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兮迷迷糊糊地醒来。

怎么回事……我在哪里……不行，无尽之地这么不安全我不可以睡这么深……

白冰兮咬着牙想坐起身来。她一使劲，身上的伤口忽然生疼。

“唔。”

“别乱动。”耳边是个懒洋洋的嗓音。

她转头，那人好看的凤眼斜睨过来。

白冰兮张了张嘴，换了几个口型，干涩地吐出两个字：“梧念？”

“……是我。”

“这里是哪里？梧念？是神界吗？殷之呢？殷之在哪？”白冰兮忽然有些激动地抓起梧念的衣角。

梧念默默翻了个白眼：“还能是哪。”

殷之居然把这家伙从无尽之地带到这里来了，无尽之地啊？那地方的规则还是莫殷之自己树的，结果把这丫头带回来的时候倒是不提什么规则了？她有什么魔力啊？让莫殷之这么挂念她？

白冰兮回了神，也慢慢想起来是莫殷之救了自己，她沉默一会又问：“那凤呢，你见到凤了吗？”

“什么？那只凤凰？”梧念的语气都有些不大愉快，“什么玩意，那只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这才多久？霁月巅的雪莲都快被那家伙采完了，你说说，拿我的东西，她还整日臭着一张脸，就像是我欠了她钱一样？”

“……凤还是个孩子嘛……”白冰兮好容易才插了一句嘴。

“哈？孩子？”梧念差点都激动得站起来了，“你知道她在蛋里面呆了多久吗？什么孩子？哪家的孩子像她一样讨人厌？”

“哐当——”

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白冰兮转头向门口望去，凤穿着一袭和梧念及其相似的白色长衣，她手上的托盘掉到了地上。

凤几乎是冲过来抱住白冰兮的。

“你……终于醒来了。”凤声音都有些闷闷的，“我一直很担心你。”

“哼，看出来了，听别人说了句雪莲大补，把我的雪莲差点采干净了，一句谢谢都没有……”

“多谢。”凤木着脸说。

梧念的抱怨卡了壳，他看着凤，有些尴尬凝滞，干巴巴道：“噢，不，不用谢。”

凤也懒得理他，一个人把头埋在白冰兮怀里，尽是一副失而复得的喜悦。

白冰兮拍拍凤的头，安慰了她一会，又转头对有些凌乱的梧念道：“梧念，我想见殷之，你带我去可好？”

凤有些奇怪地抬头看着白冰兮。

白冰兮细心解释：“殷之救了我们，在怎样我也得见见他。”

“真是不巧。”梧念咳了咳，“殷之自带你回来那日就闭关了，我想这会怕是谁都不想见罢？你还是别去碰壁了。”

白冰兮不置可否：“那你先带我我看看吧，我不进去，就在流月阁门口待着，他何时愿意叫我进去，我再进去便是了。”

梧念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唔，你还记得流月阁？”

“……我应该忘记的吗？”

“不是不是……哎呀说不清，我带你去总行了吧？”梧念有些气急败坏，耳朵都有些发红。

梧念走了两步，忽然琢磨出味来：“嘶，等等，不对啊，你当时来的时候不是个瞎子么？怎么认得我？”

白冰兮身体一僵：“……我，听听听声辨人。”

“哦这样啊。”梧念深以为然。

白冰兮急忙跟上梧念的步子，走了几步，梧念又一次停了下来。

“嘶，那也不对啊，你当年不没出过亭台花榭，怎么知道流月阁的？”

完犊子，马甲穿了。

白冰兮心里慌的一批。

梧念闻了闻她的头发，那味道带着点甜香，还有她身体里流动的元素能量的感觉，熟悉感便油然而生。他慢慢眯起眼睛：“我说当时梧念怎么对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那么在意，合着那个白毛怪是你啊。”

白冰兮汗如雨下。

“好手段，居然能靠这种方法回神界，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梧念整个人都被埋在被两个人合伙欺骗的愤怒中，当下连路都懒得带，摔了门就愤怒离开了。

“……他说什么。”凤露出迷茫的表情。

“……他……瞎说的，这个人总是神经过敏你别理他。”白冰兮温声道。

……

梧念不带路，白冰兮只好按着自己的记忆，在莫神的领地里乱走，磕磕绊绊，靠着直觉，白冰兮好歹才找到了那个埋在竹林深处的楼阁。

她隔着老远便感受到那里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心里存的那点：万一殷之忘记设结界了呢？这样的想法也就烟消云散了。

“喂，你。”有人在叫她。

那声音她不耳熟，白冰兮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相貌美丽，穿着青色长衫的女子。

“你是……”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她似乎发现白冰兮不是神仙，只是个平平的凡人，“你怎么进来的？是阿茶带回来的食物？”

白冰兮木然地看着那姑娘。

不是，那狐狸，吃人肉了？

“哼，本公主站的脚疼，这样吧，你去给本公主拿来坐垫，再拿一些茶点就可以了，听懂了吗？”

白冰兮没想答应她这种傻要求：“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那自称公主的女子头都要仰到天上，“不过你想知道也可以，我在等人，他还有半个时辰结束修炼，我现在在这里等他，是想让他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白冰兮被这个公主及其沙雕的神逻辑击的头皮发麻。

“不是，你，看他干什么？你喜欢他？”白冰兮哭笑不得。

那姑娘却是慢慢回过味来，她轻蔑地看了白冰兮一眼：“与你何干？我是西海公主，莫神还是会给我面子，我问他何时出来他也没骗过我，他教我弹琴也从没食过言……而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白冰兮忽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西海公主？为什么西海公主会在这里？……或者说，她和殷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殷之……愿意教她弹琴？

她足够优秀，也是神界的身份，可是……可是殷之他会因为这些而喜欢她吗……？

白冰兮觉得心里忽然有点乱，焦躁而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