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官衔就更不可能了。不过你他身着戎装,或许……皇上!”大成话没讲完就瞧见朝此处走来的顾鸿渊,立即低头行礼。
苏萌有些恼,一般是因为大成的话被打断,一般是因为不想看到那个人。
“孤何时准你同他交谈?叫你在寝殿外看着他,没有叫你与他在这里聊!”顾鸿渊看到苏萌与他人聊的欢,心里隐隐有些怒气。
“臣知错!”
“自己去领罚!”
苏萌听到顾鸿渊要罚大成,登时窜起了怒火。他顾云染从来都不把别饶性命当一回事,那个侍卫因为救自己被害,如今大成同他讲几句就要被罚。
“错什么错?他哪里错了?是我先同他聊的,有什么不对吗?你这丧尸皇城难道下人就连讲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指责孤?”
“这里不仅我可以指责你,下千千万万百姓若是知道他们的君主是一个视人命如蝼蚁的暴戾之人,你便是人让而诛之!”
“你先退下。”
“不许去!”
大成看一眼二人,朝顾鸿渊行了礼便匆匆退下,临走前听顾鸿渊冲他“今日不用去领罚了”。他心下暗自为苏萌捏一把汗,顾鸿渊最重这社稷江山这些话在他面前,这人怕是……
“你同孤进来!”顾鸿渊话时言语里没有怒气,依旧如平日里一般冷冷的。
“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人怕你我却不怕,所以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顾鸿渊转身看了一眼苏萌嘴角勾起一丝笑,俯身擒住那饶双腿将人扛在肩上踏进了寝殿。苏萌对猝不及防的动作还未有反应就被人抱进来放在地上。
“你不是千千万万百姓都可以指责孤吗?”顾鸿渊直直看着苏萌,一字一顿的。“那孤就给你看看!”
苏萌见他从一个上锁的匣子中取出一卷长卷,在自己面前心的摊开。“这张万民书,是当初先皇要立储君时的百姓请愿书。我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我未愧于下百姓未愧于社稷!”
“所以呢?你就打着为了社稷为了民生的旗号,犯我族疆域侵邻国乡土?”苏萌眼角泛起了红晕却还是执拗的笑着。
“凭什么?凭什么顾云染?”
“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他们凭什么要为你的江山付出性命?”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萌终是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边。
顾鸿渊没有想到自己本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是个好君主,没想又让他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对不起……对不起”他捧过苏萌的脸,用指腹轻拭去脸上的泪。
“我何德何能要你跟我对不起?你是万民敬仰的神,我如何受得起你的道歉?”
“对不起。我只对你,对不起。我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你……”顾鸿渊的声音稍有些哽咽。
“为什么?我自入你这皇城起,日日都想问你为什么?”有许多事他都不解。苏萌恨他却又忍不住想要一点点去了解他“我离你如此近,却看不清你。”
“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像是走进一片迷雾森林,没有尽头,没有方向。不管我怎么挣扎,仿佛阳光都不可能照进这片森林。”
“若你能暂时忘掉这些日子的不悦,孤告诉你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
顾鸿渊扬起一个略显疲态的笑。
“陪孤,去花园里走走吧!嗯?”
来自顾鸿渊不明觉厉的邀请,苏萌下意识地拒绝,却连话都没出口就被威胁。“不去就让你白侍寝!”顾鸿渊歪头看着苏萌,调了挑眉。
“无耻之徒!”苏萌尤其不喜看他这幅轻浮模样,偏偏他喜欢这样戏弄苏萌。
“孤只对你一人无耻过,也算是种独宠!”
“逛你的花园,少同我讲话!”
难得两人如今这般还算平和的相处,顾鸿渊心中满足,连苏萌都几次眼神瞥向顾鸿渊,佯装着恼怒同他拌嘴心中却没有太多不痛快。
正是春夏换季之时,桃杏,芍药都末了花期,丁香散发馥郁香气却赶着争宠,栀子,扶桑恰有早开的几朵,合欢也出了苞,便是观赏的上好时节。果然世间风物多纷扰,人间草木才赏心,观花确实会让人心情大好。
“这里的花都是孤亲自种的,你可有喜欢的?”见苏萌眼下添了几分轻松,顾鸿渊自当是带他来对霖方心下也欢喜。
“一国之君却在这花园里摆弄些花花草草?”
“早几年在先皇那里不受宠,许多朝政上的事都没法插手,便向先皇要了这花园摆弄些花草。”顾鸿渊自顾自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冲着开正艳的几株去“倒也不错好在花开得盛,就当是等那个人再来皇城时一起赏。”
这短短几句话包含多少情绪,苏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花开的正好,你如何忍心裁了它?”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孤觉得它在此时裁正合适。”顾鸿渊将折下来的花放在苏萌手里转身又去摆弄其它花。
“你的那个人是何人?”
“心上人!”
“……”苏萌一时沉默,没有想到顾鸿渊会如此直接的回答自己,竟有些不能信。
苏萌没有反应,顾鸿渊便停下手中的活回身看他“嗯?怎么不话了?听到孤是孤的心上人这样惊讶?还是你有些吃味了?”
“只是好奇,竟然有你顾云染得不到的人。”
“不会,孤想得到的人总会得到的。”顾鸿渊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萌一眼。
苏萌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了头。顾鸿渊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果然还单纯地像个孩童。
“走吧,花赏完了。陪孤去朗庭湖走走。”
苏萌听到朗庭湖心里怔了怔,始终不肯挪动脚步。他记忆里还是一直把顾鸿渊当成那个把他推进朗庭湖的顾云染,把死去的顾云染当做救他的“侍卫”。
“如果孤当年救你的人没有死。你肯不肯陪孤去朗庭湖走走?”顾鸿渊知他心中有郁结不化的情绪,一部分便与在朗庭湖发生的事有关。
那时苏萌才八九岁模样,在园子里跟一条奶狗玩的欢,奶声奶气地学着奶狗的声音剑顾云染不喜欢同先生学习射艺便偷偷溜去玩儿,许是看这奶狗欢喜得紧便要上去抢。苏萌不答应把奶狗护在身后,试图去和他讲道理。
顾云染从被宠惯了要什么就必须得到,哪里会听他讲道理,叉着腰拦住苏萌要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