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交代清楚后,昆拓没有任何抵抗,按照诗玛吩咐将赵礼和那批假药一起运进了泸州医药坊。
诗玛将众人都赶了出去,一人忙了许久,派人看守后就回了自己房内,将将坐下来思考今日之事。坊里吴管事上得楼来,将裴承泽拜访她的事说了,诗玛立刻想起了素白的吩咐,心下不忍,原以为那裴承泽不会这么快凑上来,不想他如此等不及。
既如此就不要怪她了。
素白自发现有人盯梢以后,就更加小心,每日带着身后的尾巴在街上乱晃。原来还可以邀请杨潇作陪,但昨日郑浩鸿从外面回来后,惊讶于他的变化,居然露出了笑容。杨潇生觉自尊心受损,不愿踏出房门一步。
素白苦劝无果,只能自己出门了。
素白晃完半条街,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拜访不成功的裴承泽。今日他却是一人在街上闲逛。
他长得也十分高大俊逸,素白一眼就认出了他,赶前几步拍了他肩膀一下,道“裴兄今日好雅兴,居然一人在这街上晃荡。”
裴承泽转身一看是他,连忙笑着朝他拱手道“白兄不也是一个人吗。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你我二人结个伴。”
“好啊。”素白欣然应允。
“林兄和郑兄怎么放你一个人上街”裴承泽好奇问道“你年纪小,他们也放心?”
素白眨了眨眼,幽怨道“我把林白的胡子刮了,他正生我气呢,郑浩鸿看了他笑话,也被他恼着呢。”
裴承泽听了,好笑道“不就是胡子吗,不至于吧。”
素白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深以为然。“他太小气了。”
“你今天怎么一人上街了,那裴玉音怎么和你一起,还有那个叫秦...什么...帆的?”素白一时想不起秦扬帆的名字,他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秦扬帆。”裴承泽主动补充。
“对对对,就是他。”素白点头如捣蒜。
裴承泽看着他点头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愉悦道“我留他们两人在城守府了。”
素白闻言,悄咪咪道“你是不是偷偷出来的?”
被他猜中,裴承泽面上带了些许尴尬。素白见了知道自己猜中了,粲然一笑。
裴承泽看着面前的笑脸,一时有些失神。白兄弟这双眼睛真是漂亮,笑容也很可爱。
“你偷偷留出来就是为了逛街吗?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素白浑然不知,继续碎碎念。
“确实不是,诶,白兄可知巫医谷**来了泸州。”裴承泽突然提起**。
素白不知他是何意,索性也不作遮掩,坦诚地点了点头“我昨天就知道了。”
“哦,白兄如何知道**来了泸州?”裴承泽有点震惊。
“我昨天在医药坊门口看到她的护卫了,那些穿着蓝黑衣服的人就是她的护卫。”素白解释道,“你对她很好奇吗?”
裴承泽轻轻一笑,“现今江湖上谁人不对她好奇,难道白兄不好奇?”
素白眨眨眼道“我还真的不好奇。”
“这是为何?”裴承泽不解。
素白好笑道“你忘了我也是来自岭南的,我在岭南见过她啊。”
裴承泽闻言,眼睛更亮了,越发好奇。“白兄居然有幸见过**,倒是让我吃惊了。”
“你为什么吃惊?”这下轮到素白不解了。
“传闻这位**是素谷主独女,被素谷主捧在手里,从不让她在江湖露面。”裴承泽把自己在中原听到的传闻说给素白听。
素白皱了皱眉,道“这话也不假,**确实很少露面于人前。”
“那不知白兄是如何见到**的。”裴承泽追问道。
“我小时候曾随父亲去过圣雪山,去参加素谷主的庆典,看到站在高台跳舞的**,我还给她扔过花呢,她接住我的花,还朝我一笑。”素白撒起谎来,连眼睛也不眨。
裴承泽信以为真,忙问道“那她长相如何?”
素白心中警惕,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道“不知,我没看到。”
“你不是说看过她跳舞,她还朝你微笑吗?”裴承泽不信。
“她带着面纱呢。”素白打破他的希望。
裴承泽闻言,心下微恼“原来你不过是在吹牛。”
素白见他那话激她,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无辜,道“谁吹牛了,你以为这世间能有几人像我这般见过她跳舞,还微笑的人哦。不是我吹,这世间只怕没几人能进圣雪山,能不用说参加庆典了,看到素谷主、素少主和**了。”
裴承泽并不了解岭南,对素家人更是了解甚少。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道歉道“白兄勿怪,是我无知了。”
素白边走边摆摆手道“无妨。”
裴承泽又问“既然**来了这泸州,白兄又近在眼前,难道不想去拜访一番吗?”
素白立刻假装古怪的看他一眼,道“你不会是想去拜见**吧?”
裴承泽见状也不隐瞒,直言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已经去医药坊拜见她了。”
素白闻言,心里笑个不停,他果然如自己所料去拜见诗玛了。
“你既然已经去拜见了,那还问我做什么?”素白装作不满道。
裴承泽直言道“在下不曾见到**,坊里伙计说她外出了。”
“哦”素白拉长语调。“难怪你今天要偷偷留出来的。”
裴承泽也不解释,只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知白兄可愿和我一起去拜见**,一睹她的芳容”裴承泽真挚相邀,满脸痞气,就像在邀请素白去逛窑子一般。
素白心下不爽,裴承泽啊裴承泽,你知不知道你要去亵渎的对象就站在你面前啊。
裴承泽看素白突然变了脸色,当即收了调笑之意。“怎么了?”
素白深吸一口气道“我虽不是巫医谷的人,但也是岭南人。在岭南几乎无人不受巫医谷恩惠,不对巫医谷心存敬意。而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拿**调笑,我岂能容忍。”
裴承泽闻言暗道自己大意了,见白兄面上愤怒之色不似作假,连忙朝他鞠躬道歉,直言是自己言语失当,还请他原谅一二。
素白更是直接,道“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冒犯的是**,不是我。”说完转身欲走。
裴承泽连忙上前拉住他,“你别走,我愿意亲自向**道歉,请求她原谅。”
素白见他真的是想见自己,确定试探一二“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有什么非见不可的?”
裴承泽心中的计较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便打哈哈道“在下真的好是好奇。”
“她还不是一个人,真说起来和大家也没有区别。”素白继续打击他的热情。
裴承泽不服道“你既然对她心存敬意,难道就不想见见她吗?”
素白懵懂道“我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我对她心存敬意,默默放在心里就好,为何一定要去到她跟前,见她一面呢?”
裴承泽闻言,心中对白枫的印象倒是高大深刻起来。暗道我却是不能同你一般,不得不去见她,不仅要见她,还要和她搞好关系。
素白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用手在他面前一晃,打断他道“你要是真想见,也不是不可,我陪你去吧。”
裴承泽闻言一喜,道“白兄有办法见到**?”
素白点了点头,道“我好歹是岭南人,**不见外人。到时我就以岭南身份拜见她,就说要当面谢巫医谷照拂,她应该会见的。”
裴承泽不信“这么简单,她如何会见。”
素白翻了个白眼,道“连素谷主都不敢不接受岭南子民的拜谢,**自然也会的。”
裴承泽道“原来岭南还有这种规矩,那要是人人都去拜谢,素谷主和**不得忙死。”
“这就和我对**心存敬意,但不会非要去见她是一个道理,我们的敬意都放在心里,不随意打扰他们也是我们的一种敬意。”素白解释的很详细了。
裴承泽听得呆住了,过了半晌才道“岭南人倒是淳朴。”
“对啊,我岭南人就是淳朴,比中原人强多了。”素白自豪道。
裴承泽看着她自豪的小脸,也跟着笑了。“那可要带拜礼?”裴承泽问道。
素白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岭南不兴这些。不过是正好在眼前了,去拜谢一番也不算失礼。”
裴承泽这才点了点头,又问素白准备什么时候去拜见,在哪里汇合等等。素白很是嫌他啰嗦,忍不住说了几句他婆妈的话。
裴承泽气得不轻,当下反唇相讥,指责他嘴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并不尊敬他的**。素白少不得又解释一番,他行的是拜谢礼,若是太郑重其事,反而让**不好自处。最好就是聊表心意,互相客套一番完事。
裴承泽认真思考一番,发现他说得十分有道理,这种贸然拜见,太过热情却是自降身份,不如简简单单,表明谢意,最是自然不过了。
不过他和白枫目的不同,不能这般草率,这一面定要为日后打下基础,这般还要好好筹划一番才是,既不能刻意又要印象深刻。
事情商定,裴承泽辞了素白,慢慢往城守府走去。
素白看着他沉思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