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探子来报，青城疫区在城西的贫民常聚集的地方。

在疫情小区域一开始出现时，并无人在意。

进一步爆发后，当地官员得知此事，害怕影响扩大，选择封闭疫区，不许人员流动。

最后到了如今这种小半个城池都成了“隔离区”的状态。

不过与其说是隔离区，不如说是将那些可怜的病人困在那里，不许人进出，任由他们痛苦死去。

……

米黄色的窗纸上映着五个人影带动烛影抖动的画面，愤懑不平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混蛋！”胡威重重敲击桌面，即使手掌发麻，也止不住他内心的愤怒。

“他们，就没有亲人吗？”刘七也恨恨说道。

“刘七，你明日骑马去京都，秘密向太子求一个令牌。”司阎冷声说道。

“是。”刘七掌拳相对，应下差事。

我一会就去。

“你今晚好好休息，今晚我给你做一些防身的药物，还有一些是我要给太子的。”序澜似是洞察到了刘七的想法，插口说道。

“好。”刘七刚刚成型的计划被打乱。

杨柳也适时说道：“我在青城认识一些人，说不定能偷偷救出来一些。”

“那就拜托你了。”司阎冲杨柳点头。

事情的大概已经商量完毕，胡威、杨柳、刘七三人离开司阎的房间，唯有序澜留下。

“明日把这些给刘七。”序澜从怀里拿出一大把不同的药物放在桌子上，上面被细心标注了名字。

“你怎么藏的这些药？”司阎好奇地看序澜平坦的胸前。

“我也不知道，之前摸到的。”序澜也不知那人怎么藏的。

“可能这就是来自古代的黑科技吧。”系统在司阎脑海中打马虎眼。

这明显就是因为序澜是外来人，产生了某种bug。

“系统说是来自古代的黑科技。”司阎如实转告。

序澜听后调侃道：“古代还有这种科技？”

系统：“……”

“它装死了。”

“也是。”序澜轻笑道。

……

偷偷救几名患者的过程极为艰难。

杨柳和他的朋友们面对的不是一两个官员阻拦，而是来自整个青城的官员以及与他们相关联的人的阻挠。

眼前这个病情尚轻的孩子，还是司阎看不下去杨柳整日为此苦恼，序澜也因为着急坐立不安，半夜从疫区掳来的。

“澜哥哥，你们真的能治好我们的病吗？”狗儿抬头看着为自己号脉的序澜。

“一定会的，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鬼医，治好过无数疑难杂症，这次也一定会一样。”序澜号脉后在纸上记录下脉象。

“我相信你们。”狗儿的脸上、眼里满是信任和期待。

等到序澜与鬼医离开狗儿所在的房间，才露出苦恼的神情。

“为师有点思路，只是还不确定，一会我给你个单子，你让虎威寨的人把上面的药给我买来。”

不同于年纪尚小的序澜，鬼医曾在古书中看到过或早年游历时遇见过相似的病情，心里隐隐有了尝试的方向。

“是，师父。”

……

哪怕是遇到过相似的病症，专门对症的药方还是迟迟没有出现。

这段时间里狗儿的病情不断加重，让序澜和鬼医知道更多病症特点的同时，生命力也渐渐消弱。

“澜哥哥，鬼医爷爷，我是不是等不到我的病被治好的那一天啊？

但是没有关系哦，狗儿最后的日子很幸福，狗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们这么好的人。”

狗儿踟蹰地收回自己的小手，阻止了自己想要握住别人手的想法。

狗儿已经生病了，要尽量不感染他们，他们是好人，不该生病的，狗儿不能做坏事。

可是，狗儿好像抱一抱救命恩人们。

要是能活到药方出来就好了。

狗儿卑微地想着。

“会治好的，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你再撑些时日，好不好？”刘七坐在狗儿的床边，哀求床上的病人不要放弃希望，挣扎着留在人间。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狗儿忍着疼，安慰床边比自己大的少年。

“是老夫无能，对不起你。”鬼医垂下头。

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毫无进展，只是有很大概率，方子的确定比狗儿的病情晚一步。

“师父！这个方子对另一个病人有用。”序澜手里攥着张纸跑进来。

“快，让我看看。”鬼医走出去的步伐太急，差点被屋内的不平的砖头给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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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的百姓有一半身处于痛苦之中，得不到救治的办法。

青城的官员却是夜夜举办宴席，讨论哪家妓院的花魁更美丽动人、讨人欢心。

白日里杨柳上门拜访，走通关系，司阎装作小厮保护杨柳的安全。

司阎也借着小厮的眼睛，看清楚这些官商之间的联系。

“太子的信上怎么说？”杨柳坐在另一边，看着司阎读密信。

司阎将信递给杨柳，自己在思考施行的办法。

杨柳将信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

“太子是被气疯了吧？”杨柳说这话时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信上内容大概是，让司阎不用再和那些人腻歪，带着虎威寨的人把整个青城给劫了，把那些勾结在一起的人都关进牢里去。

“是疯了，但我们别无办法。”

圣上听不见忠言，看不见人民，满脑子的长生不老。

争夺皇位在即，等太子能够管青州的事的时候，灾情恐怕会进一步蔓延。

故而有了这一下策。

“我们这么做了，追究下来，可就是谋反死罪。”杨柳由喜转愁。

“眼下青城的人命更重要。如果太子变了，我们便上山当真的山匪。”

“是，寨主。”

“传信回去时将后果讲明，不敢来的、不想来的，不强求。”

“是，寨主。”

司阎跟着杨柳走到院子里，一跃而起跳到高处，看着外面似乎是安平祥和的街道。

对于杨柳写出的条条是死的可怕后果，寨子里传回的是一个玩笑话：

连寨子里两岁的花妞都要追随寨主的脚步，抓住那帮只知道享乐的坏人们，他们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会怕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