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 “获刑”CP-三年之约(1 / 1)仇小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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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着手里殷红的穗子,想着他方才说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说三年后来找我要我欠他的东西,我欠他什……我的天,该不会他说的是让陪他一晚这件事吧?刚才可我没答应啊,是他自己主动出手要帮我的,这难道也算吗?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还有这穗子什么意思啊,什么定情信物,难不成,他是真的有断袖之癖,喜欢我了,所以要、要与我……啊啊啊,我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怎么能受此折辱!简直欺人太甚!

我越想越气,羞愤地将手里的红穗子狠狠扔了出去,只希望霍卿永远都不要来找我才好!

“护法大人,你……没事吧?”

孰料,那红穗子竟是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一个前来寻我的属下面前。他一脸疑惑地弯腰拾起了那红穗子,问道:“这……是您的么?”

见他手拿着那枚红穗,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连忙前一把夺过,道:“是我的,现在冥天盟的人已经退了,我们立刻撤回总殿,此间之事,晚些时候再来处理便是。”

“是。”那属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应了,回去集结人马。

我四下看了看,想检查一下有没有装死或是重伤未气绝的人,却是发现所有人都几乎是一击毙命,霍卿下手十分简洁,目的也很明确,这些人身除了脖子和心脏处,其他地方的伤口极少,一旦被他伤到,便是一击毙命,根本没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见此,我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红穗,暗暗心惊。若是刚刚他帮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些人又或者他没有出手,此刻我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地看见了一个个精致的手串。只可惜,手串的银丝都已经断了,面串的琉璃珠也撒了一地,已是毁了。

这东西,似乎是先前霍卿手戴着的,他挥刀替我挡那首领的剑的时候,手就带着这个手串。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俯身将所有的珠子全都捡起来,放进了怀里。

回到弑神殿后,医师给我处理了伤口,这次我伤得不轻,那些跟我同去的弟子们也伤得不轻,好在穿风堂算是保住了,冥天盟的人也击退了,我总算是没有太过丢脸。

不幸的是,因为我去了这一趟,耽搁了处理政务,被逼着在床批了三天折子,然后如愿以偿地发了高热,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兄长听闻此事后,只能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回弑神殿处理我丢下的烂摊子。

“阿敏,你都十五了,女子十五及笄年华都能出嫁生子了,可你看看自己,还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做点什么你都做不好。让你替我处理一段时间政务,看着弑神殿你都看不住,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要我怎么放心?”

兄长搬了个书桌在我床前明月光一边教我如何挑选弟子,一边训我:“你说说你,弑神殿那么多人你不使唤,非要自己带人去带人去,去就算了,逞逞威风也没什么,可那么多精锐你不用,还非得带几个刚训练出来的新兵,这下好了,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自己拖着一身伤回来,那些弟子也折损近半,你高兴了?

你知不知道训练一批弟子出来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一半。若是换成俞宣沉,他定能处理的比你好。”

听兄长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了霍卿说过的话,他当时也说,弑神殿的死四大护法,只有俞宣沉勉强能看,那意思就是,我不如他呗?

我忍不住反驳:“我哪点不如他了?”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好,都看不起我。

兄长看了我一眼,道:“哪点不如他?你哪一点都不如他!不是我打击你,就凭你现在的能耐,做个堂主都是高看你了。我看,这护法之位你就别坐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待在弑神殿,不喜欢待在半夏城,那你回北疆去吧,去做你的朔公子,无忧无虑,等到了二十岁,老老实实娶妻生子,虚度此生!”

“不。”我咬了咬牙,拒绝道:“我要做,而且,我一定会做好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强,我能凭自己的本事坐稳这护法之位,而不是靠你给我走裙带关系!”

说完,我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训练,谁知刚站起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曚,险些栽倒在地。

兄长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心,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不过,你还是老老实实休息,等病好了再去练功吧!这也不急于一时,你武功底子本来就好,不必跟着他们那些人去练功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后每日卯时起床了跟我一起练功,我亲自教你。”

我只得乖乖躺会床,“谢兄长。”

手悄悄探入枕下,触及那串红穗,我暗暗,下定了决心:霍卿,让你瞧不起我,我一定会努力练功习武,等到三年以后你来寻我时,我一定比你还要厉害,看你怎么嘲笑我。到时候,你打不过我了,便是我说了算,我们之间的那个破约定,也就算不得数了。

这么想着,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都是霍卿嘲笑我的场景,以及我变厉害了以后,反过来嘲讽她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我的身子总算是好了很多,身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好了个七七八八,兄长便开始每日带着我练功。

我从小习武,正如兄长所说,基本功很是扎实,但他还是坚持每天让我练一遍基本功,然后再教我剑法,但兄长平日事务繁忙,没办法日日教导我,所以又特地为我请了武师教授拳法掌法和轻功之类的,虽然很累,几乎每天我都要累到虚脱,但我进步很快,过得也很充实。

自从我跟兄长表明过,愿意继续留在弑神殿当护法后,兄长便开始把我真正地当做弑神殿的一员使唤。他知道我如今能力不足,做不好一些复杂的事,便只是将一些小事交给我,让我先学着手和立威。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我已经基本能独自处理很多事情了,虽然还是比不俞宣沉,但比之以前,我已经进步了很多,就连兄长都说我变化很大。

可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我如今连当初的霍卿都打不过,这一年过去了,他一定也变得更加厉害了,我只能加倍努力,才能够追他,超过他,一雪前耻!

于是,我更加拼命地练功,遇到不懂的地方,我甚至会找俞宣沉请教,当然,在政务,兄长交给我的任何事我都没有落下,桩桩件件不管是大事小事都做得很好。

正如赵泉拾所说,我当初只是不明白权势的重要性,不明白人活在世的意义。虽然我并不看重这些,可这恰恰证明了我的能力,证明了世人对我的看法,我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也开始去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有了自己的亲信,有了自己的势力和拥护者。赵泉拾和当初那些新兵,正是其中之一。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春去秋来,转眼间,便到了第三年。我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护法了,真正的弑神殿护法,这三年中,我在武功也进步神速,几乎能跟俞宣沉打成平手。

我和霍卿相见的那日,是四月初四。

今日,已是初三了。霍卿此刻,说不定正在赶来半夏城的路吧?又或许她到的早,今日就到了也说不定。

我想了想,吩咐赵泉拾:“知会穿风堂那边一声,近几日若是有人说来找我的,一定要好生款待,并且立刻传讯于我,不得有误!”

“是,护法。”赵泉拾点点头,出去吩咐了几句,很快便端了一个盒子进来,“这是刚刚送来的新衣裳。”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开始期待霍卿见到我的样子了。

赵泉拾道:“护法,容属下冒昧地问一句,近日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您这又让人置备新衣,又让人搜罗好酒的,属下觉着,您这几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跟那怀春的小媳妇似的,怎么看怎么怪。”

什么小媳妇?我板起脸,严肃地质问:“我的事,什么时候要向你汇报了?”

赵泉拾忙道:“是属下僭越了,还请护法息怒。”

我想了想,当初去穿风堂遇见霍卿,赵泉拾也是在场的,只怕他对霍卿也还有印象,万一同那群人知道了霍卿与我说的话,那岂不是坐实了我和霍卿之间的关系……

我当机立断,道:“听闻近日断空山那边有些不太平,你带人去看看好了,这密宗若是个顶用的,便收入麾下,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就清缴了再回来,哪怕我们用不着,也不能给冥天盟留半点好处。”

赵泉拾有些为难:“可是护法,这断空山离总殿路途遥远,您吩咐一声便有人会去做,为何偏偏要属下去走这一趟……”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想去?那行,我看你近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这次的武林大会,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赵泉拾一听,哭丧着脸道:“不不不,护法大人,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这赵泉拾已经惦记武林大会很久了,可惜一直没能如愿参加一回,我想着再过小半月就到了该去赴会的日子,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和霍卿一起台比试呢。

这么想着,心情都变好了呢。

就在我喜滋滋的想要换身衣服,准备即刻去穿风堂时,兄长急匆匆地走进来,朝我道:“阿敏,你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出去一趟。莫城那边来信说,有人打着我们的旗号对炎华宫的宫主下手,虽然没有得手,但是伤着了炎华宫的少主。

虽说我们与炎华宫算是一路人,但因为都走情报这一路,多少有些互相看不对眼,现在,他们已经借题发挥,吞了我们几个堂口了,此事必须要由我们出面解决,跟炎华宫商谈一番,否则便会引起弑神殿与炎华宫之间的争斗,到时候鹬蚌相争,真正得利的却是渔翁。”

我有些为难,“可是……”我明天还要等霍卿来找我啊喂

“可是什么?”兄长皱了皱眉,拿出一份名单给我,道:“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跟冥天盟这会儿正在争玉林那边的那片地方,这个关头,炎华宫那边不能出事。这是莫城那边拟定的名单,你看一看,到时候把人抓住,直接送到炎华宫那边去,以免横生枝节。”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份名单,“我知道了。”

我努力了那么久,才让自己坐稳弑神殿护法的位置,如今正是弑神殿扩充势力的紧要关头,我这里,绝对不能出错。

至于霍卿……我只能暂且搁下,到时候再给他赔罪了。

于是,我书信一封,解释了事情原委,又承诺一定会早些回来,让人递了穿风堂那边,并且吩咐若是霍卿来了,一定要把信交给他,这才跟兄长一起去了莫城。

此行不算顺利,跟炎华宫宫主华陌周旋了好一番,双方这才交涉完,一切都谈妥回到半夏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距离我和霍卿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四天。他那么高傲的人,就算来了,看到了那封信,应该也不可能会在穿风堂等我的吧。

尽管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穿风堂一问才知,这半个月都没有人来找过我更没有外人来过穿风堂,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

哪怕这半个月来我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心中依然是惦记着霍卿这点事的。

当初,他虽然对我的态度不算好,总是嘲讽我,说我差劲了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都是从对我好的方向出发的,不得不说,这三年我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他功不可没。

在我练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到霍卿的样子,想起他挡在我面前手起刀落,英姿飒爽的模样,就仿佛有了动力,有了继续努力的勇气,所以,可以说,这三年我是把他当做一个目标,也把三年之约,看成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

可他却没有来,他却爽约了。

不管是当初调戏我也好,想借机与我比试也好,甚至是来找我履行当初的承诺也罢,能见到他,我都愿意,可是他却没来。

从头到尾,记得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就像个傻子,把别人随口一说,当成了金条玉律,坚信他会出现,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和谁喝着酒,欢乐得很呢。

我捏紧了那封信,觉得自己这所有的努力,所有想证明自己的心意,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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