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陶仲淮离家至今,第一次觉得浑身轻松,毫无负担。
说起来刚刚还是好像身体被掏空,这会儿就步伐轻快走路带风,要问其原因当然是——他特么包袱丢了!
从那口歪倒的怪井那一路人生地不熟的走出去,很幸运他豺狼虎豹没有遇到,甚至连声鸟叫都没听到。然而他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他包袱丢了,也就是他浑身唯一的几玫铜钱和存粮都没了!这赶考一路上可还怎么去?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找!
陶仲淮一反平日里有些路痴的常态,一路狂奔至原先狼狈落水的地点。
桥洞下没有,桥梁后没有,天哪,世界怎么如此之神奇,哪里都没有?!
陶仲淮踌躇良久,不得已,蹲到河岸下手捞了几把,初春的这个水还是不大让人能接受得了,虽然他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由于水温实在是寒的可怕,陶仲淮又不想再次尝试那动作并不美观的花样落水。于是再次陷入沉思。
沉思间望着自己俨然如落汤鸡的水中倒影只觉天意弄人,野宿都能给安排的如此惊心动魄。
只是望了水面太久,水中倒影却变换了另外一个人,肌白如洗脂,杏目含秋波,乌发如绸缎,正盈盈欲笑。
不是刚刚那位女子,又是谁?
陶仲淮失神。
下一秒只觉眼周一黑,天旋地转,竟是被人套进了麻袋里抗起便走。
一片漆黑中陶仲淮听到:
“大……大哥……黎棠没有找到我们随便抓这么一个……有用吗?”
“笨蛋,你没看到他浑身是湿透的吗?”
“啊?是诶,可是他是个男的诶。大哥你用他能骗的了谷主吗?”
“你给我闭嘴!我有说要把他当成那小贱人交给谷主吗?我是要把他困起来拷问一番!”
“啊?烤闻一翻?我也要吃!”
“吃你个头!刚刚和那小贱人一起跳水的很可能就是这货。”
“哦,那他肯定很冷,我们是要帮他烤干。”
“……”
凭陶仲淮过耳不忘的听力,嗯,陶仲淮个人是这么觉得。还是可以觉察这对话的两个男人中有一个绝对是原本在他被那女子踹到水里之前那群人中唯一一个有几句台词的人,并且他的声音着实很有辨识度。
陶仲淮不敢说话。
这位声音独特的男人抗着陶仲淮一路狂奔,不知走了是有多久,才一个急刹车,把陶仲淮一下子丢到地上。
陶仲淮正喊痛。却听那男子道:“快,给我吊起来!”
紧接着麻袋里的陶仲淮又一阵被晃的头晕脑胀的被连人加麻袋的一起高高挂起了。
“臭小子,大爷我乃棠春谷谷主——”领头男子摸了摸胡渣,“手下最强的杀手之一。”
麻袋里的陶仲淮虽然害怕,但仍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叔叔你说什么?糖醋排骨?我家穷,这道菜虽然听过,但我一次都没有吃过。叔叔你说你是杀猪的最强杀手之一,肯定会做这道菜吧,你是请我来品菜的么?叔叔你人真好!”
此言一出,领头男子身旁的几个喽啰忍不住嗤笑。那男子脸上霎时气的绯红,一脚踹上高挂在树枝上的麻袋,怒言道:“大爷我今年正值弱冠,媳妇儿还都没娶!你再叫一声叔叔!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只能给人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