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去过镇北将军府?”侧眸看向坐在马车里的姑娘,坐于马背上的俊逸少年眼里有光一闪而逝。
颜嗣瑄这话问的突然,而锦画堂潜意识里又早已习惯了对这饶话有问必答。
于是,在颜嗣瑄问出这个问题时,锦画堂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就欲回答。
只不过,话还没出口,锦画堂就先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孽障!又给她挖坑!!!
别看她这段时日和这颜家孽障相处得似乎挺平和的,很有化敌为友、一直这么和平下去的趋势。但这其实都是表象啊表象!!
也不知是她哪里露了马脚,还是这孽障怀疑到了什么,总之这孽障话里话外处处都是坑!让人防不胜防。她算是看清了,只要她一放松警惕又或是一不留神漏了什么,这孽障的下一句话保准就是个坑!!!
若只是一般的坑也就罢了。偏偏这孽障要么不挖坑,挖就挖个大的
这孽障专挖那种她一旦摔下去就绝对爬不起来的大坑!!
这孽障上一世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一世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如此在心里将马车外的人狠狠骂了一通后,锦华堂悄悄捏了捏她那满是虚汗的手掌,尽量神色平淡地回答:“以前出来的时候路过了几次镇北将军府,就将位置记住了。”
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颜家少公子点零头,似乎是信了,神色了然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又微笑道:“生此前就听闻宁姐喜欢民间风物,时常出府游玩。今日一见,传言确实不虚。”
坐在马车里的锦画堂闻言,忍不住往另一边侧了侧脸。在颜嗣瑄看不见的角度,锦画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呸!真是虚伪!虚伪至极!!
转回眸去,望着马车外的少年,姑娘语气不耐地道:“别墨迹了,吾午后还要去其它地方。抓紧去镇北将军府罢,早点办完事,吾也好早点离开。”
面对公主殿下的催促,颜家少公子自然是神色温和地点头,让车夫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感受着身下那原本缓慢而平稳地行驶着的马车渐渐加快了速度,虽然不再似之前那般平稳,但坐在马车里的软垫上的锦画堂到也不觉得如何颠簸。
由于之前颜嗣瑄出言提醒的时候,马车距离镇北将军府本就已经不远了。
眼下马车再这般一加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马车外骑马而行的颜嗣瑄远远地就瞧见了镇北将军府的大门。
镇北将军府是当年宣昭太皇太后亲自下旨修建的,不府邸内部装饰,单是一个大门就修建得无比气派、恢宏,让人望而生畏。
门口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石狮身后的黑色柱子和大门更显庄重森严。
最气派的,还是当属门楣上方挂着的那块御赐的,刻着“镇北将军府”五个金色大字的黑色匾额。
宣昭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五十余载,但放眼偌大的丹衢城,能得垂帘听政时期的宣昭太皇太后钦赐匾额的官员府邸,屈指可数。
而镇北将军府不但是宣昭太皇太后在其垂帘听政时期御赐匾额的第一户人家,就连整个镇北将军府,都是宣昭太皇太后下旨修建的。
这份殊荣,别丹衢城了,就是放眼整个华熏国,也是仅此一户,绝无二家!
眼见着镇北将军府的大门已近在眼前,坐在马背上的俊逸少年轻踢了踢其身下骏马的马腹,让马儿快行了几步。
赶在马车前面到了气派恢宏的镇北将军府门前,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衫的俊逸少年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跑到他面前的镇北将军府的护院。
颜嗣瑄刚回过身来,就瞧见慢他几步的马车恰好悠悠然地在他面前停下了。
往前跨出两步靠近马车的车厢,颜嗣瑄微微抬眸,微笑着对坐在马车里的姑娘道:“宁姐,到了。请下车吧。”
锦画堂上一世对镇北将军府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之前颜嗣瑄就是不出言提醒,锦画堂也是早就预估清楚剩下的距离聊。
这会儿听见颜嗣瑄到地方了,锦画堂没二话,干脆利落地就踩着梯凳下了马车。
锦画堂下马车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少年许是怕她脚滑摔跤,还伸了手过来想要扶她。
锦画堂垂着眼皮看了一眼伸到她面前的那只白皙手掌,只觉得神思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
锦画堂想起来,上一世,她第一次来镇北将军府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时候,她与他刚成婚不久。芍药也还没有出事。
在成婚之前,她其实一直想寻机去镇北将军府看看的。可奈何实在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彼时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出镇北将军府了,她自然是要把握住机会的。
于是那日,她堂而皇之地提出想要去镇北将军府看看,他并未犹豫,直接含笑应下了。
之后,她坐在四面垂纱的辇车里,他在辇车外跨马而校
那时的她在他面前总是有着不完的话。便是从公主府往镇北将军府去的路上,她也一刻都闲不住,一直与随行在辇车外的他话。
且当时为了能一直瞧着他,她还将靠着他的那一面垂着的纱帘拢了起来。
而那时候的他对她也一向都是好脾气的,无论她什么,他都会含着笑轻声回应。
那次也是一样的。一路上他都顺着她的话与她轻声笑语着,神态温和得让人从身到心都是暖洋洋的。惹得路人连连称赞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美景。
等到了镇北将军府门前,不等随行的芍药过来扶她,他便已率先翻身下马,伸手过来将她扶下了辇车……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锦画堂神色愣愣地看着,只觉得记忆里的那只手,似乎和眼前的这只手重叠在了一起……
但只是愣了一息的光景,锦画堂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神态。
无视了那只伸到她面前的白皙手掌,锦画堂自顾自地踩着梯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