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绪站在门口迟迟不进门,萧义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主子,咱们进去吧!”
“好……棋盘带了吧!”他回过神来问道。
萧义举了举手中的物件,说道:“主子,您都问了多少遍了!该带的,一样都不少!”
耶律隆绪点点头,举步走进瑶池。
木南荨正在内与柳莺她们嬉闹,瞧见耶律隆绪带着萧义走进来后十分开心。一溜烟的小跑过去刚想打招呼,却听得自己后一众人等山呼万岁。
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要学着她们的样子参拜。
耶律隆绪伸出手拦住她,拧着眉毛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行礼啊!”
“你是公主,行什么礼啊!”耶律隆绪拉着木南荨的手做到榻上,“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玩意儿来了!”说罢,他朝萧义招了招手。
萧义将棋盘放到桌子上,却瞥见木南荨用一种意味深长又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以为木南荨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行礼,所以才会用如此怪异的眼光看自己。于是,行礼道:“属下给公主请安……”
萧义突如其来的行礼,吓了木南荨一跳,她十分不自在地说道:“阿义,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赶紧伸出手去拽他,“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出去吧!这么多人在这,我觉得不自在!”
“是……”
得到了木南荨的命令后,萧义和柳莺他们带着所有的婢女都退到外候着。
“你不适应?我怎么看你适应的呢!”耶律隆绪笑道。
“舅舅……你边的这个萧义还不错啊!”木南荨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随后对耶律隆绪说道。
虽然在心中早有防备,可是当听到妹妹称呼自己“舅舅”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耶律隆绪微微咳嗽了几声以掩饰尴尬,不太自然地说道:“那个……萧义,你刚刚说萧义怎么了?”
“我说……这个萧义人还不错,医术精湛,武艺高强,一表人才……”
“等等……”耶律隆绪出言打断她道,“你可别告诉我,看上那小子了啊!”
“我有心上人的!”木南荨两眼一瞪,气鼓鼓地说道。
“那你这么拼命夸他,所为何呀?!”
木南荨小声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呀……人家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久,舅舅就没想过给人家说个媳妇儿?”
耶律隆绪一拍大腿,“你这不还是看上他了嘛!让他做驸马……”
“你小声点!”木南荨伸手赶紧捂住耶律隆绪的嘴,生怕外面的人听到。“我说的不是我,是菊燕!”
“菊燕?萧义他自己说的?!”耶律隆绪差异的问道。
木南荨朝他翻了翻白眼儿,没好气儿的说道:“你的后宫,应该不止皇后一个人吧?!”
“怎么了?”
“哼!我觉得也不可能只有皇后自己,不然她昨天晚上哪儿来的这么大醋劲儿!”木南荨回想起昨天萧黛气势汹汹的模样,冷哼一声道。
“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啊!朕的后宫之事,岂轮的道你评说!”耶律隆绪正色道。
木南荨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这么不解风的一个人,有什么可争的!好看还能当饭吃嘛!”
“你说什么?敢不敢大点声!皇帝面前,窃窃私语那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听到“皇帝”二字,木南荨忽然就明白了!是“皇权”,这个世道有权就相当于有钱,有了钱什么好东西买不到!
木南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想:要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值得争一争。
耶律隆绪看着木南荨在自己面前,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是不是的还自己嘟囔几句。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忽然觉得甚是可气。于是他伸出手去,扯着木南荨的耳朵说道:“我发现你这个小姑娘啊……在江湖混迹这么久,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哎呦!放手……放手……快放手!”木南荨龇牙咧嘴地叫唤道,“还是亲舅舅呢!下这么狠的手,师父师娘养我这么多年,都舍不得碰我一下!”
耶律隆绪闻言立即放手,满怀关切又带一点愧疚地问道:“我扯疼你了是不是?!怎么样?需不需要传萧义进来给你看看!”
“别别……”木南荨一边说着,一边从榻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耶律隆绪面前说:“是我没有规矩,忘了尊卑!还请陛下罪责……”
说着作势要下跪,耶律隆绪赶紧站起来,求饶道:“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你这是做什么!从朕继位以来,边的人从来不敢这么跟朕说话。你得让朕慢慢适应,是不是?!”
木南荨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是啊!他是皇帝啊!大辽国的皇帝。刚刚自己的确是有些放肆了,若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话,或许此刻他早就雷霆暴怒,命人把自己拉下去,打板子了!
想到此处,木南荨柔声说道:“原是我不懂事,以后一定注意。”
“不需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耶律隆绪赶紧说道,“这才是亲人相处的样子,这样才显得温暖啊!”
这一番话,说的木南荨心里酥酥的,暖暖的。感动之余,眼中噙着泪花。
“我给你带了棋盘来,咱们下棋可好?!”耶律隆绪拽她坐回到榻上说道。
木南荨用手偷偷地按了按眼角,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不会!”
“不会!?”
“嗯……不会!”木南荨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师父没教过我!”
“哦……”耶律隆绪将刚刚打开的那个装棋子的罐子盖上之后,想了想说道,“那叫上萧义,咱们出去打猎如何?!”
“对!萧义!”木南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忽然拍了一下桌子之后,兴奋地说道,“这事儿差点就被岔过去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要给萧义说个媳妇啊!菊燕可以吗?”
耶律隆绪好笑地看着木南荨,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喜欢做媒的公主。
“是菊燕和你说的吗?还是萧义?”耶律隆绪问道。
木南荨盯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
“那你这媒做的,有点唐突啊!萧义年方几何?家中有没有给他定过亲,又或是他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些你都知道吗?”耶律隆绪一口气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木南荨不假思索地一个劲儿地摇头。
耶律隆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就乱点鸳鸯谱啊!”
木南荨看了看他,学着耶律隆绪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坐在榻上。
“行啦!萧义的子我知道,他如果喜欢就一定会去争取,不喜欢的咱们硬塞给他也没有!”说着耶律隆绪站起来,拽了拽自己上的袍子,朝木南荨伸手道,“所以,咱们还是别cāo)闲心了!打猎,去不去?!”
木南荨一听到“打猎”两个字,顿时头顶的乌云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她笑颜如花地将手递到耶律隆绪的掌中,二人一前一后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