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心上人在后院跪了一整夜,而爹爹却仍不肯放过他,莫亦晴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三师兄?他为了女儿,整夜没吃没睡地跪在寒风中,此时定又冷又饿,他与您无冤无仇的,您怎忍心这样对待他?”
皓清尊者闻言,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心想女儿这么多年不在身边,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把女儿盼回身边,结果女儿居然整天整晚想着别的男人,真是气煞人也!
无冤无仇?哼,敢跟他抢他女儿就是最大的仇!不好好让那浑球吃些苦头,怎能消他心中之气?遂冷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霓裳尊者在一旁正想开口求情,但此时门铃声响起了,她不愿旁人见到女儿和夫君怄气的模样,忙让女儿回房,自己前往应门。
霓裳尊者开了门,见是蓝宇玹、柳文星和沈君瑶等三人,心知他们必是来营救秦绍桓,便将三人迎入家中。
三人向皓清尊者行礼后,蓝宇玹恭声道:”皓清师叔好,听闻昨日三师弟在师叔家叨扰了一晚,如今已届上午的上课时间,师侄们特特前来接三师弟一同前往上课,不知三师弟现在何处?我们也该快些准备,才不会耽误了上课的时辰。”
皓清尊者冷冷说道:”他人在我家后院,你们可自去寻他。”
三人心知这便是准了,忙恭身告退,快步前往后院。
到了后院,蓝宇玹等一眼便看见跪在池边的秦绍桓。
三人奔到他身边,见他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蓝宇玹和柳文星试图想掺起秦绍桓,但他跪了一整夜,腿脚早已麻木不堪,蓝宇玹才一碰到他,秦绍桓整个人便已委顿在地。
众人心知,此时必得快些将秦绍桓带走,蓝宇玹速速喂他喝了几口热水,又让他吞了一枚小还丹,柳文星便背起秦绍桓快步离开九里苑。
蓝宇玹等人赶来救他,让秦绍桓心下感激不已,但他浑身无力,虚弱非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回会所的路上,已然昏过去,待众人回到会所,将秦绍桓放躺床上,他才悠悠醒来。
蓝宇玹掀起秦绍桓的裤脚,发现他的膝盖又红又紫,肿得老高,有几处甚至已被石子磨破,渗出了斑斑血痕。
蓝宇玹不忍地叹道:”你这腿得好好歇上几日才行!”一边说,一边帮他清理伤口。
沈君瑶在一旁碎念着:”臭老三,就叫你不要做这种事了,你这个坏家伙,害我们昨天晚上劳师动众的,没有一个人睡好,现在我们每个人眼下都是乌青呢!你这个害人精,到底是要害我们害到多惨才甘愿?”虽是如此,到底还是动作轻柔地帮秦绍桓上药。
柳文星则是取来温水,让他慢慢喝了,复又拿了些沈君瑶从一大早开始煮的浓粥,让他垫胃。
见秦绍桓的面色稍稍恢复,蓝宇玹道:”老二啊,今天你上午无课,我瞧他还很虚弱,让他一人在此,实在不安心,让你留下来照顾老三可好?”
柳文星点头道:”好。让老三一人在此,我也不放心得很。”
秦绍桓轻声道:”可我上午还有讲演课呢……”
沈君瑶冷哼道:”别傻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觉得你能去上课?早八百年前有这么认真上进的话,现在也不至于有这下场啦。”
秦绍桓苦笑道:”妳说得很是,我是自作自受。”
听到秦绍桓这么爽快地承认自己错了,倒把沈君瑶吓了一大跳,她掏掏耳朵道:”我一定听错了,老三怎么可能会这么坦白认错?”
秦绍桓道:”小四,从前是我对不起妳,小时候我真不该那样欺侮妳的,我知道我错了,妳原谅我好不?”
沈君瑶楞了楞,伸出手摸摸秦绍桓的额头道:”哦,有点微热呢!”
说着,沈君瑶担心地拧了一条毛巾覆在他的额上,”定是因为老三发烧了,才会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胡话。听你这么说,我好不习惯啊!欸,老三,你快些好起来吧!别再惊吓我们了。”
蓝宇玹道:”别逞强了,老三上午就好好地歇息一下吧!等等我便帮你写请假条给青柳师叔,我们中午再来探望你。要不要上下午的课,就看你的身体恢复状况再说。”
秦绍桓点点头,一闭上眼,便沈沉睡去了。
到得中午,蓝宇玹和沈君瑶一结束上午课程,便急匆匆地来探望秦绍桓。
此时柳文星已经喂了秦绍桓吃了些粥,蓝宇玹知道他挨不得饿,让他先去食堂吃饭,晚点再来,柳文星虽放心不下师弟,但他两餐未曾吃饱,着实饿得很了,只得前往食堂快快饱食一顿。
待柳文星回来时,蓝宇玹和沈君瑶已帮秦绍桓重新上药,又用疏通气血的药膏帮秦绍桓按摩过腿脚,熬了药让他服下。
在同门的照顾之下,秦绍桓的状况已好了许多,蓝宇玹又问他下午是否继续请假,秦绍桓摇摇头,轻声道:”我要上课。”
蓝宇玹道:”我们陪你一起去。”
于是,柳文星便扶着秦绍桓离开了房间,蓝宇玹和沈君瑶陪在一旁,众人一起到杏春楼一楼的医药教室上淑世尊者的课程。
淑世尊者看到自己的传徒被同门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入教室,便关心地问道:”绍桓的腿是怎么了?怎么一瘸一拐地?不要紧吧?”
蓝宇玹心想,皓清尊者最是要面子,定不愿别人知晓秦绍桓与莫亦晴之事,便恭声道:”禀师伯祖,昨天三师弟因故伤了腿脚,这原因恕师侄孙不便说明,还请师伯祖勿怪。”
人精似的淑世尊者心知这其中必有猫腻,但她身为长辈,见自家爱徒受伤,怎可能不管不顾?她叹口气道:”这腿脚可是要用一辈子的,耽搁不得,你们可别因忌讳医,绍桓怎么伤的我不管,你们只管将他的伤让我治治罢!”
淑世尊者治伤的功夫甚是有名,有她出手,自是极佳。
因蓝宇玹和柳文星上课的教室较远,沈君瑶上课的黄钟楼会所就在杏香楼隔壁,沈君瑶催促二人先去上课,由她留下来看着秦绍桓的状况,蓝宇玹和柳文星便先走了。
淑世尊者为秦绍桓用独门金针法疏通了筋络,又慈爱地对沈君瑶道:”好孩子,绍桓是我的传徒,你们尽管安心将他交与我,今日下课后,你们再来接他罢!”
既然师伯祖都如此说了,沈君瑶也只好离开,上自己的课去了。
淑世尊者为秦绍桓针灸之后,他肿胀的膝盖已消了大半,她又取出一盒膏药为秦绍桓敷上,并道:”今日你的状况不宜上课,且在此好好歇息,我身为你的传师,你便是我的爱徒,学习不急于这一时一刻,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淑世尊者性情体贴,又为爱徒盖上一条被子,便点上安神香,让他好生歇息不提。
秦绍桓的腿经过淑世尊者针灸,又放松地睡了一觉,到了下学时分,烧也退了,腿脚也恢复了大半,等蓝宇玹等人结束课程,前来接秦绍桓回房间时,他已能一拐一拐地行走了。
淑世尊者又给了秦绍桓一盒下午为他敷过的活血药膏,叮嘱他每两时辰使用一次,淑世尊者的伤药极为出名,可说是千金难求的好药,秦绍桓感激地接过伤药,心中无限感激。
晚上,柳文星为众人打来了饭菜,四人便在秦绍桓的房间用晚膳。
用膳完毕,三人均还有传徒的课程要上,唯独秦绍桓下午不但没上课,淑世尊者还让他休息了一天,自然连功课也一并免了。
晚上课上毕,沈君瑶和柳文星先来探望他,见他精神已恢复大半,膝盖的伤因勤于使用淑世尊者的伤药,已能缓慢行走,说好明天柳文星早上及中午再来协助他一天,并为他带饭菜,两人这才安心地回去做功课。
蓝宇玹来得稍晚,今天下午原本是皓清尊者的课,但因他与君清尊者调课之故,晚上方是皓清尊者的课。
下了学,蓝宇玹察看了秦绍桓的伤口,确认他复原的不错,这才安心,复又告诉秦绍桓,皓清尊者请他后天休沐上午辰正之时到九里苑,又谆谆叮嘱他一些事情,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