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响彻整个皇城。
大宇皇宫一夜间,满是白色。
宣政殿的偏殿里李元治握着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上沾满了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簇戎黑亮的脸膛上拉开一道大口子,伤口从眉心一直裂到嘴角,伤口深可见骨,皮肉都翻滚了出来,他那如阴差般可怖的面容,此刻异常骇人。
“为什么不躲?”李元治握着剑的手颤抖了起来,簇戎与他征战多年,亲如兄弟,他没想过要伤害他。
“没能带回娘娘是簇戎的错!”簇戎兀自站着,任脸上的血水流了一地;“主子怎么责罚簇戎都不为过。簇戎已经派了暗探四处查询娘娘的下落……”
“下去吧。”李元治让簇戎去包扎。
簇戎刚走,那边朱皇后已经领着尚衣局的人来给李元治裁衣裳。
她的皇儿一登基她便荣升皇太后了,也该荣归卸甲了,她素来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脸上,难的洋溢出抹笑容,连带着面色也跟着容光焕发了起来。
“可有三哥的消息?”李元治趁着量衣服妃空隙问道。
“抄了王府,家眷都在,元宸跑了,带着他养的三千护院。”朱皇后示意裁缝将领口量高一点;“他想去藩地,前几日就听探子报,他私养的军队在往他的藩地聚集。”
“母后不是安排舅舅从南境赶过去了吗?”
“你总把眼睛盯着母亲这里可不好,多盯盯你的后宫,早日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才是。”朱皇后接过尚衣局递过来的几款领口花色图,翻翻捡捡了半天也没有相中的;“皇后的人选该定下了,祭天的日子眼看就到了,还有很多要准备的事情。”
“母后裁定便是。”李元治见已经量好,起身往外走。
“对了,冷妃听闻陛下驾崩,悲伤过度,跟着去了。”
“冷妃娘娘倒是死的及时。”
说是悲伤过度,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大宇帝不在了,朱皇后是不可能让她苟活的。
“哀家这几次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小十九发送封信,让她先别回北境了,先回帝都凭吊再回北境不迟。”朱皇后知道她的小儿子孤傲惯了,很多事情他不愿意也不屑去做,按着以前的性子,她便帮他做了,可如今他已经是储君,不日便要登基,该学会为君之道了。
“让翰林院编修拟旨。”
从一开始,朱皇后就打算放黑水世子和十九公主回去,北境毕竟是冷妃的故乡。
处理完十九公主,他好要面对安府上下。
他想要亲自处理此事,有多半的原因是为了“璃儿”。
李元宸在北境私藏的大军一旦回了藩地,就相当于刺杀太子之事也是他主使。
而他和太子遭遇刺杀时,安府和三皇子一直走的很近。
他步入议事厅的时候,安定邦已经跪在了里面。
“你可知传你来想问什么?”
“臣,知罪。”安定邦知道李元治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没有将他直接送至大理寺;“臣确层与三皇子交往过密,但臣绝没有参与过北境刺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