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央将嘴一撇再撇,风童眼珠一转想要安慰他,但想了许多话都不合适,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凌灵。
“不会吧,你的演技虽然不太好,但吕师兄也不会一想就想到你身上了。更何况退一万步,咱们这一路走来感情深厚,吕师兄也绝不会干出这么没义气的事。”
梵央神色古怪的看着风童,摇头道:
“不对,我看他就是个没义气的人。”
“也不是吧,你看咱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他总会顾念些旧情的。就好像凌灵一样,你看她已经知道你真实身份了,但她过什么吗?她连凌师姐都没呢。”
风童竭尽全力想要推翻梵央的论断,在到凌灵时,她注意到梵央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但那光芒不过转瞬即逝,梵央低头看着她笑了:
“凌灵我是信得过,你我也信得过,甚至连洛玄那子我也信得过。偏偏吕寂这人,他这人太奸诈狡猾。我不喜欢,我可不喜欢!”
梵央着又焦躁地揉起自己头发,风童一时也不知怎么反驳,毕竟她也一度想要把吕寂杀了了事。
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飞到梵央头顶落下道:
“我觉得你们在这儿烦恼,不如去求离师父来得好。他在云山地位尊崇,只要他一句话,就连仙尊也会听几分。”
离寻?梵央期盼的眼神落在风童身上,风童一愣后点头:
“若你身份真暴露,以你我的交情我还能不跟师父保你?虽然师父会不会答应不准,但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虽然感觉希望渺渺呢……”
梵央恹恹的放下心来,青不依道:
“明明是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只谢姐姐不谢我?”
“嘁,你这只屁虫,连长久的人形都未能保持,还不快修炼去!还要我谢你?”
梵央和青打闹起来,一个横眉冷眼一个臭屁连连,两人久久未见其实互相思念的紧,但谁也不愿意泄露自己的想法。
“那你回了云山不暴露又该怎么呢?仍你是诛妖门的人?那日后诛妖门的人找上门?”
风童原本也笑着,但突然想到以后的事情,就有些心神不定。
“这有什么?只要不惹你师父猜忌,我大可以像洛玄一样进来拜个师嘛。唔,进不了内门,在外门当个劈柴担水的弟子,能时常进来看看你们也就不错了。”
梵央拎着青翅膀,青用亮闪闪的敖刺吓唬着他,两个人真是孩子气的令龋忧。
“看我们?哼,不知看得是谁呢!”
风童意有所指的话让梵央眉头一挑,他转头认真的道:
“风妞这话你可别再了,凌灵要是听见了指不定尴尬成什么样,我可看不得她凶似老虎还背地抹泪的样子。”
“那你们到底是要怎么样呢?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风童奉行果断原则,她既不愿看朋友反目成仇,但也不愿朋友就这么模糊焦灼的对待感情。
“没有你的那么严重,虽然凌丫头还是刁钻的有些可爱的,但我们各有各的事,能做朋友的自然不要牵扯上感情了。”
远没想到会钓出这么有哲理的一番话,风童目瞪口呆的拍拍掌:
“还是你有大智慧啊。对了,这么久我一直没问过你,你不是出了那山河社稷图就慢慢恢复记忆了吗,那你现在想起什么没?”
梵央神色难得凝重起来,叹口气道:
“是想起来些东西,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太久我反而不敢去确认真假。不必纠结了,就这么吧,糊涂一生也是一种活法。”
梵央话语中的遥远苍古之意让风童倍感陌生,她看着他眼中的唏嘘感叹,不由拍拍他肩膀叫醒他。
“晚了,茶水都凉了,你回去吧。”
梵央点点头站起身,将赖在他肩上的青往风童一弹,在寒冷的夜风中呼啸入帐时,他的身影也同时留在了外面。
“世间事哪里能逃就逃得了呢?青你是不是?”
风童呢喃着沉入梦乡,青对自家姐姐无奈点头,蹭了蹭她额头也睡了。
梵央一出了风童帐子,在夜风吹袭下刚冷得抱紧自己双肩,就看到黑夜中一个俏丽的人影静静站立在他的帐子前。
“凌丫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梵央虽然嘴上着两人绝不谈感情,但一见她这个姑娘,心底倒是有一股热劲上来。
凌灵面无表情的从黑暗中走出,梵央歪站着笑了:
“这怎么了,不话不笑半夜里装鬼吓唬人呢?”
凌灵不回答他的话,眼神在风童帐子和梵央身上来回转换,突然一声不吭的掏出白色锦帕向着梵央兜头盖去。
这锦帕是少妗赐她的防御型仙器,平时也可以载人代步,当然要是碰上型怪物也可以将它打包带走。
白色锦帕从空中变大落下,梵央猝不及防下全身都被包裹住,凌灵将帕子四个角一捏打结,悄无声息的就将梵央打成个白色大包袱,两手往后一抓背在肩上就带走。
梵央一见这锦帕就知道这不会是假扮的凌灵,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既然是熟人也就任她打包带走。
他在锦帕中缩成一团时不时的踢踢打打,换做平时凌灵早就泼辣的骂他了,但现在外面却是一直毫无声息。
不知夜奔多少里,梵央几乎都要睡着时,突然身子一空屁股狠狠的摔在地上,痛的他在地上哎哟叫出声来,他的表情是夸张极致的滑稽。
凌灵却瘪着嘴看着他,将锦帕收回了袖中看了他半响,突然就转回头背对着他了。
“我问你,这么晚你为什么还去风师姐那?”
凌灵的声音生硬而冷漠,梵央在地上叫了半疼,也没等到凌灵如往常一样笑着讽刺他,心里早觉得不对,又听她这样不对的语气,连忙起来扳过她的身子。
夜色虽黑,但那晶莹的泪珠儿,却像是一道闪电突然打向梵央一样明亮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