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叶弥忍不住吐槽,“要不要这么含蓄啊,姐姐!喜欢就要出来,你不,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呢?修身齐家,治国平下,先成亲后平下,没什么不妥啊!他要是平下平个三十年,你就等他三十年吗?!”
羲和怒了,“禁止点评,别打扰我们追忆似水年华!”
夏芜凄然一笑,“阿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可那时候的我,就是想等他先开口除却女子的腼腆,大约还有胆怯:将这份心意藏着,我们还能坦然相对,若了,他却拒绝,那岂不是连这份坦然都没有了。”
叶弥翻个白眼,“拒绝你也是好事啊,涯何处无芳草,你就非拔他这根吗?”
更离谱的槽点她已默默跳过,救你就是看上你了?未必吧,也许就是看不惯裴肇为非作歹呢。就像她自己,看不惯就跳出来打架,几百年来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要是每一个都以身相许,那还得了。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一定的特质。先亓那时,尤重礼教,比较有仪式感,诸侯征战讲究师出有名,婚嫁讲究三媒六聘,凡事都要你来我往,名正言顺。哪能都像你一样,看中了就一句话,从还是不从。”羲和清了清嗓子,表达自己的立场,“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含蓄的好。”
叶弥很想招一道雷劈了他,不定神女这遮掩的性子,就是他上梁不正,一手教出来的。
紫衣不得不出来圆场,“你们到了雍都,发生了什么事,让姬嬴坚定决心,继续攻伐?”
“自然是匪夷所思,永远不会载入史册的事。子,听似高高在上,但是一无强大的军队,二无强横的财务,三无真心拥护的诸侯国。朝政又被辅政的三公牢牢把持,不足二十岁的子,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夏芜指着道旁的古建筑,“那时的驿馆着实简陋,一入夜,家家关门阖户,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更夫和巡夜的士兵,提着灯笼,在街上绕校”
我睡到半夜,被哗哗的锁链声惊醒,那声音很独特,并非听见,而是森然袭来。我悄悄出门,月色清寒,空旷的青石路上,一队阴差押着个魂魄,正在赶往黄泉路。
裴肇掌管幽冥的这些年,彼岸花枯萎凋零,阴差和无常锁魂之后,必须走到人间与幽冥的通道,也就是黄泉路的入口,才能进入幽冥。
一些感知比较敏锐的人,就会像我一样,在夜间听到锁链声。
裴肇被羲和带走,幽冥在人间的差事却不曾断绝。
阴差锁魂,并不稀奇。令我惊讶的是,一个蒙面女子追在队伍身后,身形飘逸,若隐若现,在静谧的夜里,反倒像一个鬼。
“你们不能带他走。”女子很快追上来,祭出一道结界,拦住阴差的去路。
“人死如灯灭,魂魄归地府。”为首的阴差祭出鬼刀,“仗着阴阳眼,有几分修行,就阻挡幽冥鬼使公办,大祭司可要想清楚后果。”
女子蒙面,不是担心被阴差们识破身份,而是她习惯了戴着面纱。
我也认出,她施展结界的咒术,来自夏谷。有阴阳眼、通晓术法,雍都有这样修为的,应该也只有大祭司连漪。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送他投胎转世,眼下却不校请各位宽容一些时日。”连漪不肯退让。
“人间的事,与我幽冥有何关系。子诸王死了,跟普通百姓一样,都要进地府,过忘川河,喝孟婆汤,投胎转世。”阴差不惧人间的势力,看在连漪是大祭司的份上,已破例费了许多口舌。
但连漪并不领情,祭出长剑,就要硬抢。
我对他们的交锋不敢兴趣,反倒是那个魂魄,何德何能,竟然劳动连漪出手?
是个很年轻的魂魄,沾染了戾气,必然死于非命。并非连泱,我识得他的气息。
想到这里,我又认真看了几眼,也没能瞧出什么名堂,他们打来打去,最后是涟漪占了上风,硬生生将那魂魄劫了去。
阴差们空手回了黄泉路,此时失利,他们也不着急,等涟漪寿命尽了,再算账也不迟。
第二早上,姬赢穿戴整齐,朝觐子。我扮成宦官,如愿跟在他身侧进宫。
“昨夜里,不曾安睡吗?”大约瞧见我眼底的乌青,姬赢关切的问道。
“嗯,睡到半夜,起来看了一出戏。你的眼线多,可知涟漪在这雍都,有什么着紧的人吗?”我跟着他的步调,低眉垂眼,唯恐被旁人瞧出端倪。不久前,我带着他混进容王宫,我真他假,不过半月,竟又调了过来,变成他真我假。
“涟漪除了祭地,从不出宫。身为大祭司,无欲无求,除了子万民,谈不上着紧。”姬赢低声道,换了朝服,整个人越发的清俊,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我定了定心神,子万民…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脑海,不寒而栗,“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八岁那年,当今子即位,算来,眼下也该大婚了。等会儿未必能见着真容,子身体虚弱,朝政都是三公打理。”姬赢解释道,“怎么突然关心起子?”
我将昨夜的见闻给他听。
姬赢沉吟片刻,将此番要呈上的贡品交于我捧着,“当今子无所出,未立太子,昨夜至今,也不曾听子薨保兹事体大,你与我一同上殿。”
“嗯。”
我捧着锦盒,步入大殿。隔着一丈远,子端坐在帐幔投下的阴影中,十二毓的垂珠将容颜遮住,看的并不真牵
而我作为宦官,按着礼数,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打量子,只趁着奉上珍宝的时机,抬起头,极快的瞥了一眼。
姬赢问安,叙了宸国政务,又将此番来意缓缓道出,容国君臣设计嫘姜在前,策划假宫人谋反在后,一件件一桩桩,宸国要讨伐容国,无可厚非。
子基本保持沉默,除了那一句爱卿平身、赐坐,余下都是三公代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