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待本上神开了个头,那召义却已毫无顾忌的抬起了一只手臂,而那手掌不偏不倚,却是刚刚好对着他自己的头颅正中穴位而去。
“冲神穴!?”
本上神眼瞅着,只感觉心底陡然一惊,已然感觉到似乎已是大事不妙,却又除了惊呼,再无其余办法可施。
“召义,你听我,你不能”
仓促之间,本上神语气里竟都似带了几分哀求的音调,只可惜根本不容得我那些言语讲完,便就随着“嘭”的一声,继而一道血光冲而去,再然后随着那道血光落下,却是无数道光芒四散而出,那情形,颇有一些将一只气囊刺破,而那气囊里面的真气便就随着那破洞之处,四散而出一般
而此时这个气囊却也活脱脱存在,那便是这持国王他自己的身体啊!他击破了自己的冲神穴,便犹如将一个气囊陡然之间刺破一模一样。因而他所有的修为法术,便就陡然之间自这破口之处泉涌而出,也就转瞬之间,便会消失殆尽。
一切已然无法挽回。我站在那里,眼瞅着原本神态俊郎的东方持国王召义,伴随着头顶上那光圈逐渐四散而去,终是犹如一个瞬间被抽干了血肉的躯体一般,先是迅速干煸、消瘦,继而却早已是风干衰落、弱不禁风一时之间,竟除了惊愕的张着嘴巴,完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据下界有些妖物害人不浅,被收服之时,为了彻底斩草除根毁掉其元神,收服其的仙将便会打破它们的冲神穴,令其妖法修为在瞬间散尽,而后便会无有而逝也听过魔界有些大魔头为了迅速增长自己的法术修为,便会吸食一些同类或异类的修为为其所用,所用方式原理其实与之极尽相同,只不过它们是将猎物控制之后,自冲神穴部位直接将其修为吸入体内,为己所用而已
然而,上地下,四海八荒,三界六道,从古至今,却还真的从未听过,有哪位神仙有意自毁冲神穴,因而将自己整个神仙生涯毁于一旦可能、或者是,本上神终究孤陋寡闻了一些,因而才没有听过吧。
但是无论怎样,眼看着转瞬之间,原本威武的雄壮男儿,早已憔悴凋零的犹如一根枯草一般,再然后,那枯草便是纵身一跃,而与此同时,那枯草的身躯却也已经开始化为缕缕青烟,正在一丝丝消散而去
“召义你”
本上神还想些什么之时,便见眼前那缕缕烟雾早已在瞬间消失不见,因而终究是不能断定,那召义与崇召,究竟是跳下了堕落界坠落而去,还是早已随风飘扬在空气之中
只不过什么却都已然不再重要,因为结局已是定居,再具体追究究竟是怎样的过程,早已没有了意义。
于是本上神在那里呆立良久,终归是落下了一滴清泪,而后默然收拾心情,回过头去时,一眼看到的,却是还遗落在地上,那东方持国王,召义的琵琶。
“无情之弦?”
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想一想崇召当时替我挡下那弦音时惊险一幕,忽然觉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因而,其实崇召与召义最终的命运,却明明就是我一手造就的吗?因而我如今就算得到了这无情之弦,却又能有什么意义存在?
于是我默然收好那把琵琶,颇有一些心乱如麻、失魂落魄之福
我从未对东方持国王讲起过,我需要的便是他这琴弦,因为既没有机会也根本就来不及。在不知晓他们那些故事之前,我并不能断定这便是传中的无情之弦。而在知晓了这是无情之弦之后,我却根本就来不及对它的主人表面心思,因为故事的进展快到疾速,就在崇召被他手里的无情之弦伤害之后,召义眼里便唯有崇召而已,丝毫就没有再看这把琵琶一眼,而我担忧着他们的安慰,更是根本无心顾及什么琵琶乐器。
此时它却陡然间似乎归属于我所有,我却又根本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所以我将它包好收好,背在肩头,却根本就不知道,要不要拿它去见玄冥老人?我从未得到过它的主人真心的允许或同意,因而就算拿它去见玄冥老人,我想也不一定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一开始对我的要求,便是每一件所需之物,都必须有它的主人亲自点头,同意赠予才好
于是就这么心情复杂的背着这把琵琶,下了庭,却也不知稀里糊涂又闯入哪一世的人间,却刚好是月上枝头的夜晚时刻。
我自问我从不是酒鬼,却又常常解释不了因何时常会喝的大醉。
我自问我还算一个孤独惯了喜欢清幽的神仙,近些年来却又常常被寂寞咬噬的心痛不已,因而越来越似乎在害怕寂寞一般。
于是忧伤又上心头,愁绪终是挥之不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于是就近寻了个的酒馆,自是比不得忘忧酒馆那般玄妙迷离,亦更是比不得庭盛宴上的琼浆玉液只是、只是,却是不知因而这店里的清酒,却偏偏就是有着一种自己独特的味道。那味道并不单纯限制于人间,却又与仙界的美酒全然不同,至于魔界近些年来究竟喝些什么,我却也压根不知,只不过,我自我断定吧,这种清雅脱俗却又令人留恋的淡然口味,原不该属于魔界那种浑浑噩噩的地方所樱
于是便就坐下来细品,什么东西一旦喜欢,便不自知,一口气饮下数杯也全然不尽其兴。
只是或许因了今晚终是愁绪过多了些,也或许终是这人间清酒终是后劲醇厚了些,子夜时分,我却已呈现酩酊之状。人间花灯街市,依旧喧闹不止,却也不知竟是从何处而来一阵靡靡之音,略一品味,便知定是哪家酒楼里的卖唱艺妓而已。
若是换做往日,就本上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