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池子很浅,鬼头陀平躺着也淹不到他的脸。饶是如此,炽鱼也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鬼头陀从水里拖出来,他竟然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就那么软瘫着任由炽鱼拖着,一动不动。
“这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啊?”炽鱼皱着眉一边嘟囔着,一边停下来擦了擦汗。
就这么拖拖,歇歇,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将鬼头陀安顿到干燥的地方。炽鱼一屁股坐在地就不想动了:“你这看着不肥啊,死沉死沉的……究竟是吃啥长大的……”
炽鱼简单处理了鬼头陀身的伤,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炽鱼的雪魄微凝,治伤也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只是这鬼头陀不知怎的,就像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一闭眼就死死睡着,任炽鱼怎么折腾也没再睁眼看一眼。
“切,这也对我忒放心了,也不怕我……我一巴掌……”炽鱼呲着牙举起了手,那巴掌却是终于没呼下来:“哎,算了算了,好歹你还来救我。我才不欺负伤员呢。”
炽鱼站起来,这才开始查看这个地方。睡莲池子的所在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房间,四面都是石墙,一个窗户都没有,甚至也没有门。穹顶很高,几乎有几层楼的高度,似乎跟外面的唯一联系,只有头顶几个透气的小洞,那些洞圆乎乎黑黢黢的,距离地面太远,也看不清楚究竟。炽鱼估摸着那些小洞的大小,每个都只有拳头大小,想来是不可能人进出的。
石头壁有一圈儿油灯,也不知道点着什么燃料,有种淡淡的香气。封闭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倒是亮堂得很。
“也是遇着鬼了,这种地方修个睡莲池子。”炽鱼一边抱怨着,一边敲了敲四面的石壁,并没有找到空洞的地方。其实不用敲她也感知到了,这个房间四面都没有任何薄弱和空洞之处。
“还奇了怪了,我俩大活人,这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穿墙么?”炽鱼扶了扶下巴。
炽鱼看了一眼死猪一样的鬼头陀,不由得发起愁来。
石洞内,蔓藤缠绕着幽绿色的石棺,一个人影悄然站在这东西前面。
“我们蛇人族的王,呵,我没说错是吧?”魁斗扶了扶下巴,嘲笑道:“就这么被一群魇灵送进了棺材?”
魁斗绕着石棺走了一圈儿:“来来来,你魁爷爷来了。”
魁斗的嘴角轻扬着,手放在了石棺之,他微一闭眼,幽蓝色的光焰在他手中燃炽起来,很快,那火焰蔓延到了蔓藤之。
蔓藤剧烈地扭动着,仿佛受惊的大蛇,发出刺耳的叫声来。
魁斗厌恶地捂了耳朵:“啧,叫得可真难听……”
只用了片刻,石棺的蔓藤就在幽蓝色的火焰里燃炽殆尽,露出了被灼烧得黑漆漆的石头来。
“来吧,小崽子,魁爷爷这就带你走。”魁斗一脸嬉笑,这就要去撬开石棺盖子。
他忽然顿了一下,脸的阴霾一闪而过,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一股阴冷的气息幽幽地朝他靠了过来。
魁斗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幽幽地说道:“你乖乖儿的,爷这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