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少真突然这么问元青,让他有些茫然。反应了片刻之后才对他说道:“我自幼便是独身一人,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
当年若不是白岫收留了他,他怕是早已在街头丧命了,所以于他而言,四季青的大伙才是他的家人。
“不过要是有一天非要让我在你们和我喜欢的姑娘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可从来都没认识过你们。”
“为何?”少真突然间对他的想法感到好奇起来。
元青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与孙夫人有何关联,可他想到,要是被他遇见这样的事情他估计会很难过。
“少爷你想啊,若是我选了你们就是辜负了我喜欢的姑娘,便是无情;如果我选择了姑娘就是辜负了你们,便是无义。不管我如何选择到最后还是会落得个无情无义的下场,与其这样辜负你们其中之一,还不如当初就让我死在街头算了。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也不会辜负任何人了。”
少真继续追问道:“那若是我们杀了你心爱的女子呢?你可会向我们复仇?”
“这……”这话倒是让元青有些茫然无措,“少爷,你们无缘无故为何要把我心爱的姑娘给杀了啊?”
“罢了。”
元青这一生的经历并不多,而且他由始至终也没遇到什么心仪的姑娘,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少真想了想,才话锋一转嘱咐道:“你去集市上挑两只鸽子,顺便去药铺抓一点补气血的药材回来,我给岫儿做个药膳。”
“哦,我这就去。”
聊了半天少真也没跟元青说孙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到了最后也只是让他出去买东西,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可既然少真不愿意跟他多说,他还是识相点不要多问才好。
如今对于少真而言白岫才是最重要的,她尚未出来,他心里一定会有些烦闷,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阁楼里,凤凰砂四周的血液慢慢地被它吸收了进去;随着血液逐渐地减少,凤凰砂似乎开始发出一丝丝的亮光。
此时它的力量较之原先早已增长了不少,对于没有了护心丹护住心脉的白岫而言,面对着这股力量时倒是有些吃力。
她看了看凤凰砂,见她一闪一闪地似乎很是兴奋,感觉此时的它似乎已经不满足于那一碗鲜血,开始对她反噬起来。
“我可以的。”
白岫强撑着与凤凰砂的反噬所抗衡,当最后一丝血液融进凤凰砂中时,它突然向四周爆裂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直地向着白岫冲去。
面对着这迎面而来的冲击,白岫没来得及做好防备,便被狠狠地击中胸口。
凤凰砂“叭嗒”一下正好掉进了玉碗之中,那散发出来的红光映得玉碗通红。
白岫忍着剧痛坐直了身子,运起全身之气把淤血给吐了出来,开始为自己疗伤。
丝丝白光从她身旁慢慢升起,笼罩在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的疼痛感逐渐减轻了些,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服用护心丹的缘故,身上的疼痛不如以前那样很快就能消失不见,让她活活忍受着痛苦许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待身上的疼痛感减轻,她才慢慢地收回功法。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瞧着眼前的一切,除了心口上那一片血迹甚是碍眼,周遭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玉碗中凤凰砂的光芒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消失不见,她把它从玉碗中拿到手上,举在灯火之下瞧了起来。
原本透亮的珠子此时像是有血液在内里流动着,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谢谢你,没要了我的命。”
她把凤凰砂重新挂回脖子上,轻轻摸了摸,便想离开这间屋子回到自己的房中,把身上的血迹清洗清洗。
然而她刚一起身,一阵晕眩之意突然而至。她支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却觉得那大门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伸手想要捉住门外透进的丝丝亮光,却怎么也捉不住;渐渐地,眼前的景象变成一片白光,随后又在突然之间黑了下来。
意识瞬间脱离她的身体,让她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玉床之前。
阁楼外,少真等候着白岫的出来,可是到了半夜却依然没看见白岫的身影。
他开始有些焦虑起来,不停地在门外徘徊着,却不敢推门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苦苦守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还是没看见白岫从里面出来。
他实在忍不住了,他要进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当他把手放在门上准备推门进去时,大门便从里面被打开,白岫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后。
“岫儿?”
白岫的出现让少真有些始料未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只见她心口位置的衣裳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面上神色有些暗淡,双颊惨白。
待他慢慢回过神来,才担忧地问道:“岫儿你怎么样了?为何这一次等到第二天才出来?可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虽然以前她出来之时也是稍显虚弱,可是她的神采却不像如今这般病殃殃的,而且此次她把自己关在里头的时间也比之前要长许多,莫非真是因为洛洛的不在而出了意外?
白岫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回想到自己晕倒在里面,不禁有些后怕;只是如今她已经醒了过来,想着那反噬也许对她并未有太多的伤害,于是便不想和他说实话,以免让他更加地担忧。
“你放心,我并未出事。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这回没有洛洛为我施加护心咒,所以便稍微吃力了些,待到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便在里面睡着了,这才刚刚醒过来。”
“真的?”对于她的话少真却是有些不信,“岫儿,如果有什么事你可得跟我……”
白岫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好啦,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就是这血迹看着有些可怕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沉默了片刻,又叹息道:“往常都是穿着深色的衣裳,这血倒不怎么明显,这回竟是忘记换了,穿了这一身暗纹白衣进去。我看这血也洗不掉了,裂口也没法缝起来了,真是可惜。”
这一身衣服虽然简单,但她还是挺喜欢的,就这么轻易被毁了,她还是有些心疼。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没事就好,衣裳改日再去做一身便是。”少真心里虽有担忧,但既然白岫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便多问了。
白岫又叹气一声,才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可有为我炖鸽子?”
提起鸽子汤,她的眼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