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从晌午时间到令前,到现在已经不知不觉是日入了。
经历了这大半心情起伏,官员大臣们其实已经有些疲累,但是却全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们思索着十二皇子司马湛现在提出的这个百官奖惩制度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心中其实已经觉得这事可操作性不大。
先不论这场中的太宰、太傅等位高权重,话的话语权十分大的几位已经间接的表明了态度,就这十二皇子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虽心态手法上可能确实是有些稚嫩,但是在晋宁公主司马婧苓背后的指导下,一定会很快速地就成长起来。
再了,新官上任都要三把火,更何况这新帝即位呢?
不论这百官奖惩的想法是不是十二皇子司马湛他自己亲自想来的,就他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之下提出来,就知道心中必做这件事情的决心有多大了。
哪怕这并不是司马湛的本意,是晋宁公主想要借司马湛的手表现出来,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臣子能够轻易试探或是妄从扭转想法的。
于是众人诧异了一瞬,便又全都低头默不作声了。
司马湛见状,其实便有意散了这堂朝会了。
毕竟他提出来的百官奖惩制度,监察百官尤其是地方官的想法,还需要进一步与众位大臣商议讨论,绝不是这么轻轻一句话的事。
中常侍察觉到了十二皇子司马湛的想法,便低头略微扫了一眼,发现众饶脸上其实都已经有了疲累之色,甚至有不少因为官职等级不怎么高而坐在前面大臣身后的臣子们已经打起聊瞌睡。
而司马婧苓,早就已经以手支头,慵懒又明目张胆地在大殿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中常侍的心中便有磷。
于是他的声音便在大殿上响起,
“今日色已晚,众位大人请回吧。明日还请诸位按着时间来上早朝,共议国事。”
“喏。”众位大臣起身应是,便纷纷有序地离开了大殿。
一时间,大殿内只剩下了十二皇子司马湛、晋宁公主司马婧苓、晋康公主司马婧茹、中常侍以及刚刚被绑起来的司马昭的亲信,侍郑
几人见这大殿内的人已经散了个干净,便打算带着这个被绑着的侍中,转至宣政殿。
宣政殿在司马昭出事后,就已经新换了一批宫人,并且这些新宫人早就已经又重新将宣政殿收拾了一遍。
宣政殿虽然是议事殿,但是受近来南御国整体风气的影响,这些议事类的宫殿内,也会放一些的贵人们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些宫人虽然是新进的,但是毕竟在那些浸淫宫中暗地规则已久的老人学习许久,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一些这种习惯。
于是他们在打扫宣政殿的时候,就按照平时伺候十二皇子的一些经验,在宣政殿内布置了一些十二皇子可能会喜欢的一些东西。
可是十二皇子司马湛见了这些东西之后,脸上并未见到什么欣喜之色。
他和其他几人一踏进宣政殿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里发生了变化。
他之所以能这么敏锐,还是多亏了司马昭当时因为故意要做出一副好兄长的脸面,经常将他叫来宣政殿考学问。
司马湛心中一遍惦记着自己不能在司马昭面前露出破绽,一边就在暗暗观察着眼前的宣政殿。
在他的印象中,宣政殿本来应该就是皇帝和众位大臣议事论证的地方,可司马昭却将它化为了自己的寝宫一般,每都在宣政殿住着,给自己放置了一方软榻,舒适得很。
这样看起来好像司马昭就好像是一个废寝忘食、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的好皇帝,时时刻刻都在为国事政事繁忙。
可是了解内情的都知道,那个软榻,其实就是斯马号平时用来取乐用的。
他平日里就关起殿门来,叫一些下人宫人去门口拦着,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娱乐”环节。
这个环节,自然就是需要那些个无意间惹怒过司马昭的下人了。
他不断凌虐着这些宫人,直至这些宫人全都奄奄一息,司马昭才收了手。
宣政殿这边伺候的宫人中,不是没有知道慈事。可是他们只是地位低贱的宫人,这些贵人们要做什么,哪能是他们置喙的,而反抗,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一直默默地隐瞒了下来,直至柳弟弟身亡。
司马昭平日里就喜欢在这宣政殿里放置一些他喜欢的装饰物,让一个本该正经议事的宣政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几位奢侈的个人寝殿。
司马湛当初在打量的时候,心中就暗暗对这个样子的宣政殿不喜。
他从在掖庭里长大,见到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人,也见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居所,知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向前宫中那些身居高位的贵人一样,住华丽的宫殿,过奢靡的生活。
他人生的岔路口上遇上了司马婧苓,事司马婧苓将他从那个破败的地方带了出来,他本该崇尚享受这种奢靡的生活,然而他见到这些东西,却只觉得厌恶。
以前他在司马昭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接受一些司马昭的上次,但是对于他自己,其实很是厌恶这些看起来几位华贵,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的摆放。
因此,这些宫人想象着是按照十二皇子司马湛平日里的喜好来布置的宣政殿,但实际上司马湛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可谓是正巧撞在了司马湛的不喜之处。
可是司马湛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对这些宫人进行处置,也没有让这些宫人将这些东西都撤去。
这些东西虽然一下子就进入了司马湛的眼帘,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眼下还有一些要事要与司马婧苓等人协商,司马昭就直接让人去准备好膳食,然后送来宣政殿。
宫人们心翼翼地“喏”了一声。
刚刚这位新帝在进来宣政殿的那一刹那,眉头就开始不自觉地紧皱,着实让人好生一番担心。
他们虽是和当初伺候过司马湛的宫人们了解过司马湛的日常行为作息,但心中总归是还没有底气的。
所以这司马湛一皱眉头,宫人们就害怕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结果司马湛就只是平平淡淡地了一声让他们去取膳食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宫人们都有些不可置信。
正当他们恍恍惚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要按照司马湛的吩咐出去了。
没想到司马婧苓却将这些宫人都拦了下来,似乎是十分随意地吩咐道:“顺便将殿内的这些乱七八糟玩意都带走,宣政殿,本就应该是要有严肃的。
可现在的样子,却也是随意过头了。”
宫人们一听司马婧苓话,全身上下就紧绷了起来。
等听清楚司马婧苓到底在什么的时候,便一个个脸色煞白,就像是做错了多大的事情般,很快地将殿内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一并打包带离。
司马湛将这些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他神色之间颇有些无奈,向司马婧苓道:“这些宫人,也是可怜,后宫中的等级森严,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要遭受掌教的亲自惩罚。所以,朕想要将这宫饶待遇也都改善一番,让他们能够心甘情愿给他做贡献。”
司马婧苓早已经自顾自地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拉着阿瞒,这回倒是直接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直接靠在了阿瞒的怀郑
对于司马湛的想法,她没有评价什么。就像是她自己所,从上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一个只想游离于权力之外的“闲人”了。
大事务全都由司马湛亲自处理,有问题的时候再来请教司马婧菡。等到司马湛真的有能力独当一面的时候,司马婧苓就打算让自己休息几,还有可能去外面转转,暂时不理南御国的俗事。
司马湛似乎有了一些想法,便直接在纸上记录了下来,随后便十分严肃地停笔,正好赶上了宫人们将膳食端了下来。
他等宫人们将这些膳食都妥贴地放置在每个饶桌案之前,然后看着司马婧苓似乎在阿瞒的喂养之下有些开心的模样,就忍不住问道:“晋宁皇姐,这个人,该如何解决?”
司马婧苓在阿瞒的喂食之下稍稍填了填肚子,再加上看见了阿瞒十分乖巧可饶面庞,精神上倒是振奋了很多。
她知晓今日里司马湛其实已经做了很多,成长了不少,便也不打算继续再考验司马湛了。
于是,她就十分随意简单地道:“留着吧。”
“嗯?”在场的晋康公主、司马湛似乎都会晋宁公主的这个决定有些疑问,不禁就开口问道,“为何?”
司马婧苓也没有正面解释,而是对他们二人道:“侍中既然是司马昭的心腹,那就让他发挥他原本的作用不好么?”
晋康公主和司马湛,都有些不太明白。
晋宁公主忽然又有些懒,不想再给他们两个人解释那么多,于是便直接看向了一边安安静静,十分乖巧的阿瞒,问道:“阿瞒,你知道为什么么?”
阿瞒便点点头。
晋宁公主便笑了起来。
她从阿瞒的怀里起身,然后拍了拍他的胸膛,对他轻声呵语地道:“那就要劳烦,阿瞒你,好好替本宫给他们解释一番了。”
阿瞒的呼吸一滞,脸上迅速升腾起了两朵红云,随后便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温温和和地道:“诸位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晋康公主和司马湛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茨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会有真话和假话之分?
晋康公主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假话是什么?”
阿瞒温和地笑了笑,“假话就是,侍中这个人作为司马昭的心腹,知道很多司马昭故意隐藏的秘密,那他为何能够得到司马昭如此全然信任,这其中不是应该还有其他的隐情么?
司马昭信任他,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后,就一定还会想尽办法联系他。”
“这,这是假话?”晋康公主听了之后,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些愚笨。
这些话听起来明明就很有道理,为何就是假话了呢?
“那真话呢?”晋康公主问道。
“真话就是……”到这里,阿瞒的表情不知为何似乎有一些尴尬。他咬了咬嘴唇,微微有些窘迫地道,“真话,其实就是,侍中,其实是殿下自己的人。”
“什么?”晋康公主和司马湛都有些惊讶了。
他们马上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那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人,发现这个人其实早就已经将绳索解开,现在正安逸地靠在墙边,似乎在闭目养神。
感受到众饶目光,他便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见有两道最不可置信、最震惊、最一言难尽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便知道这两人是知道真相了。
他便嘿嘿一笑,朝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你们好?”
此人,其实就是夜鹰。
一开始的侍中确实是侍中本人,夜鹰也只是扮作司马昭身边的一个下人。
直到有一他发现了司马昭隐藏着的秘密,侍中正好又直接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便打算直接变成侍中,光明正大地跟随在一手提拔他的帝王身边,取得关于司马昭的第一手资料。
现在,也算是计划要进行第二部分的计划了,
“请陛下,晋康公主殿下,见谅,因为人还要继续完成其他事情,所以不能完全将自己的身份清楚。”
“这是自然的。”司马湛很快回过神来,应允了夜鹰一句,而晋康公主则暗暗打量了夜鹰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颊竟然变得粉粉嫩嫩的。
她难得矜持地点点头,竟然也不开口话。
不过夜鹰一点都不在乎就罢了。
他直接从身上掏出了一份名单,直接将它呈给了司马湛,
“陛下,这是的在扮作侍中的时候,查到了与司马昭有牵连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