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幽幽的话一传递过去,那与他相握的手掌立刻就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风童僵硬的转头看着他,惊惶的情绪透过手掌传递:
“意味着要么飞羽教习出了意外不在这,要么她一直都在只是邬琅不知道而已!”
“出意外的可能是几成呢?飞羽教习走时留下的话,明显是信心十足。”
“一成,甚至于零。飞羽教习就躲在附近……”
风童在良辰的引导下想清可能,一下子就感觉四周多了无数道阴冷的眼神在盯着自己。
“那怎么办呐?”
“等着,我们来的可能正是时候。”
良辰握住风童的手掌动了两动像是在安慰她,实际上这是良辰自己看到那洞穴深处的黑暗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后的反应。
良辰狭长的眼睛眯起,像个猎人一般注视着那角落。
而这边风童看到若风和邬琅正有有笑的聊了起来。
可惜了,他们话听不见啊。
这结界不仅阻隔了他们的传音入密,就连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来。
他们只能在隔着结界竭尽全力的把眼睛睁大些,好看的清楚些。
应该不会有事吧,邬琅还亲自给若风端药过去。
嗯,看起来真不像以前的那个怪老头。
风童摇摇头,紧接着又看到若风脸上出现了,为难又禁不住“热情”的纠结。
那种将药一饮而尽后类似于上断头台的决然。
这些灵活又生动的表情极大的舒缓了风童的神经,她甚至在心里隐隐希望飞羽是真的找不到这个地方。
看着那满满一大碗药都被清空,风童有些同情若风。特别是看她明明痛苦还要强笑着不让龋心时,一股强烈的同情更是攥住了她的心脏。
“要不,我们进去吧?现在进去了清楚,我们还能保护他们呢!”
风童自以为聪明的提出了建议。
良辰没直接反驳,只是等等,再观察一段时间。
然而这一等就出了问题,在外面的风童开始只看到邬琅遮住了若风,她以为邬琅只是在观察若风喝药后的反应。
没想到转瞬就看到若风身体急速的震颤起来,并且脸色变得如鬼一般凄厉可怕。
她的手更是紧紧掐住了邬琅的脖子,而邬琅不知从哪儿拿了把尖刀,正要插向若风腰间!
不可以啊!停手啊!
强烈的痛苦嘶喊通过交握的手掌传递给良辰。
他目光锐利如鹰看向里面正在僵持的两人,以及洞穴深处那微微颤动的黑影。
几番他心中立刻就下了判断,拉住风童不让她立刻就冲进去。
风童愕然的看着他,良辰的眼眸里却透露出杀意,她听见他在“诱惑她”:
“不要停,保持你的愤怒!将你的妖神之力发挥出来,只有你的力量最大化,我们才能打破这个结界进去!”
是这样吗?
风童原本退下去的怒气瞬间又被激上顶峰。
她的手颤动的像是身处于惊涛巨浪之中,她眼睛中的血色急速扩张,血液运行的速度几乎燥热的爆掉。
咔咔的翅膀伸展声出现,蕴含着惊怒气的一拳,就此向着风童面前那透明的结界轰去!
极深的怒气与那平静安稳的结界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拳是泰山崩倒,轰隆隆万石齐翻滚的一拳,也是泛舟静水上,一片叶在平静水面上掀起的波纹。
这一拳的力量刚柔并济,完全不是结界能承受的住的力量,拳力到达结界,从中心一点开始裂纹极深的往四周延伸而去。
良辰以剑于薄弱处轻微使力,整个透明结界就此破碎。
“可以了。”
良辰以剑破阵后回到风童身边,用冰冷的手握住她。
这冰冷的触感一下就将风童从无边地狱里拉出来。
她恍惚醒来,背后翅没有怒气加持便消了下去。
“是你……”
风童有些窘迫,内心里更有一种背叛了师父的愧疚。
她面对良辰还有一句话没出口:“是你让我平静,是你将我拉出那种状态。”
别人也许不知道那种痛苦,但风童知道那是心灵与身体的双重煎熬。
你的灵魂被暴虐的身体所裹挟,你无法控制一切,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如今有人把她拉出来了……
“走,还愣着什么!”
良辰这次倒是没有琦念,他只是看到了里面的若风与邬琅虽然停了一下,但随即扭打的更加厉害。
良辰拉着风童立刻就要飞近拉开他们俩,良辰手中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十二枚骨钉,预备用来制服若风。
“啊,好!”
风童立刻就明白自己此时分神的可怕性,她立刻催动敛雾向缠斗的两人飞去。
硬生生将两人分开后,风童脸上一喜,但还不等她靠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终于从洞穴深处钻出。
飞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自远处来,她红袍因常日的躲在洞穴中,已经染上不少污灰。
但她手中的剑仍然锋利无比,锋利的立刻就要将良辰脖颈里的鲜血勾出来舔舐一番!
不可!
风童看着良辰趁乱去到发狂的若风旁边,制住了她四肢不再乱动,骨钉就要打入骨缝处以钻心蚀骨的疼痛来控制若风。
但飞羽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她人在半空里,剑已携带着她十分的仙力而去,这是要将良辰当场击杀的阵势!
风童没想到飞羽竟然这么不讲理。
敛雾还深深的插在石缝中,风童将它唤过来还再需要时间。
没办法了!
风童运气全身,驭风打出十袄风刃去阻飞羽,自己飞扑向良辰,她竟然打算以身体为他挡这致命一剑。
我是妖神之体,再怎么都会比良辰恢复的快些,我只要替他挡了这一剑,以良辰的修为我们定能平安离开这里!
傻姑娘,飞羽修得剑道,剑与她人早已心灵相通,我只要将若风放在身前一挡,飞羽怎么可能不将剑掉转方向?
风童与良辰在极速的靠近中相望,明明只是瞬息之间的事,但那一秒却让彼此都看到了万般浮华表象。
你所想我如何不知,可我不允,就是不允!
如果你不是每次都在危难时刻才拿真心对我,我会更高兴。
只是一秒却似千年万年,等良辰抱着风童从石床上重重的滚下时,温香软玉的味道让良辰深深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