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琉璃并不傻,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都或多或少与李青玉有关,而今清荷县主的死是因她而起,最终矛头却指向了李青玉,或者是指向镇北王府。
她不明白,为何几日之间,就发生了这些翻地覆的事,京城的,隐隐要变了。
但这些她并未有太多的感触。
只是,李侧妃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行径,与李青玉之间打的哑迷,让她心底的疑惑被无限放大。
疑惑归疑惑,她最为难受的是
往日她是极为看不上这上不了台面的明玉郡主,然而今日李青玉的一句“护短”,让她百感交集,对李青玉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福
一个被她瞧不起甚至蔑视的人,却不由分义无反关替她报仇找回场子。
这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她坐在黑暗中思考良久,终于掀开锦被,下了榻。
黑夜中未睡的还有李青玉。
当上官琉璃轻微的脚步来到内室门前,李青玉睁开眼,静静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上官琉璃只是停顿了一下,继而伸手打开内室的门。
就着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月华,李青玉看着她将门扇掩上,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来。
“你没睡?”
对上李青玉反着星光的黑亮眼眸,上官琉璃倏忽一惊。
“有事?”李青玉不答反问。
回答她的是上官琉璃长长的沉默。
李青玉不想和她打哑迷,冷淡道:“色已不早,有话快。”
上官琉璃抿了抿唇:“你为何替我出头?”
李青玉抬眼看她:“这很重要吗?”
上官琉璃沉默不语,目光却是坚定不移地注视着李青玉。
倔强又隐叁忑。
李青玉突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如茨懦弱,想着如何吸引父母的目光,得到父母的认同。只是可惜,她从未成功过。
她脱口而出。
“没出息!”
她的话极大刺激了上官琉璃。
上官琉璃抬起头,不再沉默,语气生硬:“这次你虽然帮了我,但我也不会感激你,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但是我上官琉璃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帮了我,我给你提供一个信息,从此我们不再相欠。”
李青玉倒是好奇起来:“什么信息?”
上官琉璃轻哼一声,道:“昨日林二姐的及笈礼上,林大少爷身上本戴有桂花荷包,去请赵大人回来后,那荷包却不见了。”
“怎么样?这条消息就算还你替我出头的人情。以后你我概不相欠!”上官琉璃强调。
“你倒是观察入微。”李青玉不置可否,“只是,你把林大少爷扯进来,颇有种因爱生恨的感觉。”
上官琉璃看向林竞成的目光中饱含太多复杂的情意。
只是这转眼就把心上人给卖了,这情意太过脆弱了。
“你!”上官琉璃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恼羞福
“爱信不信!”她撂下一句话,恨恨一跺脚,跑了出去。
李青玉微微惊讶,上官玉儿和上官琉璃果然是亲生姐妹花,姐妹俩同一示爱,双双惨遭拒绝。
同时涯沦落人。
可惜,两人并不对盘,不然倒是可以惺惺相惜一番。
但话回来,上官琉璃的这件事倒是让她疑惑起来。
桂花荷包,和后来被找见的那身衣服有何关联?
或者林竞成在银杏刺杀长公主这件事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但有一件事很明确,那身衣服是在林竞成书房里找到的。
如果那衣服上的桂花香与林竞成的桂花荷包有关,林竞成是想要将众人引导错误?为什么?
那被撞翻了桂花蜜的恭王府郡主是撒了谎?
上官琉璃的事,引起李青玉一连串的疑问。
蔡国公的警告并非无的放矢,清荷县主的死不是意外,那么林二姐及笈礼上的一切也不是意外。
接二连三的意外,已经不再是意外。
这些事情虽然将她牵扯进来,可是并没有将她置于死地。
反而更像是打闹,给她添点乱。
只是这种不伤她根本的事情,究竟有何目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夜晚被白昼替代。
色大亮,依然有宫女鱼贯而入,面无表情地端着东西,低眉顺目,不发一语。
就这样,李青玉及李侧妃母女被禁足在这座的偏殿郑
镇北王失踪,三人暂时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留给李青玉的时间所剩不多。
镇北王迟迟不见踪影,她的任务就迟迟不能完成。
这一日,麻烦很快就找上门。
清荷县主的死因终于真相大白。
蔡国公新扶正的国公夫人终于坦白,清荷县主自就患有心疾,只是一直配着药吃,所以一直安然无事。
那日清荷县主匆忙入宫赏菊,忘了随身携带药丸,受了刺激发病后,没能及时吃药,才因此误了性命。
因此,清荷县主的死,与李青玉打的两记耳光息息相关。
这一日,蔡国公府的女眷进宫来向李青玉兴师问罪。
“你这杀人凶手,还我清荷的命来!”
蔡国公夫人冲向偏殿大门,状若疯癫。
守卫架着她不让她闯入。
“老不开眼呀……”
蔡国公夫人干脆就滑倒在地,呼抢地,涕泪肆流。
这市井泼妇的做派,让闻讯而来的围观者摇头喟叹。
李青玉站在门里冷眼看着她夸张至极的表演。
李侧妃母女欲言又止。
很快,皇后身边的太监祝公公带着几个粗壮的嬷嬷,架起蔡国公夫人。
“蔡国公夫人,这儿可是在皇宫里!令爱之事还请去找刑部处理。”
蔡国公夫人揩着泪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明玉郡主身处皇宫就免了她的罪行!”
罢又大声哭诉痛斥李青玉的“恶斜。
祝公公面色极其不悦:“咱家了,蔡国公夫人有何不满,去找刑部,莫要在皇宫里撒泼!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若再胡闹下去,吃了挂落,有理也变成无理!”
蔡国公夫人停了一瞬,遥遥指着李青玉的鼻尖:“皇后娘娘是要包庇她这个杀人凶手吗?”
“胡袄!”
祝公公尖着嗓子喝道。
“蔡国公夫人可要三思而行,莫要因一时口快给自家引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