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
宇文墨于白汐月,便是世间执念一笔,舍不得,放不得。
……
不知不觉,舞曲到了尾声,白汐初与宇文墨突然的对视,竟让宇文墨晃了心神。
宇文砚苦笑,宇文墨因为中了情蛊所以与阿初有了这所有的误会,可注定相爱的人,误会解开的那一天,是否还会抹去伤痕又在一起呢?
阿初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真的只会是宇文墨吗?
从她出现到现在,她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显然是没有认出来。
这世间之事,都是命运的捉弄罢了。
然而,宇文砚又怎会知道,白汐初第一眼注意到的人,不是宇文墨,而是一袭紫衣的他。
心中虽有猜测,却也不愿挑明,不过是为了独自面对所有的仇恨。
一曲舞毕,有片片杏花飘落,白汐初屹于众人视线中央,花瓣散落在她的发髻上,身上,美得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众人心中一片疑惑,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杏花?
花瓣飘落在许多人的身前,有人好奇的拾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纸片涂染出来的。
没想到,竟然如此逼真,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雾望,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白汐初穿的衣服,根本不是他准备的那套。
这突然飘落的杏花,他更是全然不知情。
宇文墨看着站在台上一动不动的白汐初,一阵恍惚,仿佛此时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他突然的很想看看面纱下的脸庞……
“姑娘可否揭了面纱?”
不是命令,不是疑问,而是有些许请求的意味在里面。
这不仅让雾望吃了一惊,更是让在座的官员们意想不到。
宇文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汐初,等待着白汐初的回答,也不管身旁白汐月那铁青的脸色。
白汐初在心里冷笑,怎么,宇文墨,是想看看是不是曾经的白汐初还没有死,呵——
我不死,你便不安心,是吧?
良久,也不见台上的人揭开面纱,众人还在心里暗叹,此女子真是胆大包天,只怕是不想活命了。
如今的宇文墨,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尧襄王世子了。
就在众人为白汐初捏了一把汗时,白汐初开口了,“陛下都开口了,我一个小小的舞女,又岂能不从呢?”
言罢,扬手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绝世的容颜。
“哇——”
在座的人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就连座上的白汐月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女人竟然长得如此妩媚。
为何越看越像一个人……
同样的,宇文墨看着落花之下的白汐初,只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呀!
“你这小舞女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呀!”
白汐月一脸假笑,一副正宫皇后的模样。
“娘娘谬赞了。”
白汐初用南蛊礼仪谦虚的回复了白汐月。
不等白汐月再次说话,宇文墨又看着白汐初问道:
“姑娘是南蛊国人吗?”
白汐初看着宇文墨一脸小心翼翼又带着些憧憬的模样,像极了当年他说那句,“姑娘是白将军之女吗?”的样子。
雾望见白汐初与宇文墨之间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氛围,眉头小皱了一下,这么容易就对上眼了?
这木挽初难道看这天尧皇帝看傻眼了,人家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一时间,整个宴席上安静的都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了。
雾望眼尖的瞟见了白汐月不怀好意勾起的嘴角,便料到白汐月想要对白汐初发难了。
立马打开自己代表性的扇子,清了清嗓子,“天尧皇帝说笑了,这我南蛊献舞的舞女,自然是我南蛊国人,难不成我南蛊还从别国找人献舞?”
雾望适时的发声,不仅为白汐初解了难,也缓解了这诡异的氛围。
宇文砚见为白汐初解围的雾望,心里有一种遇到了情敌的预感。
他如此维护阿初,只怕对阿初的心思也是不简单。不然就是他跟阿初之间存在了利益关系。
白汐初听见了雾望的声音才慢慢从回忆里脱离出来。
抬头直视宇文墨,一字一句问道:“我若不是南蛊国人,陛下觉得我是哪国人?”
白汐月见白汐初一脸不在意且又如此不知礼仪的态度,当下便怒斥道:
“好一个不知礼仪的女子,在陛下面前竟敢自称‘我’,如此尊卑不分,若不惩治一二,旁人还当我天尧好欺负了。”
“我看是天尧当我南蛊好欺负吧?”雾望语气不善,眼睛凶狠的瞪向了白汐月。
白汐初倒是没想到,雾望竟然如此维护自己。
“都给朕闭嘴——”
宇文墨见白汐月与雾望突然争执了起来,立马拿出了天子的威严打断了俩人的话。
“是小女子的错……”
白汐初一脸愧疚模样,看得宇文墨一阵恍惚。许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神情了。
上一次见到这种神情,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皇叔皇婶离开人世那几日。
是谁流露出来的神情,是白汐初?是月儿?
宇文砚感觉到了宇文墨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寻常,看了一眼白汐初,只怕是在纠结记忆里的人了吧!
如此看来,停了白汐月的汤药,对宇文墨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可以为他自己赎罪了。
白汐初见宇文墨半响不说话,悄悄抬起了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宇文墨。
对上宇文砚的目光,白汐初并未有丝毫的闪躲。
总归是要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