现在精神不错呀，情绪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

阮路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不恢复还能怎么样啊？难道要抑郁而死吗？”

“这样子就没错了，做一个冷血的人总比做一个热血的人要自在许多……”

“我觉得我好像挺冷血的，嗯，但是还不及你而已……”

“……”陈维君眼神一闪。

阮路声道：“虽然你给我吃了你的馒头，但是我可不打算感谢你，要知道我当然还是怪你的……”

陈维君瞪她一眼：“给你带吃的，也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我。”

“那你是为了什么啊？”

“……就只是怕你饿死，我又要紧着赶着出去，再带一个人回来”

“可是我并不觉得那么容易就会被饿死啊！”

“……”

阮路往他旁边凑了凑：“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吧？是不是你吃饱了撑的啊！”

“……对，就是吃太饱了，东西扔了可惜，干脆拿出去喂猪！”

“喂猪？我与你乃是同类，你居然这样自己啊！”

陈维君与她拉开距离：“……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再聒噪，你今日剩下的两顿饭就别想吃了！”

阮路瘪嘴：“嘁……”

一个馒头吃下去，再喝一碗水，其实也算是饱聊，阮路跟着楼文渊回去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