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可不少啊。

首先，闫宁煌跟古月瑧是认识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朋友关系，闫宁煌早就知晓凌天爱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找他。既然如此，闫宁煌为什么还要让凌天爱在候诊大厅苦等一整天，直到最后一个号被叫出。

其次，闫宁煌说的是“小”而不是“少”，足见凌天爱并不是因为得罪了太多人，才导致他们一起“整容”和联手陷害她的，而是因为一个庞大的势力。迫于这个势力，这些异族族人都妥协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祝斐儿、秦小雅、肖齐他们都显然不具备这个实力和条件。

离开闫宁煌私人诊所后，凌天爱再次回到了烂尾楼内。

“你早就知道那些异族族人的灵力都找闫宁煌动过手术，是不是？”凌天爱冲着古月瑧就问道。

此时的古月瑧正坐在最高的横梁之上，往下抛着猫粮，不以为然地应答了一声：“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还让我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找闫宁煌。”

“如果闫宁煌跟你说的那些话是经我的口说出的，你会相信吗？”

“……”

自然是不会相信，凌天爱定然会认为是古月瑧故意在耍她、骗她的。

古月瑧拍了拍手中碎屑，跳下了横梁，又道：“而且，闫宁煌不是一般的异族医生，而是异灵界最有名的异族神医，就连天源族族人也会来找他看诊，经他手整容过的人，若非是他亲自指出，不然，你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照你这么说，没有他的帮助，我是不可能找到犯人了？”

凌天爱有些不服气，不就是拿过一些奖项、有过一些荣誉的异族医生而已，她就不信，能神到这个地步，拽什么拽啊。

“他不是已经破例帮你了吗？”

“哪有！”

如果接二连三的“不能”也能算是“帮”的话，那凌天爱真的只能回一句“呵呵”了。

古月瑧双手插袋，拽拽地走到凌天爱面前，道：“还以为你聪明绝顶，没想到，不过如此嘛。”

“你……”

没给机会凌天爱反驳，古月瑧又继续说道：“再厉害的医生也不能同时做多台手术，也就是说，那几十个人里面，总是有个先后顺序的。闫宁煌已经告诉过你，灵力是会新陈代谢的，当新的灵力生成，便会逐渐替换旧的灵力，也就是‘整容’过的灵力。”

“那又怎样，停留在我志愿表上的黑色灵力又不会随之而新陈代谢，透露出所属者的信息，这一条信息对于我来说，根本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啧啧啧。”古月瑧摇摇头又道，“你细想想，新陈代谢虽然不是一个立竿见影的事情，但也不会停滞不前，它总是在发生的过程中，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如此一说，凌天爱那由于等候了一整天而变得有些呆滞的脑袋，似乎就被点通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根据新陈代谢的进度来推测出真正的犯人？”

凌天爱终于明白，闫宁煌为何要透露这个信息给她了。有关病人的私隐，他作为一个医者，该有应有的职业素质，但这一个信息，却是有关医疗本身的，不属于透露隐私。此外，这也是私隐以外，唯一的、关键的突破口。

追踪术会根据收集到的灵力气息，全范围地搜寻出目标个体，因此，但凡拥有那股灵力气息的个体，都会被搜寻出来。但即使是共同拥有这股灵力气息，他们各自本来的灵力气息也是会存在的，只是就目前来说，这个量还不足以被搜寻和定位出来。

换位思考，若是凌天爱是犯人，在接受这个“整容”手术以前，他（她）一定已经被告知“新陈代谢”的术后效果，那么，想要最大程度地掩盖他（她）本来的灵力气息，就一定会选择最靠近篡改志愿的时间来接受这个手术。

闫宁煌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凌天爱，在那个时间点接受手术的人会是谁，但是，她可以通过对这几十位接受过这个手术的异族族人的考察，推敲出他们接受手术的先后时间，以此来缩小搜索的范围。

此外，随着时间过去，他们本身的灵力气息就会逐渐显露出来，到时候，自然能感受到那个藏在这股灵力气息里面的极其微小的灵力气息，会是属于谁的。

古月瑧嘴角微扬，又拽道：“还有救，不算太笨，顺便提醒你一句，每个人的灵力再生速度并不一样，这与自身体质还有修行有关，别以为新陈代谢快的，就是首先手术的人。”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无需你说。”

“呵呵。”古月瑧凑近到凌天爱面前，“这么大的恩情，你是不是该想一想，要如何报答我呢？”

还敢邀功？古月瑧这是活腻了吧？

凌天爱也不退缩，更靠近了古月瑧一步，两人的脸都快要贴上了。

“你明明就认识闫宁煌，而且关系还不错，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取号排队，还得看他的脸色！你分明就是故意在戏弄我！我跟闫宁煌说的事情，他分明早就知道，而且也早就想好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却还偏偏装出一副头一次听说的模样。你俩真的是戏精！”

一连串连珠带炮的猛攻，简直把凌天爱一天的气都发泄出来的。本来，只要古月瑧不提起，这事儿可能就过去了，现在看来，他就是闲着没事儿在自讨苦吃嘛。

可是，可是……

骂就骂了，有必要把脸贴这么近吗？

古月瑧回瞪着凌天爱那一双气势十足的眼睛，竟生了几分怂意，不自觉地飘忽了两下眼神，那从凌天爱的鼻孔中喷出的热气，竟让人也不太舒适……

罢了，好男不与女斗。

古月瑧后退了一大步，道：“纵使你知道查出犯人的方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让你去排号，就是要让你磨一磨耐性，别整天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好歹也是个女生。”

“要你管！”

见凌天爱来势汹汹，古月瑧拔腿就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