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烟揉揉自己那像鸟窝一般的头发，脱下外套往许安安脑袋上一披。

“啊——你干什么。”许安安叫出声来。

“别废话，这都下课了，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走，跟我去高三楼洗脸去。高三下课晚他们看不见你这副鬼样子。”

许安安被赵烟大力地拽起来，毫不客气地被赵烟按着，只能乖乖的跟着赵烟走了。

可许安安觉得自己脑袋顶披件衣服实在太丢人了，就想着拿下来。

“别动。”赵烟一手按住许安安的手，一手按住许安安的脑袋，准确来说是许安安脑袋上的衣服。

“这太奇怪了。”许安安扭动着试图摆脱赵烟的控制。

操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埋在衣服下的许安安感觉被人窥探着，那些目光就这样不加一点修饰的，透过衣服看到皮肤上，许安安觉得一阵阵发热，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头发上都有了汗珠，划过脸颊，一时竟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倒也和谐的交融在一起了。

赵烟还是按住她，固定衣服不让她弄下来，“外面有风，你刚哭过又出汗，风一吹是想感冒吗？”

许安安手上的动作停下，心里一动。可还是扭捏的说：“这也太丢人了。”

“丢人？他们都看不见你的脸，只能看见我的。要丢人也是我丢人，怕丢人就走快点，等到高三一下课咱们就要把脸丢到高三年级了。”

一听此话，许安安立马老老实实的不乱动了，低眉顺眼的看着赵烟的鞋，走过了大半个操场，走到高三楼，跟着赵燕就这么——一步一步的。

水流声哗哗的。许安安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洗了好久好久，赵燕听到许安安醒鼻涕的声音，鄙夷的同时，还不忘透过门口往里看看。

等到许安安出来了，赵烟又镇定自若地靠回了栏杆，栏杆后是一个窗子，窗子上透过来大片大片的夕阳余光，许安安被阳光照着，只能眯眼去瞧。

赵烟将衣服扔给她，“擦擦脸。”

“那你的衣服怎么办？”

见许安安墨迹，赵烟一把夺过来衣服，毫不温柔的就抹在许安安脸上。“被你弄得泪呀，汗啊，水啊都有，我怎么穿，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等抹完水后，赵烟又暴力的将衣服塞进了许安安怀里。

“嗯，我知道了，明天还你。”

“嗯，走吧。这节课都不知道上课多久了，高三竟然还没下课，他们课真长。”

许安安将怀里的衣服叠好又重新抱回怀里，跟在赵岩身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们哪里是课长，他们是不下课而已。”

见赵烟沉默了，许安安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路上默默无语地跟在赵烟身后，自己好像成了赵燕的一个影子。她还记得那天——霓虹灯下，影子斜斜。她和赵烟的影子长长细细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赵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么，为什么我要对杨一郎耍阴招么，即使我知道那样做真恶心。”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杨一郎，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什么都没做就抢走了我第一个朋友。”

“许诺？”赵烟皱了皱眉。

“嗯，以前是林宇苗一直和许诺玩，后来我加入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回家，我以为我有朋友了，而且一下子是两个。可这日子我还没享受几天呢，就被杨一郎横插了一脚，杨一郎要是个好人也就算了，他那骗骗小姑娘的把戏也就偏偏许诺那个傻子。”

多么心酸，多么不甘——许安安真的觉得那种在小说里发生的，两个闺蜜抢一个男生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哪个女生会喜欢上跟你抢人的人啊！

从前是我们仨，现在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