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意外的收获

志民是在县教育局工作，位置就在县东关，以前家良在的时候，带来顺的娘来过。来顺按着娘指的位置，很容易就找到了。

事就这么巧，正好志民刚到门口，三个人碰上了。志民一惊，这一大早的，不是家里的两个老人出什么事了吧？

嫂子，这么大早来找我，是不是俺爹俺娘有什么事了？志民把自行车撑起来，停下，焦急的问。

没有啊？哪个给你说的家里有事了，家里好好的，我昨天还见你爹你娘来呢，好好的！这让志民问的一头雾水。

那就好，那就好，我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怕家里有事，所以问问你！您娘俩来志城里办事来了？

是有点事想给你打听一下！

嫂子，走，到我办公室里去说吧！对了，您俩这么早来城里，吃饭了没有？

俺在家里起的早，早早的吃了来的。来顺娘连连摆手。

嫂子，你可别客气啊，咱可不是外人。来我这里，咱吃不了大酒席，但饭可是要管饱的。

兄弟，真的吃过了，俺不是哄你的！

那好，走，咱去办公室吧！

三人在楼下锁好自行车，来到了志民的办公室。

俺不会耽误你工作吧？来顺娘担心影响志民工作。

嫂子，不会的，今天的事很少，而且都是下午才办的，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来顺娘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再说了，我的办公室就我一个人，方便的很！

兄弟是不是升官了？

志民不好意思笑了笑，回答到：副局长！

兄弟，这么好的事，俺要是不来，还真是不知道呢？

也是最近的事，家里的我爹我娘他们都不知道。

志民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来顺他们娘俩个坐，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志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嫂子，你不是说有事要打听吗？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就好了。

兄弟，来顺大了，想到外面看看去。

好啊，来顺，说，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当兵！来顺说。

当兵是要吃苦的，你要有思想准备哟！

叔，现在再怎么吃苦，也比长征时的条件好多了吧？

这小子，还挺明白事！你真想好了吗？

我想是想好了，但是我有几件事还不放心！

什么事不放心？你一个小孩子家，心事还很重呢？志民也知道，孩子真的大了，也不能把他再当小孩子去看了。

我走了，哪个给爷爷奶奶打水？

你说这事啊，不用担心，前些日子我就想了，找个打井的，给你家，给我家，各打一台压水井，以后啊，吃水就方便了，不用再去家北边去打水了，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去打水，就怕你一不小心脚滑了，有个什么闪失。有了压水井后，让你爷爷和你奶奶没事慢慢的压就行了，我也就省心多了。

那感情好啊，俺也不知道哪里有打压水井的，要是有了压水井，俺在家洗衣做饭都省事了。来顺娘一直就想有个压水井。

嫂子，这事你别发愁，交给我来办好了，割麦子前，这事我一定要给你们把这事搞好了，你再问问咱那一片的，还有谁家要打压水井，一块给办了，人家去一次也值当的。

行，这事好说，我回家就问问去，光咱俩家就有两个了，怎么说也得有个十家八家的。

来顺，打水的问题我来解决，你还有什么事不放心的？

叔，我走了，那么多地俺娘一个人怎么办呢？有小十亩呢？这也是来顺最担心的事。

你家那几块地在哪里我也知道，有一块是靠河滩的吧？

是，那块地有一亩多呢，地孬，也长不好庄稼！来顺娘回答。

嫂子，那地不好的话，你也别扔，咱种上树！

兄弟，能行吗？大队里能愿意吗？来顺娘心里没底。

咋不行呢？这地早就分到各家各户了吧？哪个想种什么都是自由的，上面政策不是说了吗，种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前提是，不能种大烟那些犯法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国家禁止的。

兄弟，不用你说，俺也知道那东西是害人的，让种俺也不种！来顺娘笑了。

嫂子，我就想着把俺家以前的那些地收回来，换成一大片，全种上树！

兄弟，那公粮你咋交？来顺娘问到。

嫂子，我问你，你多的吃不完的粮食怎么办？

卖了呗！换钱啊！

那不就对了，你帮我交公粮，我给你钱，这样不就好了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这事呢？还是兄弟你想的周到。

嫂子，这样好不好？以后，要是我家的地全种上了树，你就帮我交公粮，我给你现钱，你看咋样，也不用你年年累个半死晒陈粮了！

行，兄弟，卖给谁不是卖呢？

来顺啊，种地的地你也不用发愁，你要是真去当兵了，你家就是光荣军属了，村里要帮你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的。乡里也要帮助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姑夫和我吗？我们这些在县里上班的人，到了农忙的时候，哪个不请假回家干活，到时候，我和你姑夫去帮你家干活去。再说了，你姑夫现在可是派出所所长了，他手下一帮小青年，个个都是有力气的，到时候，你姑夫安排几个过去帮下忙，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这哪能行，他们那是工作，和俺一个老百姓家的，哪能扯得上呢？

嫂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吗？爱军拥军是各个单位的义务和责任，让军人安心为国站好岗，我们这些在后边的这些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照顾好他们的家属，这是责任和义务。

还有啊，你妹妹到时候也有假期的，也会回家帮你娘干活的，怕什么？

我也给他说了，你在有你在的方法，你不在有你不在的办法，只要能当上兵，你就放心的走，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来顺娘对志民说。

娘，话是这么说，我妹妹小，你一个人，我能放心吗？

志民笑了，嫂子，这孩子懂事，心事重！

兄弟啊，前两年部队都减员，今年还征兵吗？

嫂子，我事我给你好好问下！我给武装部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志民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对方接了，是志民的老同学陈光伟。

老陈啊，我是志民，我想问个事，部队是不是每年照常招兵啊？噢，还是年年招，那就行，到时候，来了招兵的，你可要想着我，给我来个电话，现在，你就在日历本上给我记下来，你小子，记性不好，在学校时，交待你多少事，你给我记住了。记下了是吧，好的，好的，事成之后，请你吃驴肉！那好，再见，你先忙着，有空聊！

志民放下电话，对来顺娘俩说，嫂子，来顺，放心好了，年年照常招兵，到时候，就让来顺过来报名好了。

那好，兄弟，问明白了，俺可就放心了，俺走了！来顺娘俩站起来。

嫂子，你们来城里还办什么事？大老早的就为了这事？

不是，俺本来是想到处看看，这不，路上来顺说要当兵的事，俺就先来这里了，其它的也算没什么事了！俺想到卖菜和卖粮食的地方看看去，咱种庄稼的，不就是想种点新鲜的东西换点钱吗？

嫂子，你先别去那里，我农业局有人，你去他那里看一下，听听他的建议，让他从专业的角度，给你说说种点什么好？你别急，我先给他打下电话，看他在不在。

志民又拿起电话，农业局吗？我找王贺，让他接下电话。停了一下，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王贺吗，我，岳志民，你今天在不在局里？不出门吧，奥，那太好了，我一会带个人去你那里有点事要问你，你等着我！行了，挂电话了！

嫂子，走，我带你们去！

兄弟，你这还工作呢，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去吧，鼻子下边不是还有嘴吗？我不知道地方就自己问吧。

嫂子，我这边上午没事，我把事情交待下去就行了。说完，往外面叫了一声：小张，你过来一下。

一个约有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跑了过来，笑咪咪的叫了声音：岳局长，你找我！

小张啊，我带我嫂子还有我侄去下农业局，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往那里打电话给我说一下。你在这里不要到外跑，给我接着电话，有送文件的给我收好了就行了。用不了多大会我就回来，有要等我的，让他坐这儿等我！就这事，听明白了吧？

行，岳局长，我就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在这儿帮你盯着，你放心的去吧！

农业局在县城西北，骑车用了快二十分钟才到。王贺早就在门口等他们呢。两位寒喧了一会，就带他们去了办公室。

王贺啊，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有什么什么适合咱这儿的优良种子，让我嫂子他们试着种一下。

王贺一笑，没有的话就不让你来了。

嫂子，孩子，志民，你们坐，我拿东西给你们看。

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本资料。打开一页。摊在桌子上。

嫂子，这是谷子最新品种，从山西那边过来的，产量比咱这边的高，口感还比咱这边的要粘。你要不要试着种一下?

王贺兄弟，俺还真没种过谷子，好种不？

王贺笑了，嫂子，你们是不是只种棉花，麦子，黄豆和玉米？

就是这几样，别的也没种过。来顺娘点点头。

嫂子，种庄稼得换换茬子，不能光年年种来种去老种那几样。其实啊，最简单的就是种谷子，定好苗，锄下草，酒上化肥，打点农药杀下虫子，可以说，比任何一种庄稼都简单。但是，每种庄稼都有它的特点，它喜欢旱，怕涝！我为什么要向你推荐这个谷子呢，咱这里的风俗你是知道的，做月子都是喝小米粥的，对吧，到了冬天没事了，喝点小米粥也暖和，这个东西是不愁卖不动的。特别是生茬子地，种出来产量还高。它的施肥量还低，它的桔子还可以织草帘子盖东西，卖到砖窑上盖生砖胚子是最好不过了。再说了，这个谷子，你也不用专门去打个场地去碾压它，剪了谷穗后，晒在布包里，用个棒子敲就行了，只要注意不要钻进去小石头小砖头渣就行。还有啊，你要是种成功了，我们还可以全部回收过来，再卖给其它的农民，你这也是最好的说服力啊。

嫂子，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我们也想大力推广优良的农作物种子，让咱们的庄稼高产优产，你看，你要不要去试着去种一下？

来顺娘犹豫了一下，问，兄弟，这种子什么价钱？

王贺摆了摆手说，嫂子，这个种子现在不要钱，等你庄稼收了，把谷子卖到了我这里，再把种子钱给你扣出来，要是种的不成功，一分钱不要。你看咋样？

嫂子，咱丑话说前面，山西和山东的气候上是有一定区别的，成功不成功说不准，我不能包你一定能成功，但是，收好了，我保你一定回收。志民在这里，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也正想找个人去试种一下，问了两家亲戚，他们害怕收不好，误了一年庄稼，不敢种。嫂子，你看怎么样呢！

这样吧，口说无凭，你给俺做个合同，种不好，你也别向俺要种子钱，种好了，你什么价钱回收？

嫂子，我高于市场价一倍回收。我得让你赚钱，我要让你的风险得到回报。

行，兄弟，就这样，志民，你给俺俩做个中间人好不？王贺问志民。

行，中，这没问题。

兄弟，我还想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早熟的玉米种子，最好是春玉米！

有啊，你想种啊？你最好是盖上那个塑料薄膜，保温保温，出苗快，这个玉米啊，能比一般的早熟快一个月，你把它煮熟了，拿到县里早市上来卖，那绝对好卖。这个玉米啊，最好现在像棉花一样套种！

兄弟，俺有那地好几亩呢！啥是塑料薄膜？咋用啊？

嫂子，你别急，你要是确认要种，我到时候亲自给你说怎么做？我带着东西到你们地里去，帮你种，我们农业部门的作用就是，让好的农资发挥最好的作用，造福咱们的老百姓，吃饱饭了不是目的，要让老百姓手里有钱，腰包里满起来才是真正的目的。

兄弟，你说的太好了，真的是说到咱农民的心里去了，这个玉米种子和塑料薄膜是不是也到时候一块给你算钱？

行，都行！说完，看了看日历，10天后，俺就带着塑料薄膜和玉米种子去你家！

那这样吧？俺两块地，各有一亩半，你看各用多少种子吧，还有那塑料薄膜，要用多少？你一块给俺做个合同吧？

嫂子，我感觉你应当是个有学问的人，一般的妇女他不会这样明白事理的，说什么做合同之类的话的？王贺对来顺娘说。

志民笑了，兄弟啊，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我家嫂子当年也是师范毕业的高材生，只因家里变故，没能去当教师，真是可惜了一个人才啊！

志民，我哪是什么高才生啊，我就是一个农家妇女，过去的事不说了，那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