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仙家收徒，也不知道会有哪个有天赋的小子能被墨大善人收徒啊？”

“谁知道呢，不过墨仙家收徒严格，这些年我倒是没见过哪个小子成功了…”

围观者个个窃窃私语。

白冰兮借着莫殷之的视角抬头往上看，一块巨大的牌匾挂在山门之上，上面泼墨挥洒着一个巨大的“墨”字，大气辉煌。

她这会感觉饿的头晕，心里默默只想着这山头管不管饭。

“要是管饭就去吧。”

她听见莫殷之透亮的孩子音。

……两个人诡异地达到了共识。

他于是去山门底下报名。

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坐在山门口，看着莫殷之来，有些意外地挑眉：“孩子，你还真是大胆呢，不知有什么天赋过人之处？我这些天看到的说自己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可没一个能达到我的要求……”

“什么天赋。”莫殷之微微皱眉。

中年人一愣：“你都多大了？还没有测试过自己有什么灵力？”

白冰兮简直要翻白眼，莫殷之在山里待了那么久，哪有功夫搞什么劳什子测试。

他孤疑地看了看莫殷之，语气倒是缓和下来：“孩子…也许你不太清楚我们，我收徒哇，是像找一个能传我衣钵的人，而不是做慈善。你若是无家可归，我倒是可以资助你些银两让你做做生意…”

莫殷之沉默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那中年人叹了叹气，最终还是把身边的人叫去拿测试灵力的东西。

“我见你可怜，这样吧，若是你有些天赋，我便收你做仆役，也算给你一口饭吃……”

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只是等莫殷之手握着的灵球被冲天的艳红色冲破的时候，他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个天赋……也太惊人了吧……”

他眼中闪过惊讶，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实，拍着莫殷之的肩膀道：“今日起，你便来当我的弟子，我墨烟台，绝不会亏待你的。”

莫殷之看着中年人欣慰的眼神，心里倒没什么波动。

白冰兮轻嗤了一声。

大哥，能不能先给我给碗饭，好饿啊，我快要饿死了……

…

做了墨烟台的弟子，莫殷之简直是从泥沼里走到了辉煌的殿堂。

他是墨烟台的关门弟子，不仅天赋过人，而且为人谦和长相出众，实在是受了不少人的喜欢。

“师师师兄！”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拉着莫殷之的衣角撒娇，“师兄你有没有给我带糖人啊？”

莫殷之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墨塘，糖吃多了，会长虫牙的。”

“呜呜呜呜不要！我就要吃糖人！呜呜呜呜！”她开始撒泼打滚，白冰兮感觉到了莫殷之头痛的简直受不住。

但他表面还是平静：“下一次会带的。”

哄了好一会，小丫头才停了哭声。

她扑闪着眼睛看莫殷之：“师兄师兄你好好看啊，你比所有师兄师姐都好看～”

“唔，是么。”莫殷之心不在焉。

此时，墙上一阵扑朔，一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小公子从墙上掉了下来。

上挑的凤眼长眉，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早早看出来长大能有多妖孽，他嘟着嘴哼：“墨塘就是眼瞎精！他长的最丑了！”

……小伙子你这招杀伤力很大啊。

白冰兮一时间还以为是说自己，要不是控制不了身体早就上去捶着小兔崽子了。

“墨迩，行了，今日功课可做完了？师父又要罚你了。”莫殷之叹息一下，上前去打算拉他起来。

他一把甩来莫殷之的手：“哼，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莫殷之：“…我也是奉师父的命令。”

“呸！你还不是和父亲狼狈为奸！”

白冰兮正震惊这小兔崽子居然如此词汇量丰富，墨迩就被莫殷之一把抓起来。

从领子那拎起来的。

“师父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别拖拖拉拉的。”莫殷之斜眼瞥他。

被拎着领子的墨迩这回倒是不敢说话，安静的像个鹌鹑。

…他到底还是怕莫殷之。

他被丢到椅子上的时候，缩着脖子拿起桌上的笔，说话忽然委委屈屈：“你是我的哥哥，我的师兄，别去理那个小丫头行不行嘛。”

…墨烟台为了一劳永逸前段时间刚认了莫殷之做干儿子，这会和墨迩倒是真的成了异姓兄弟。

莫殷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倒是平淡：“你与她都是我的后辈，我都得关怀爱护，没必要看轻谁…”

“哼。”墨迩一声巨大的哼简直声音冲破房顶，嘴嘟起来都能挂个油壶。

莫殷之瞥了一眼，慢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墨迩，我先走了，你把事情弄完了再来找师父吧。”

他说的是：再来找师父，而不是再来找我。

莫殷之是真的怕麻烦，这些年除了墨烟台强行给他安排的事情他抹不开面子会去干，其他的事情从不大包大揽，即使他是墨烟台的亲传弟子，他也不怎么愿意干管教别人的事情。

他甚至会觉得不比吃东西有趣。

莫殷之坐在桌子旁边吃糕点，面上风轻云淡，可是白冰兮明显感受到了他溢出的幸福感。

…好，好孩子气啊，怎么会这么喜欢吃甜点。

白冰兮莫名觉得可爱。就连她本来不怎么喜欢的味道，在这里都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快乐。

“师兄！师父找你。”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小子跑进来通报，莫殷之手上顿了顿，看了看小屉里还剩的几个桃花酥，停了半晌才道：“唔，知道了。”

很不愿意。

他拿帕子擦了手，慢慢起身去找墨烟台，这次不大高兴，也就走了旁边一条比较偏僻的路。

他走着，却忽然看到一个满脸褶子却形貌惶恐的老妇人。

他与那人对视，两人皆是一愣。

这个…是当时在山洞里给莫殷之送饭的那个妇人？

白冰兮心下也是一沉。

老妇人脸上更加惶恐，她仔细看着莫殷之身上的贵重衣物，嘴上颤抖。

“报应…报应哪……”

莫殷之还没来得及问，她就像见了鬼魅一般狂奔而逃。

手脚并用，不得章法。

真是奇怪。

莫殷之皱眉。

他去见了墨烟台，此时正好有两个贫苦人蹲在门口，哭着感谢墨烟台：“谢，谢仙师赏！我们有了这笔钱，就不怕饿死了！仙师真是好人哪！”

墨烟台笑的和煦：“不用谢，老夫就喜欢做这些事。”

他看着那两个人磕着头离开，愉悦地看向莫殷之：“徒儿最近修行如何。”

“回师父，还是没有滞涩感。”莫殷之低头回。

“……真是好强的天赋…”墨烟台羡慕地摇头。

“不如来进攻我？我想试试你的灵力。”

莫殷之暗中叹了口气，还是听话地和他比了几招。

最后被一掌打出来，狠狠地砸在了门上。

疼得他倒吸了口气。

但是却很快爬起来温声道：“师父真是厉害，弟子毫无招架之功。”

墨烟台得意地狂笑几声：“哈哈哈，过誉过誉，下去吧。”

白冰兮感觉那疼痛让她眼前发麻。

莫殷之却是很快站起来微笑：“师父指点。”

这样的指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