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尧的空气还是像曾经一样湿润清新,阳光照在身上,纵然刺眼,却也温暖……
马车上,雾望一脸打量的盯着白汐初,白汐初只当没看见,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的街道人群。
街道上,萧瑟不已,随处可见乞丐一脸生无可恋的在乞讨,曾经的繁华早已无处可寻。
远远看见前方人潮拥挤,似乎有人正在施善布粥……
行至其前,白汐初抬头看了看楼名,“梓——”
单名一个“梓”,倒是有些新鲜,能在如今的天尧开起这么大的一间酒楼,只怕这背后的人也不简单。
白汐初撇下帘子坐正了身子,如今的天尧到处都是饥民,连皇城都是这样,只怕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宇文墨,天尧在你的手里,迟早会毁了。
见白汐初眉头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雾望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似乎没想到雾望会问自己,白汐初有些懵圈,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无事——”
“你是看到了这天尧的百姓如今这副样子,心里难受了吧!”
雾望一语道破,却让白汐初有些担心,莫不是他发现了自己是天尧人。
雾望见白汐初不否认,接着安慰道:“放心,过不了多久,他们会过上好生活的。”
“此话何意?”白汐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雾望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白汐初的预感。
“等你完成任务之日,便是我南蛊取代天尧之时。”
看着雾望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白汐初不由的为宇文砚担心了起来。
“没想到蛊师的野心竟然这样大,可是,千百年来,四国鼎立,不曾变过,你若是独吞了天尧,你觉得北毒,地禹两国会成全你吗?”
白汐初一针见血的指出利弊……
雾望却满不在意的笑着回复:“北毒,地禹,呵——不服气也要有不服气的本事,我南蛊国的蛊术可是名扬天下的。若不是……”
雾望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玩味的看着白汐初,“你这是在套我的话?”
白汐初一脸你想得真多的表情,别过脸去不再理睬雾望。
其实接下来的话雾望不说白汐初也能猜到一二,若不是南蛊国国主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他南蛊国定然可以称霸四国。让其他三国甚至可以包括天尧,皆臣服于它南蛊脚下。
雾望挑了挑眉打开扇子,“马上就要进宫了,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我希望时间不要太长。”
俩人之间本来就是合作,雾望说这样的话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雾望说完这些总觉得心里有股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不希望她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我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会做到。”白汐初回答的冷冷淡淡,似乎丝毫不将雾望的话放在心上。
“公子,到了——”
俩人正说着话,里染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雾望闻言合上扇子,亲手挑开了车帘,率先走了下去。又回过身,为白汐初搭了一把手。
这样的画面倒是让一旁的里染觉得似乎看到了一对新婚夫妇的感觉。
天尧使臣笑着迎了上来,“蛊师这一路辛苦了,我皇为蛊师准备了舒适的住处,请跟下官来。”
“如此,便多谢天尧皇帝了。”雾望含笑谢道。
白汐初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感觉这天尧使臣声音竟然有些熟悉,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竟然是父亲的死对头杨莫烈,这杨莫烈可不是什么忠良之人,此前父亲一直在收集此人贪污受贿的证据,只是可惜,还没等到收集起证据的那一天,父亲就先走了。
说到底,都是自己一念之差害了整个将军府。
白汐初想着,看向杨莫烈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厌恶。
许是感觉到了白汐初的目光,杨莫烈越过雾望看向了白汐初。
这一眼,便瞬间呆滞住了,虽说白汐初有面纱遮面,可是光是这双眼睛,就足以摄人心魂了。
世间竟有如此妩媚的女子……
雾望自然是看到了杨莫烈眼中的不可置信和痴迷,内心十分不喜,立马站到了白汐初身前,挡住了杨莫烈不怀好意的目光。
杨莫烈见状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试探性的问道:“不知蛊师身后这位姑娘是?”
雾望扇子一开,挑衅回问道:“大人是否管的太多了?”
杨莫烈只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了,更加尴尬了,看来这位南蛊国的蛊师不似传说中那般待人温和啊!
“是是是,是下官逾越了,望蛊师莫怪。”
杨莫烈假模假样的向雾望赔了不是。
心里想得却是:若不是如今天尧内忧外患,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南蛊来欺压我天尧人。
白汐初见雾望似乎是有意在保护自己,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不是最应该希望自己被这天尧皇帝宇文墨身边的红人看上吗?这样一来,自己离宇文墨又近了一步,离他的计划也更近了。
如今这般针锋相对,实在不见得是什么明智之举。
虽心中有疑惑,但白汐初仍旧不动声色,毕竟,她此次回来只是为了报仇,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天尧的皇帝,只可以也只能是阿砚……
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白汐初尾随在雾望身后,随着杨莫烈进了驿馆。
余然离白汐初并不远,对杨莫烈的行为以及雾望对白汐初的维护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心中一边不耻杨莫烈的行为,一边也在疑惑,雾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维护白汐初?
杨莫烈将雾望等人送进了驿馆,又说了一些假惺惺的客套话,便回宫复命了。
皇宫里——
杨莫烈前来虚念殿复命的时候,宇文砚‘正巧’也在。
“臣参见皇上——”
杨莫烈说着向座上的宇文墨行了跪拜之礼。
“杨爱卿来了。”宇文墨瞟了杨莫烈一眼,含笑问道:“不必多礼,南蛊使臣可是接到了?”
“回皇上,臣已经接下了南蛊蛊师雾望,现已将他安排在了驿馆住下。”杨莫烈一脸恭敬模样。
倒是像极了一条邀功的哈巴狗……
“嗯——,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对了,寿宴的事爱卿就多费心了。”宇文墨一脸欣慰的看着杨莫烈说道。
“诺——”杨莫烈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寿宴也是自己一手操办,如此一来,又可以从中大捞一笔了。
宇文砚收回为宇文墨把脉的手,不经意的说道:
“听闻此次南蛊国带来了一批舞女,要向陛下献舞,据说这支舞是南蛊皇后在时亲自编的,见此舞者犹如见天女下凡,在下倒是好奇得紧。”
宇文墨有些惊讶的看了淡定的宇文砚一眼,没想到一向冷漠淡然的梓公子竟然也喜这些莺莺燕燕,这倒是一大奇闻。
“说起来,下官倒是想起来方才在南蛊蛊师身后的一位女子,实在是国色天香,虽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也不难想象那面纱之下的倾世容颜呐!”
杨莫烈一脸赞叹的回忆着白汐初的模样。
宇文墨一脸你俩真无聊的表情,在他眼里,这世间的绝色只有他的月儿一人而已。
殊不知,自己只是雾里看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