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气怒的大喊道:“那虽然是我的生母,可是你也曾喊过她母亲的,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依凭她得来,你不说为她主持公道,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王怡真摇了摇头,不理魏王的喊叫,刚才她打人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是成年男子,不过魏王同晋王不同,真的是个文弱书生,估计是平时也不太健身,真动起手来,王怡真一个能打他五个。
看着魏王虽然气恨,但也确实不敢上前了,王怡真才又催江夏侯夫人:“还有呢,不只这一件吧。”刚才这几位亲王,小脸可都挺白的。
江夏侯夫人瞪了她一眼,又说道:“还有还有太子在朝阳宫里,被人投了药,也是我做的,是韩王说要落实了太子淫乱后宫之罪,那玉佩我也给了他。还有你在宫中收到的字条,本来是给你一个人的,谁想到李家女儿突然会去,因着本来齐王说你身世可用,能让太子万劫不复,让我找机会促你们常来常往,是了,通知燕王去捉奸的也是我,我也没有想到安排到了这种程度,都让他逃过了一劫。这是我针对太子做下的事情的,其它的如借叛国贼军之名令你在并州遇险、在鲁地杀人、在京城行走,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吗?”
太子整个人都傻了不独他,在场的亲王没有一个不傻的。
夺储这种事,哪一次使劲不是私下里,就算要公开行刑也得是什么收受贿赂、结党营私、草菅人命一类的高大上的罪名啊,下春药什么的这说到脸上多丢人啊。
问题是江夏侯夫人还补了一句:“奴掌有的证据,都已经留下了密卫刑堂,会由江夏侯呈给圣上。”她不说,都忘了这夫妻两个还算是同事关系呢。这句话一出,其它人全都“啪啪”的跟着太子和楚王跪了一溜,不敢吭声了。
这一溜话江夏侯夫人说的又快又稳,也不知道背了多久,王怡真都听傻了
突然就想起来了李杏杏说的话来。
谋反一事,除魏王外人人有份,但人人都未被细究,太子落得个管教弟弟们不力的罪名,也在家反省。
以前王怡真觉得,这可能是叛国贼军栽赃陷害之举,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这几位亲王人人都同叛国贼军联系着吗?也是的大家都是从密卫下手,打算从内部渗透,又着意的针对太子,结果竟然能大家不用商量,做下了一个连环套
“我我都招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江夏侯夫人哭着对王怡真说。
王怡真对她承诺过,若她来自首,便为会周复兴求情但那时候王怡真以为,周复兴同江夏侯父子才是主谋,她并没有想过,江夏侯夫人看着娇娇柔柔的,倒是个幕后的啊
也是,她这个女子都能在尼庵当家作主这么多年,凭什么就知道人家的肉体不够强,就看不起女子啊
王怡真此时心里倒对江夏侯夫人生出了一些佩服,因此魏王又靠近的时候,她又顺拐给了一腿,再将这危险份子拖的离江夏侯夫人远一些。
“够了”启圣帝看不下去的说道:“魏王为母报仇心切,也是人之常理。”
哪有人逮着受害人打起来没完的,打的还是他的娃
王怡真“哦”了一句,然后才说道:“我还没有问完呢,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我问你,李家长房的韩夫人是怎么死的?人称五爷的吴长福又在何处?”
江夏侯愣了一下,眼神向着启圣帝那里扫过,突然间便大喊一声,跳了起来,上呼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拿命来赔你。”说着一头冲向了殿中主柱。
王怡真之前为了将魏王拖得远离江夏侯夫人,多走了几步,如今竟然是阻拦不及,她虽然喊着“拦住她”,但这殿里本来人就少,其它的亲王都还跪着,一时间就真的让江夏侯夫人将头狠狠的磕到了柱子上。
等到了王怡真扑过去的时候,江夏侯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一时间,厅中两位公主都尖叫起来,几位亲王也没想到这位夫人说撞就撞这么绝然,只有王怡真看着她的尸体,在原地愣了半天,身后刚被她打过的魏王重重“哼”了一声,但看着王怡真的神情不太对,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好一顿宫宴吃的血流成河的
启圣帝也叹了一口气。
“今日以太子为监国的人选,可有人有异议?”
唯一的一点安慰是,王怡真的打算成真了,叫江夏侯夫人这一搅合,在场诸人可不就是人人有罪,这时候还投票什么投票。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
其实启圣帝早就动察了一切。
打从他同李皇后和解之后,夫妻两个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宫里对太子的传闻,怕启圣帝早就知道了,李皇后那里在太医院里留下了大量的证据,估计就是欲扬先抑,等着启圣帝去查。换掉的孩子,也并不是指太子,而是魏王,反正启圣帝明白是他的种就行了呗。
叛国贼军本来也不是要亡国,只不过是专针对太子,如今被启圣帝连根都拨了,亲王们人人都想扳倒太子,因此人人都插手密卫,同其有联系,结果便是人人带罪,唯有一个没有罪的魏王,虽然是天下第一的才女生的,但终归是个私生。
也就是说,今天这一场闹剧,太子当众洗清了身世的疑点,众亲王也都落下了不大不小的罪状,杀不至于杀,用也不好再用,全凭着太子的求情躲过了这一场,倒成了人人欠太子的情份了,这个时候再没脸没皮的人,也不敢出头和太子争啊,争也争不过。
这还有什么票可投,这场公开辩论,太子赢了。
其它亲王也个个不是傻的,启圣帝给太子铺路,铺的也太明显了。
不但给太子铺了路,还将诸亲王的把柄都奉上,以后要不然就是兄友弟恭,要不然就是五国之乱了,但在晋王已经被拿下兵权的情况下,兵乱的可能性并不高,也就是说,就算是启圣帝突然有一天不在了,这权利的交接也早就完成了。
于是除太子之外的一群儿子们,心里无不是酸溜溜的,他们竟然早以前也没有看出来,太子是受到了这样的偏爱的因此这一次宫宴过后,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启圣帝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儿子们表演了,现在都听话的,至少还能给老爹心里带个好,要不然搞砸了启圣帝终身的大事,人家死前留个看皇陵的遗诏,也很要命。
一场宫宴,一条人命,就这么结束了。
太子的监国地位定了下来,之后也没有谁有心思吃饭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然,有些小朋友找不到妈妈了。
因为是纯皇族的宴席,所以殿中除了三个大太监,也没有外人,今天一切的事端外人皆不可知,但同样的,想把脚软的太子从殿里扶出去,王怡真也很受累就是了。
把太子送回了太子府,王怡真又同李兰兰谈了一夜。
前一天还同太子妃同心互助呢,可是如今启圣帝根本从一开始就在演戏,他无心换掉太子,更是帮着太子铺平了前路,那么太子妃又成了需要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就不能不让人多防了。
这之后的一个月里,因为确立了监国的人选,启圣帝的封禅大典也开始慢慢的准备起来了。王怡真这边,为了圣上的名誉,不能对外说肖婉儿私生的孩子已经在宫里,因此还需要王怡真顶着这身份,启圣帝便收了她做义女,封为“昭才”公主,意思是昭示天下,才华绝代,但王怡真总觉得自己是被封了个“招财猫”的感觉,因此绝不允许任何人用封号喊她。
同时宫外突然开始流传起肖婉儿新的故事来,就跟白蛇传传完了还有白蛇后传一样,王怡真的一些故事也开始作为后传融汇到里面,但这故事明面上说的是肖婉儿遇人不淑,骨子里却讲的是启圣帝的痴情,慢慢的倒让有些人相信,两个人并无私情,也无私生,抛开启圣帝养了一后宫的嫔妃不提,这只是一个守护真爱的故事,初恋求而不得,便对初恋的孩子都爱乌及屋,很多老百姓都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深情帝王而感动。
一时间,启圣帝于公于私于国于名的名声都达到了最高点。民间乐平安,也喜欢听自己的君主有个好名声,到处是详和之气,还真的是国泰民安的感觉,因此连朝中的大臣们,都不太反对启圣帝祭天了,虽然没有扩土之功,但这守成守的还可以。
唯一不太好的是,王怡真同魏王不对盘了,就跟以前见周复兴一样,见一次打一次,比如魏王穿红色,就打到他见血,魏王穿紫色,就打到他脸发青,反正打到什么程度,就看魏王当天穿的有多艳丽了。问题在于,就算不是亲生的,王怡真手里还握着宝物,启圣帝依然宠她,她打魏王也就打了,启圣帝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唯一的惩罚就是一路将李奕城的爵位从侯爵降到伯爵再降到子爵,最后降成了镇国将军。
次数多了,魏王也是怕了王怡真了,他心里知道王怡真是恨他抢了肖婉儿之子的身份,可是这身份也不是他想要的啊,为了这种事结仇实在没必要,更何况启圣帝也不向着她,因此魏王要么就不出门,要么也就穿点深色暗色的衣服,反正不敢穿艳色了,王怡真这才放弃了这项活动。
然后李杏杏的婚事,到底还是让王怡真成功的取消了。
鉴于揍魏王揍的太顺利,齐王对于王怡真的要求,简单是无不满足,就怕她哪里不太满意。于是李杏杏当天就兴高彩烈的住进了王怡真刚修好的尼庵。
除了李杏杏的婚事之外,燕王的婚事王怡真也作主取消了。
主要是因为王元娘又开始作死了,这次不是为了夏良英,而是为了周复兴。
王怡真被海氏哭哭啼啼的拦住,讲明原委的时候,都想鼓掌,这两位的故事真的也算是精彩。自从周复兴上次在夏家教训了夏元亭,替两个人出气之后,两个少年男女也不知道就怎么产生了革命的友情,一直书信往来,夏家被太子放弃后,周复兴他奶奶看唯一的孙子闹腾着要娶夏元亭,也将夏元亭一顶小轿抬了进府,结果周复兴也是个记仇的,这小妾不是娶来睡的,倒是娶来玩的,变着法子折腾人,海氏院里没有小妾,反而是周复兴教了王元娘不少后宅里折腾人的法子,王元娘终于有一次忍不住偷偷到了周家,跟周复兴一起,玩了一把大冬天里往夏元亭身上泼凉水、冻冰雕的游戏,之后这心思就再也离不开周家了,天天想着要去玩。
海氏快疯了找上了王怡真,王怡真都差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亏她还想着对周复兴好一点呢。
于是王怡真到了周家,先是例行的将周复兴揍了一顿,又将夏元亭接了出来,以前高高在上的一个官家嫡女,如今看着直的是比鬼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以前的傲气和心机半点也没有了,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了。打发了夏元亭到晋王妃的尼庵里修行后,王怡真到底还是将王元娘同燕王的婚事取消掉,又重新给她订了同周复兴的婚事,她都跟海氏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管王元娘,就当是还了海氏红烧肉的情份,以后王元娘要是敢跟着周复兴做恶,她也不是不能揍女人的。
唬的海氏发下毒誓会好好管教这小两口子,王怡真就觉得没大问题,大管家当初也是密卫里的小头目,揍不下手女儿,揍女婿该没问题吧,周复兴的教养交给海氏应该还行,因此周复兴那边她欠的也算是还了吧?
除了王元娘和周复兴之外,王怡真又顺便抽了个空订下了王正清和孟小楼的婚事,孟小楼刚进王府的时候,还问过王怡真,有没有办法撮合她同夏良英,但后来就不问了,这原来是改目标了啊。
事实真的是证明,年轻男女你不要把她们放在一起住,绝对是会产情的,就连中年男女都不能养在一处,海氏那边的监视已经解除了,可是朝小娇还成天跟着王仁连说要保护他,现在都发展到两个人一起逛青楼,夜不归宿了,王怡真都不知道这两个现阶段到底是兄弟情还是什么的,总之她天天对外说要忙弟弟的婚事,是不敢再见朝观海就是了。但其实王正清现在还婚房物品什么的可以先备上,但婚事不急,王怡真打算等他到了17岁再办,其实本来是该到18岁再办的,可是孟小楼比他大啊,也更着急,过了19总是不太好,因此两个人的婚事就等到3年后,然而虽然3年也不短,但是银月这生母是看不到了,因为紫伊刺杀的事件,让陶庄头十分的害怕,虽然王怡真已经将紫伊和金环送到了尼庵,但陶庄头还是申请到王怡真的同意后,带着银月回了并州,前两天写来了信,说是银月又怀上了这次可是亲生的,陶庄头在信里恭敬的请王怡真赐名呢。鉴于陶庄头变成了亲舅、银月这小妈变成了舅妈,王正清真的做了弟弟,新怀的那个也是个不知弟妹的小辈,王怡真还是很认真的想了好些名字的。
王怡真觉得这一个月,她除了打人就是在做媒,有月老的潜质啊,就是她自己的婚事有点麻烦。
主要就麻烦在她不想结婚,就想要献国公府不对,现在是镇国将军府那个宅子,无论是走到了哪里,房产才是第一位的,可是她的名头始终是夫人,不结婚就拿不到宅子,可是要结婚吧,她又真的不太想害人家李奕城以后再遇到心上人结果是个二婚的。要知道她占着的是宗主夫人的名头,更何况退了婚,李奕城就不用受她连累,爵位一降再降了。
王怡真有心连自己的婚约都解了,但是献国公府的房产价值却是要换算成银钱分她一半的,她到底还有一大群的兄弟要养。因此就去同李兰兰商量,若是解除了婚约,那念园她就不打算还了,还有李家长房从李家出家时的田庄铺子,她也得挑一挑。结果聊来聊去,她就被李兰兰塞了一怀的地契田庄做彩礼,还应下了婚礼提前,李奕城一到15岁就先办婚事
等王怡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这些黄白之物蒙了眼,差点卖掉自己的时候,李兰兰也是一脸的无奈,嘴里说着什么弟大不由姐的话,一边还拿出了黄历来挑日子。最后翻来翻去划了一个日子,王怡真一看这不就下个月么,这绝对不行。
结果两个人又就着到底哪个月结婚产生了意见分歧,王怡真反对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来退婚的啊。
李兰兰叹气道:“你要是真有心退婚,哪里还会跟我讲这么半天,你自己心里也清楚,阿城是最好的对象了。他又乖又听话,还有身份当然,现在暂时身份不高,可他心里有你,你说什么他都要和一句“对”,你做什么他都支持,他那性子,你带着在京城混也好,以后想去江湖上也好,都只有你说他听的份,连我这亲姐姐说话也不好使。这些东西我本就说了给他,他也早说过要给你做聘礼的,你也不是对他无意,只不过你们之间不似普通情侣,一向是你去安排他、保护他罢了。你自己说说,若不是阿城年纪比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个王怡真也讲不清楚,她其实还真觉得李奕城是个不错的对像,不然不会两个人顶着未婚夫妻的名义相处这么久,李奕城确实是她接触到的人中最合适的人,但其实她犹豫的不是年纪,而是她到底要不要结婚这码子事啊。
李兰兰说完,就非要在黄历上画圈,王怡真就扯着笔不让画,两个人半真不假的嘻嘻哈哈的笑着闹腾时,金花一脸慘白跑了进来。
“宫里刚传来了消息。”金花抖着声音说道:“圣上驾崩了。”
李兰兰和王怡真拽着笔的手一起松开,李兰兰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说道:“那那就三年内都不能结婚了啊”
父亡,服丧三年,这规矩,王怡真这义公主也得守。
“”不是啊姐姐,这重点不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