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衣不如新 人不如旧(1 / 1)楚留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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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插曲很快落下帷幕,待众人去往方家摆宴的大厅时,张弗瑜便寻着机会正式向岳汀兰道了句谢。

“方才危急时刻多谢郡主出手相救!弗瑜感激不尽!”

“你方才已经谢过我了!”岳汀兰停下脚步,正色道。

“方才人太多,没能好好向郡主道谢,是弗瑜不对!”张弗瑜闻言微愣,随即想到自己方才都没有好好向昭华郡主说句谢谢,不由感到羞愧。

“还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岳汀兰眼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打算解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询问张弗瑜的身份。

“回郡主,我夫家姓贺,夫君如今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娘家姓张,我闺名弗瑜。”

“原来是贺夫人!夫人的名字很好听!”

“多谢郡主夸奖,小妇人闺名粗陋,不值一提!”

两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到了大厅落座时,岳汀兰甚至坐在了张弗瑜和李夫人所在的那一桌,这一举动令不少人深感意外。

“昭华郡主怎么跟李夫人坐一起去了?”有好事的看到这一幕,在底下悄声议论。

“我怎么瞧着,昭华郡主是跟贺家少夫人一见如故呢!”

“谁知道呢?不过昭华郡主还真是大人有大量,要换了我,别说跟李夫人坐一起了,就是看一眼,这心里也要堵得慌呢!”

“这是面子功夫做得好,堵不堵的,人家自己心中有数,咱们怎会知道?”

“说的也是。”

女眷们虽议论的热闹,但碍于岳汀兰的身份,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声嚷嚷,只关系亲近些的几个坐在一起小声调侃几句。

反观处境本该尴尬的岳汀兰,此时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闲适模样,不时的还和身边的张弗瑜笑谈几句,很是悠闲自在。

方家太夫人的七十大寿办的自然是既排场又热闹的,宴席进行到一半,内务府还奉帝后旨意送来不少贺礼,看的宾客们个个眼热羡慕,现如今的方家真可谓是炙手可热!

一日喧嚣,等岳汀兰出了方府的大门,西边天空已是布满了晚霞。

“今日的晚霞甚美!”岳汀兰抬眼看向天空,唇角勾起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

“晚霞再美,都及不上郡主您十分之一!”月婵看着眼前的郡主,不禁感叹。

“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甜!走吧,回府!”许是被寿宴的热闹气氛所感染,岳汀兰心情不错,笑嗔了月婵一句,便上了马车。

“贺少卿,都第五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啊?”王鸿柏急得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

“没动静就对了!”贺长溪正伏案写着什么,闻言回了一句,手中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贺少卿何出此言?”王鸿柏顿时满头雾水。

“大人不觉得案发现场的白色兽毛眼熟吗?”贺长溪放下笔,轻轻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

“野兽的毛,除了长短颜色不同,还能有什么分别?”

“区别大了!不瞒王大人,这两日我暗中走访不少皮料贩子,可谓大涨见识!”贺长溪将写好的信仔细叠好,放进信封,又叫过石林耳语一番,石林颔首,拿上信离开了京兆府。

“我说贺少卿,你别是忙昏头了吧?眼下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鼓捣这些东西?”王鸿柏闻言,一阵怒火翻涌。但碍于这案子还得指望贺长溪来破,只好强压下心中怒意,耐着性子道:

“我那倒是存了几块不错的皮料,若少卿喜欢,等这案子过去,我立刻派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王大人,这种话切勿乱说,圣上最不喜官员之间私相授受,这要让有心人听了去,你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说罢,贺长溪也不看王鸿柏铁青的脸色,接着道:

“我找那些皮料贩子是为了案情!”

“此话怎讲?”王鸿柏冷着脸,对贺长溪给出的理由不大信服。

“案发现场那些兽毛是兔毛!”

“兔毛?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兔子杀的?”王鸿柏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对!不对!兔子怎么杀得了人?”王鸿柏回过神,显然不大信贺长溪方才所说的。

“是有些蹊跷,可案发现场遗留的确是与兔毛一般无二。”贺长溪不待王鸿柏开口,便道:

“也许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而案发现场那些毛发只不过是用作淆乱视听的。”

“如此说来,这案子岂非又要重新查起?”王鸿柏听罢,满脸苦相。

“若是人为,总得有所图谋······查案子急不得,王大人与其在这里干着急,倒不如派人去将那些死者的身份核查清楚!”贺长溪对这个只会在自己耳边问为什么的搭档有些腻歪,语气便有些冲了。

“贺少卿,这案子若成功告破,你有功劳,若是破不了,圣上怪罪下来,于你们大理寺无碍,罪过可都是我来担!我怎能不急?”

“话虽如此,但最近为这案子,我所做的王大人应该也是看在眼里的!”贺长溪冷眼看向王鸿柏。

“是,是我不对,一时情急,话重了,还望贺少卿莫放在心上!”王鸿柏被他盯得心虚,连忙道歉。

“都是为公务,无妨。我方才说的也并非气话,王大人还是让手下把死者的身份以及生平都认真核查一遍为好。”贺长溪摇摇手,懒得与他置气。

“死者人数众多,不像仇杀,再者这么多人详查下来,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就是时间上恐怕也会很紧张啊!”听贺长溪这么一说,王鸿柏又为难了。

“如果是人为,死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只是目前咱们还没发现。”

“好,我这便派人去调查!”王鸿柏叹了口气,无奈的应下。

王鸿柏离开没多久,石林便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信送到了?”

“送到了。”石林说完,神色有些为难的看着贺长溪,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是,今日少夫人去方家参加寿宴,险些被博古架上掉下的花瓶砸中······”石林话音未落,原本正看着卷宗的贺长溪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少爷!”石林跑出去,只来得及看见贺长溪骑马离开的背影。

“这大冷天的,您好歹把大氅披上啊!”石林无奈,只好抱上贺长溪的大氅,一路追回了贺府。

张弗瑜这边刚到家,一下马车,便被一个冰凉的身子抱了满怀!

“相公!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不好!”张弗瑜心中一惊,随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瞬间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一些。

“我听说你被花瓶砸到了,可有哪里受伤?”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贺长溪心中才踏实些许。直到听见妻子轻柔的声音,贺长溪才放开手,上上下下将张弗瑜细细打量了一遍。

“相公听谁说的?定是只听了一半吧?”丈夫如此紧张自己,张弗瑜昨日心中的那点心结顿时便消散无踪。

“怎么说?”贺长溪一头雾水,难不成石林还敢骗他?

“说来话长,外面太冷咱们进去说吧!”贺长溪衣着单薄,脸都冻红了,张弗瑜看在眼里止不住的心疼。

回到梧桐院,张弗瑜吩咐珊彤备好热水,待贺长溪洗过手脸,身子暖和了,这才细细向他说起今日在方府发生的一切。

“这般说来,竟是昭华郡主救了你?”贺长溪略感意外。

“是啊,昭华郡主心地善良,今日多亏了她出手相救。我想着,该备些谢礼送去。”

“一定备份厚礼送去才好!”贺长溪点点头,妻子无虞,他便安心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张弗瑜微皱了眉头,还以为是哪个丫头不懂规矩在外吵嚷。

“翡青,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翡青出去没多久,便神色古怪的进了屋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贺长溪瞧她脸色怪异,出言问道。

“回二少爷,二少夫人,是柳姨娘院里来人说三姑娘突发高热,柳姨娘想请二少爷过去瞧瞧三姑娘。”

“可请大夫瞧过了?”闻听孩子生病,贺长溪倒是没多想,连忙起身就准备过去。

“相公等等,我与你一起过去!”张弗瑜说话间,拿了件大氅给贺长溪,道:

“天冷,相公穿的这样单薄,仔细别着了风寒。”

“你累了一天歇着吧,我去瞧瞧就行了!”贺长溪点点头,接过张弗瑜手中的大氅,转身大步离去。

“天这样冷,少夫人快别在这里站着了!”翡青眼见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大好,不由出言提醒。

“翡青,你说若今日换了是我派人去柳姨娘那里请他,他会这样着急吗?”任由翡青扶着进了屋,张弗瑜才幽幽问道。

“少夫人您多虑了,二少爷心中若不看重与您,今日就不会那般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翡青自张弗瑜到了太傅府便一直服侍着她,太傅夫妇对张弗瑜虽视如己出,但从小寄人篱下,张弗瑜的性格不免比一般人敏感几分。

“是吗?”张弗瑜看向翡青,迷茫的神情似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少夫人,咱们眼下最紧要的,是尽快查清楚柳姨娘是从哪里知道了二少爷回府的消息!”珊彤心中着急,不由插话。

“咱们院里的人不会出问题,定是门房上哪个轻骨头的透露了消息!”翡青闻言,亦是愤懑不已。

“二少爷不在府里时,三姑娘好好的,怎的二少爷前脚进门,三姑娘后脚就突发高热了?莫不是柳姨娘为了争宠苛待三姑娘?”珊彤不喜杨柳一向柔弱的作风,总觉得她包藏祸心。

“不可胡说!”张弗瑜打起精神,斥责珊彤一句,接着道:

“柳姨娘再怎么不好,到底是欢儿的生身母亲,她舍不得害欢儿。相公回来,路上见到的下人多了,柳姨娘听到耳里,也没什么。”

“可是,柳姨娘这么做实在是用心险恶!叫外人听来,好似二少爷不在府里,您连三姑娘生病都不闻不问一样!”眼看自家主子被一个妾室这般欺负,翡青着实看不惯。

“管别人说什么作甚?只要相公信我就好。”张弗瑜看向翡青道:

“你去小库房取一棵老参,送到柳姨娘那边,欢儿那孩子体弱,眼下恐怕用得着。”

“是。”翡青应下,便拿了钥匙去了。

慕松轩内,贺清欢高热不退,郎中正在为孩子施针,柳姨娘则倚在贺长溪肩头泣不成声。

“都怪妾身,怪妾身没有照顾好三姑娘!”

“欢儿底子差,不能全怪你。”杨柳哭哭啼啼的这一套,放在平日里贺长溪还乐意哄哄她,可如今孩子生着重病,杨柳再这样哭,贺长溪只觉得心烦。但想到杨柳也是关心则乱,便耐下性子宽慰一句。

“妾身就三姑娘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三姑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柳一半真情一半假意,哭的好不叫人怜惜,只是这一招用的久了,贺长溪渐渐也对她的手段有了免疫。

“你······”贺长溪剑眉微蹙,正欲开口训斥杨柳几句,却听得下人来报,说是少夫人派人过来送药材。

“让她进来。”贺长溪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口。

“姐姐大度,竟没怪妾身半路将您请过来。”杨柳好死不死的插嘴,令贺长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二少爷,少夫人担心三姑娘的病情,特意跑去小库房挑了根老参,吩咐奴婢送过来,说是三姑娘底子弱,兴许用得上。”翡青进来道了个万福,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她惦记欢儿我知道,你回去告诉少夫人,让她早些歇着,不用太过担心,等欢儿退了烧我便回去。”贺长溪闻言心中温暖,愈发觉得妻妾真的有别。

贺长溪拿着老参方一进内室,杨柳便凑了上来,梨花带雨道:

“三姑娘在姐姐院子里住了那么久,如今孩子病重,怎么都不见姐姐过来看看?”

“云起需要她照看,若是弗瑜过来看欢儿,回头再过了病气给云起,岂不是让两个孩子都受罪?”杨柳这话,如今在贺长溪看来句句都包藏祸心,看来,一直以来他心中纯良无害的小白兔,还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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