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萧寒月头也不抬的问了两个字。

我看着纸上即将绘制完成的图案，又抬头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微微一怔，“你一夜都没睡吗？”

“习惯了。”

“纸上画的是什么？”

“除邪的阵法图。”萧寒月停下了笔，“狂雨不见歇，不趁天亮布下阵法怕是真奈何不了潜于沈府的这个阴灵了。”

“雨还没停？”听到外面仍有着哗啦啦的落雨声，我走去推开门，外面天色沉沉，虽然已无雷声闪电却依然大雨倾盆。

萧寒月也走了过来，“我先去布阵，你准备一下有个地方需要你同我一起去。”

我闻言疑然，“什么地方？”

“泷烟坊。”

“泷烟坊？”我皱眉，“……是那个花船？我不去！”

他却正色，“你必须去，因为那是沈家主人和前来寻债复仇的那位阴灵结怨的起因之地，阴灵又附在你身上，为了追根溯源你不能不去。”

我大惊，何时想过自己有天会踏足风月场，“……一定要我去？”

“如果你不介意那个阴灵一直附你身上，可以不去。只是可惜你怕是见不到苏子逢了！”他说着走出门去，“我先去布阵了，你好好想想。”

他说着扬长而去，我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向沈府里的小厮借了一件男子衣装穿在外面，扮作书童的样子同萧寒月共去了那所谓的“起因之地”追根溯源。

雨势未减，我们撑伞而去，一路上几乎不见行人。

而那艘不大不小门匾上赫然挂着“泷烟坊”三个大字的漂亮画舫，却停泊在齐州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虽然雨声乱耳，亦能听到由船上传出来的乐曲之音。

“这做生意做的够认真，看来客人应不少。”萧寒月说话间踏上了跳板上了船舫，回头看我，“别犹豫了，且不说你现在乔装成这样，就算是你以平常装扮来此，估计也没什么人瞧上。”

我闻言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踏上了船。

刚走到船舱门口就有一位穿着亮眼妆容浓艳的年轻女子迎上萧寒月，“哎呀这位公子气度好生不凡，只是看着有些面生，不知冒雨前来是否约了节目？快里面请。”

我和萧寒月走进，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满室姹紫嫣红乱花渐欲迷人眼，歌舞妓水袖纷飞，身姿妖娆，歌声妙曼惹人生怜，曲调婉转教人忘忧，难怪男人都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萧寒月被方才那位年轻女子黏住，“公子，我叫玉阶，攻琵琶胡琴，也会开腔唱曲儿，您若是没约别人，可愿怜下奴家？”

“攻琵琶胡琴会开腔唱曲儿？”萧寒月站住脚步，看着那位自称叫玉阶的年轻女子，“不会跳舞吗？还是因为吃的太胖了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