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公拉长着脸,显得阴森可怕。
出的话十分强硬。
蔡国公夫人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祝公公是在威胁我蔡国公府吗?”
声若洪钟,怒气威逼。蔡国公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之后。
他虎步龙行,大马金刀往祝公公身旁一站,气势迫人。
祝公公绷着脸,要笑不笑:“蔡国公言重,咱家不过是例行公事。”
他看向蔡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有何冤屈不妨到刑部去申冤,何必兴师动众进宫来闹腾?宫里可不是别处可比,稍不留神就冲撞了贵人……国公夫人何必为难我等?”
“刑部?谁不知道刑部尚书大人和镇北王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找他办案,我儿岂不是白白冤死?”蔡国公夫人尖声叫道。
祝公公沉着脸:“刑部再不济,不是还有陆世子吗?”
蔡国公夫人冷笑:“陆世子如今身陷身世之谜风波,正努力查证自己的生母是否是丹阳长公主呢”
“闭嘴!”蔡国公喝道,“我看公公得有理,你再胡言乱语,十个国公府都兜不住你!”
蔡国公夫人这才惊觉四周的人脸色大变,一时嗫嚅着不敢出声。
蔡国公瞪了她一眼:“无知妇人!还不快退下?”
众目睽睽之下,蔡国公夫人被丈夫训斥,只觉丢了颜面,涨红着脸被人扶下去。
蔡国公看向祝公公:“公公的提议不错,只是刑部尚书大人和镇北王私交甚好,我还真不敢放心,而陆世子此刻恐怕也是分身乏术,不知祝公公可还有更好的建议没有?”
祝公公缓了脸色,心里却暗暗发苦:“此事已交由刑部,杂家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如何能给国公爷好的建议?”
“公公不会是在敷衍推诿我吧?”
“岂敢、岂敢”祝公公干笑着,笑容僵硬。
“既然宫里不便,那我等就在宫外侯着。”
蔡国公扫了一眼偏殿里的李青玉等人,慢慢道。
“来日方长,本国公还等得起!就是不知道镇北王府还等得起否!走着瞧罢!”
他得意味深长,冷哼着大踏步而去。
皇后本就不想揽事,只是这蔡国公夫人是个目光短浅的浑人,为防止她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若是闹到圣上那里,圣上怪罪下来,她难辞其咎,因此才特意派了祝公公来主持局面。
只是经蔡国公夫人这么一搅和,祝公公心里暗暗憋着气,待蔡国公一走,他朝着李青玉等人阴阳怪气道:“郡主倒是沉得住气”
蔡国公夫人如市井泼妇,什么粗言陋语都敢嚷出来,李侧妃母女早已气得浑身发颤,只李青玉像个局外人一般,混不在意。
李青玉坦然接收他的赞赏:“公公过誉。明玉只当国公夫人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郡主好定力!”祝公公皮笑肉不笑,“杂家出来已久,也该回去了,郡主好生歇着吧,告辞!”
“请公公务必替明玉谢过皇后娘娘解今日之围。”
“郡主客气。”
祝公公转过身,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偏殿彻底冷清下来。
李青玉看向发愣的李侧妃:“侧妃娘娘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李侧妃回神,伸手抚着鬓角,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无事就好。”
李青玉回到内室,靠在窗前沉思。
他们三人被禁足皇宫之内,隔绝外界一切,若是寻常人,早已心生惴惴。可是李侧妃却相反,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日渐平静。
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心安,才会平静。
她为何安心?
可今日,李侧妃明显慌乱起来,这又是为何?
李青玉仔细回想今日发生之事。
蔡国公夫人这一闹,倒是给她透露出不少信息。
首先,刑部尚书和镇北王私交极好。
其次,陆峥和丹阳长公主是母子关系。关于这一点,李青玉不期然就想起那日在相国寺,对陆峥两饶诡异态度的怀疑,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最后,镇北王已有所行动。这一点是李青玉猜测得来,因为那罪臣之后罗长生已经落入镇北王之手,因此才有陆峥生母是丹阳长公主的传言传遍京城。
罗长生从头到尾都是镇北王一手安排,目的就在于揭露二十年前的惊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李青玉并不清楚,若她猜想不错,过几日这个秘密必定就会揭晓。
只是为何故意安排罗长生接近她?借她之手入狱究竟是何缘故?
罗长生既是镇北王的人,那么银杏呢?是否也是?
这一点,李青玉无法确认。
思绪拉回来,今日李侧妃究竟是因何慌乱?
李青玉猜想,这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早已知晓陆峥和丹阳长公主的秘密。
关于二十年前,李侧妃一定有所了解。
很快,镇北王操控的陆峥身世流言终于逼迫深宫里的皇帝做出了决策。
上官玉儿被虢夺了郡主的身份。
理由有二
一是她纵奴行凶
二是她娇纵无理害死清荷县主。
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她下狱,但那位皇帝显然没有这么做,而是念在镇北王这些年的劳苦功高,从轻发落,只是夺了她郡主的身份。
传旨的公公念完旨意,将明黄的圣旨递给李青玉:“上官大姐接旨吧!”
李青玉没有动作,而是道:“玉儿实在冤枉,这道旨意,玉儿坚决不接!”
“你!”传旨公公勃然大怒,“你是要抗旨不遵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姐可要想清楚了!”
李侧妃母女吓得花容失色:“郡主莫要胡闹……”
“上官玉儿你想要害死我们……”
“玉儿坚决不接!”李青玉打断母女二饶话。
“你、你……好、好、很好……”传旨公公翘起兰花指指点着她,吸了两口气一甩拂尘转身就走。
李侧妃赶忙爬起来追上前:“公公稍安勿躁,大姐一时接受不了亦是情有可原。公公将圣旨给妾身,让妾身好好开解大姐……”
李青玉突然站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镇北王功高震主,皇上就算忌惮,也不该朝我等弱女子出手。手段太过卑劣,不够大气!”
这话一出,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