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想了片刻又道：“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籍贯何处，所操何业，因为什么会被杜拂亭等人追捕。还有那夜我见到的是否真的是你，杜拂亭忽然离世，是不是和你有关……”稍顿一下又道：“我知道我或许不该问，可和你也算认识那么久了，在一起连生死都有过共同经历了，却对你毫无一知半解……以后就算是想把你我的故事写入话本……也要有文案的不是？”

“南海之南，琼崖之岛。幽山之族，药神之乡。”女子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道，“其余的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可否长话短说？”

“长话不能短说。”

风吹着柳絮纷飞如雪，陶仲淮却一直处于和打喷嚏做斗争的痛苦中。看了一眼在风中仍淡定的女子，出于好奇问道：“你们琼崖以药物闻名天下，可是也有针对飞絮过敏的？”

“你猜有没有？”女子回头看他，“春日飞絮遍地，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在外面待太久，早些回去吧。”说着便要离开。

“等一等，你当初骗我娘说的那些话，可有想过如何收尾？”陶仲淮不知怎么突然害怕她这一走会再难再见一般，忙叫住。

“想过。”女子边走边说，“我本来也没打算离开你家，你现在好了刚好可以给我一个说法，就这样收尾不挺好吗？”

“什么？”陶仲淮感觉是风太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再问时女子却已经走远。

——

被女子甩了老远，陶仲淮旧的疑惑刚解新的疑惑又来的一个人慢慢的走回村里。

一个五六岁的村童看到陶仲淮表情有些好奇的伸手指向他，结果被他身边一位应该是他母亲的妇人一把拉走。

陶仲淮不禁叹了口气，摇头自言道：“还是这么不识人才。”

“这不是仲淮兄弟吗？”又走了一段路，一位看上去和他年纪相仿的村人迎面走过来，“听说你进京赶考途中遭遇不测，赴考未成却带回了个美娇娘！是不是真的啊？”

“……”陶仲淮不作声地躲开。

“哎呀，这还能假！你是这几日没怎么出门吧？他带回那姑娘我碰上好几回了，啧啧，那模样，是真的教人眼都移不开呀！看不出来，仲淮可真是挺有‘远见’的嘛！”另一个村民隔着大老远的接话。

此时的陶仲淮一个头两个大，避开这些人的闲言碎语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诶——”一弯腰驼背须发皆白穿着破旧的老头在前方继续拦住了陶仲淮，咳嗽了两声道：“小陶啊，都要办喜事了怎么能不让红七公开个张啊——”

“我赴考未成，落魄回乡哪有什么喜事要办。”陶仲淮继续闪躲。

“落魄事也可以啊——”

陶仲淮皱眉继续走，暗道这人多半是有病。这些年寻梅村终于有比他更会啰嗦和纠缠的精神旺盛之人了。

“人生在世，命局天定——”老头仍拉着长腔道，“早日卜之，方能改运。及时补救，方得吉安——”

陶仲淮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