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从香梅居出来,看到柳莫言带着书童,背好行装,正要离去。
“你要去哪儿?”余欢气恼恼地上前问道。
柳莫言傲气得很,不话,连看都不看余欢一眼。
身后的书童不得不开口:“我家少爷,要搬回客栈去住。”
“不许走!”余欢霸气阻拦。
柳莫言一听这语气,也给杠上了,径直就要走。余欢急得上前拦在人家面前,还往人家胸口推了一把,将柳莫言推得后退了一步。
余欢咬了咬唇,还是怒气冲冲地:“你不用走,我走!”
柳莫言还是不话,抬头挺胸往前跨了一步。
余欢指着他跨出的一脚,:“你要是敢踏出言府一步,我就同你恩断义绝!”罢,拂袖而去。
看着余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良久,柳莫言还没有动静,书童战战兢兢问道:“少……少爷,那咱是走还是不走?”
柳莫言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幽兰居拂袖而去。
余欢气嘟嘟地走在大街上,经过醉春楼时,在门口迎客的姑娘可热情了,不停地换着法子请他进去“坐坐”。余欢心想:反正好不容易当一次男人,不进去看看热闹,太浪费这身份了。
他刚走进去,就有好几个姑娘迎了上来,谄笑道:“花少爷,您好久没来了,快把咱们姐妹给忘了吧?”
余欢顿时一阵鸡皮疙瘩,心想:原来,花慎言这家伙以前还真没少来这种地方喝花酒,梁雅清能看上他……才怪呢!
其中一个姑娘问道:“花少爷,还是老位置吗?”
余欢“嗯”了一声,姑娘就扶着余欢的手往楼上走去。
姑娘:“许久不见,花少爷竟变得冷清了许多。”
进了楼上包厢坐下,姑娘:“花少爷稍坐片刻,楚楚姑娘马上就来。”
姑娘退出去不久,那个所谓的楚楚姑娘就进来了。
余欢听到“楚楚”二字就想到“可怜”二字,这楚楚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可长得有点高又有点丰满,余欢实在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楚楚给余欢倒了一杯香茶,道:“花少爷这次来,不是同楚楚诉怨愤的吧?”
余欢反问:“为何这么?”
楚楚笑了笑,:“醉春楼是什么地方?杭州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听高嵩老贼一大早就被押送入京了。以后,高赐那子再也不能仗着他爹杭州知府的名头在你头上耀武扬威了。”
余欢倒是没想到,原来花慎言这子对高赐也颇为厌恶,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楚楚:“我还知道,你花二少,再也不用为了维护花家的生意假装与那些官宦子弟们日夜欢醉了。”
余欢心中诧异,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又问::“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同那些官宦子弟不过是逢场作戏?”
“难道不是么?”楚楚嬉笑,“不然你怎的从不在我这里过夜?”
啧啧啧,原来这才是重点。余欢借口:“我祖母知道会打断我的腿的。”
楚楚娇恼道:“哼,又是这个借口,就不能想个新鲜的?”
额,余欢眉毛一展,道:“好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楚楚姑娘急了,“你不是要为我赎身,要娶我为妻的吗,当初信誓旦旦的怎能轻易就变心了?”罢,还趴在余欢的肩膀上哭泣起来。
不是吧,玩这么大?余欢倒抽一口凉气,“为了自由,我连自己心爱都姑娘都没娶,怎能娶你呢?要是我花二少成亲了,那杭州城内的姑娘不得纷纷跳河自尽呀?不了不了,我花慎言可不能做这种千古罪人!”
楚楚姑娘突然破涕为笑,暧昧地捶打他的肩膀,:“讨厌,你总是花言巧语,可我偏偏受用。”
余欢皮笑肉不笑:“我就知道,楚楚姑娘是同我开玩笑的!”
“花少爷今日怎的如此生分了?”楚楚姑娘皱眉道,“你以前可都是叫人家楚楚怜儿,从不叫人家楚楚姑娘的。”
楚楚怜儿?若不是人家直接喷到耳边来,余欢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余欢一阵惊悚,把即将打气的冷颤忍了下来,“我这不是看瞧见楚楚姑娘最近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一点儿也不可怜了嘛!”
楚楚掩面,吃吃笑道:“哟,花少爷这是吃醋了吗?”
余欢甚是无语了,只想快点溜走。可楚楚姑娘跟被蛇精附了身似的,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强行是没有办法了。
“楚楚姑娘,本少爷饿了。”余欢一本正经地。心里却想:面对着你,恐怕有唐僧肉摆在我面前,我也吃不消。
“好,你稍等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楚楚姑娘罢,还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才离去。
楚楚可怜前脚一出,余欢后脚便桃之夭夭了。
回到大街上,他愤怒得很,嘴上独自叨叨:“就花慎言这样的花心大萝卜也配得到相国府千金的青睐,走了狗屎运了他!”
他转念一想,发觉不对,要花慎言走了狗屎运,那这狗屎运不就是他自己了嘛,于是又:“我呸呸呸,花慎言那是占我余欢的便宜,雅卿妹妹只是被我余欢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她喜欢的并不是真正的花慎言,而是我余欢的内在。只是这个内在披了花慎言身份。”
回到花府门口,余欢抬头看着门匾上“花府”二字,想到两鬓斑白的老夫人,又想到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在老人家面前要找一个好姑娘回来当媳妇的,没想到好姑娘是遇着了,还得到了人家的青睐,只是现在,散场了,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过他随即想到:凭什么呀?我干嘛要给花慎言那祸害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当媳妇,尤其是梁雅清那样清新脱俗,他花慎言配得上吗?
“他不配!”花慎言道,“我还是别帮这种花花公子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了。”
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于是大步流星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