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律今日照常下了早朝去军营,这是他每日最基本的事务。
从宫中去往军营的必经之路,今日异常的热闹非凡。长街似乎有什么新的店铺开张,人头攒动,围簇成一团,挤得根本过不去马车。
车夫下车轰撵,可是却没什么效果。乔书律探头查看,也蹙紧了眉头。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将军,好像是一家香铺新开张,在散发免费的香包呢。这百姓都有占便宜的小心思,围堵在前面不肯散开,这马车,根本过不去啊。”
乔书律轻叹了一口气,索性跃身下了马车。
“你把马车赶回府去吧,通知管家,安排人送匹马过来。本将军字迹驾马去军营,我先沿着长街往前走,你让送马的人快些,别误了时辰。”
“是,将军!”
车夫不敢怠慢,赶紧驾着马车调转车头,朝着将军府赶去。
乔书律徒步超前走去,挤过那熙熙壤壤的人群。
“大人,新店开张,进来瞧瞧我们的香料吧。都是难得一见的西域香料,味道很好,买来给夫人小姐,可讨欢心呢!”
乔书律本是远远地离着那香铺,可那香铺的人就盯了他,几个女伙计前围住他,捧着几个香包给他推荐。
“多谢,我不需要!”
乔书律看都不看直接拒绝,急急地穿过人群。那几个女伙计倒也没有紧追不舍,反而相视一笑,各自散开了。
其中一个女伙计急匆匆地朝着香铺一旁的茶楼走去,在那茶楼的雅座,简茶正品着一杯花茶,模样悠闲地等着。
“掌柜的。”
女伙计这般称呼简茶,简茶放下手中的茶碗,抬眼看向她。
“如何?可沾染了?”
“沾染了,听了掌柜的话,将那香料混水融了一晚,刚才靠近那位官爷的时候,趁机喷洒在了他的衣服。”
“嗯,做得不错。记着,以后每日他都会这个时辰经过,不论他穿什么衣服,你们都要想方设法,在他身沾染那香。切记,莫要做的太明显,等我叫你们停手的时候,再停。”
“是,不过掌柜的,这香料味道罕见,还抓人的很,若是摆在香铺卖,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可为何,您不卖这香呢?”
女伙计自以为是地提醒,招来了简茶一记冷眼。一旁的青宁见其眼色,开口呵斥那女伙计。
“多嘴多舌的东西!主子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这香不对外人,你们接触这香的,也要处理得当,别外泄了香味!”
“是,是,小的知道了。”
女伙计没料到自己好心好意,却招来这么一通斥责,连忙退了出去。
简茶泯然一笑,这有身份就是好,就连斥责都不用自己亲自开口。她抬起自己袖子凑在鼻尖轻嗅了一下,一脸的享受。
“这个味道,当真是好闻。”
简茶与青宁从那茶楼之中出来,了马车离开。却不晓得她在茶楼暗中观察乔书律的时候,也有人在暗中看着她。
“她这些日子,每日都在这儿等着乔书律吗?”
洛承尧站在对街暗处,拄着拐杖,一脸阴郁地询问身后的管家。管家为难地迟疑了一下,点头应了一声。
“是啊,王爷叫奴才派人盯着县主,县主这几日,每每这个时辰,就会在这茶楼等着,看那乔将军路过之后,才离开。今日,还算呆的久了一些。”
洛承尧听了管家的话,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他这几日,身子是好了许多,再过几日就能好全乎。可这心里的伤,却越发重了起来。
“她,就如此……如此喜欢乔书律吗?本王为她牺牲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都抵不一个已经娶了其他女人的男人吗!”
洛承尧低斥,一旁的管家低头,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这洛承尧是自语还是质问,自己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
“今日我要问个明白……”
洛承尧年轻气盛,心中藏不了委屈。虽然之前察觉简茶喜欢乔书律一事,可到底是没有得到石锤,还能隐忍。如今看到简茶对自己这般冷漠,却暗中痴心对这乔书律,顿时,是忍不得了。
洛承尧亲自去了县主府,这简茶前脚也刚到,正开心自己的计划按部进行呢。
“主子,逍遥王……”
“又来人了?唉,这洛承尧还真是对我一往情深。以后不用通禀我了,直接将送来的东西送去典当行,换了银子给我就行。青宁,我可只信你一人,你可莫要贪……”
简茶不等青宁说完便打断自言,这一回头,看见洛承尧拄着拐杖,一脸隐忍之怒地站在门口,吓得呆愣住。
“承……承尧?”
简茶侧目瞪向青宁,青宁委屈地低下头不语。简茶强压心慌,急忙站起身,佯装关切地前来搀扶洛承尧。
“承尧你身子不便,怎么亲自来了?”
简茶的手去搀洛承尧,却被洛承尧伸手推开。简茶呆住,洛承尧还从未如此冷漠地对待过自己。简茶想起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心中忐忑。
“县主还知道本王身子不便?本王若是不亲自来,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县主的面了吧?”
“承尧,你怎么了?我刚才不过是气话,你别放在心。”
“今日本王来,就是想问一句。县主到底有没有诚心想要嫁给本王?若是县主当真觉得为难,本王现在就入宫去,请皇取消了你我的婚约,免得强人所难!”
这洛承尧自不是真心想要与简茶取消婚约的,只是心中气恼,故意要这般说。
简茶一听,顿时慌了,以为是自己清高过了头。这洛承尧可是她如今唯一的靠山了,是万万不能失去的,简茶赶紧开口挽留。
“你这话是如何说的?我自然是诚心嫁给你的,这洛安城内,谁人不知我已经是你洛承尧的人了?你如今要取消婚约,岂不是要逼我去死?”
简茶说着,当真委屈了起来,双眼含泪。洛承尧本是气势汹汹,瞧见简茶落泪,这硬气,一下子软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