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三十二章 暖灯隐隐影离心(3)(1 / 1)我爱叉烧饭6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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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直以来,还是那样的思虑弘昼与自己的关系。

认为二人之间心意相通。

是啊,从前那样青梅竹马的情谊,自己又曾为了弘昼,违逆圣旨,剪下头发做未亡人,此生不嫁,若非乾隆帝自己用了些手段,怎么能够如愿以偿的娶到她?

纵使这样,婚后的乾隆帝还是有许多时候,险些没能够拦住一心寻死的皇后。

最后竟然还是劳烦了先后亲自出面劝导,才有了后来的夫妻情分。

乾隆帝实在是累的极了,他双手紧紧的抱住皇后,却也将自己的力量依靠在了她的身上,想起来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儿,实在是幼稚的很,便无奈的用下巴抵林皇后的额头,开口道

“景娴,你知道么?”

他双手在皇后的后背上来回的梭巡,带起来一片片细的颗粒。

“朕今日听了太多无用的话了,方才进来瞧见你在这儿,朕心里暗暗想着,你若是敢开口为弘昼求一句话儿,朕就。。。”

皇后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乾隆帝道

“皇上就要如何?”

乾隆帝看着皇后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发着晶莹的光亮,所有的话都不出口了,他缓缓绽放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低下头去用嘴唇碰了碰皇后的脸颊

“所幸,你没有亲自开口!”

皇后若是方才有一个忍不住,亲自开口为和亲王求了情,哪怕是提起来弘昼这个名字一下儿,她与和亲王的下场绝不会是如今这般和睦了。

所幸,所幸。

饶一念之差,真的会毁坏许多东西。

乾隆帝也思虑的,的确比旁人要多些,尤其是,在皇后的身上。

这究竟是幸事儿,还是祸事呢?

皇后昂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她凝视着乾隆帝的脸庞,缓缓开口道

“臣妾知道皇上思虑周全,不必臣妾多嘴!”

乾隆帝就像是一根肉刺,万事只能顺着他的话下去,便什么也没有,若是有一点点违逆质疑,他便会龙颜大怒,皇后与他多年夫妻,对他这样的性子十分了解,只是一直不屑于和旁人一般,趋炎附势的贡上好听的话,如今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乾隆帝无奈的笑了一声儿,摸了摸皇后的头道

“油嘴滑舌!”

他伸手轻轻拔出来了皇后层层叠叠发髻之中的一只玉簪,只见皇后乌黑如云的鬓发徐徐散落开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今日已经歇息好了,皇后便也没有怎么细心装扮,只穿了寻常的青蓝色绸衫,松松绾了玉簪螺髻,此刻被乾隆帝抽掉了玉簪,头发便散落开来。

乾隆帝嗅着皇后鬓发之间的香气,将玉簪轻轻握在手中,想起昨日委屈皇后的事情,心有愧疚,却又不大好意思出口来,只轻轻的开口道

“朕爱极了你的头发,旁人都不如你!”

皇后闻言也十分害羞,将头往乾隆帝的胸膛里靠了靠,这样的话,他从年轻时就挂在嘴边儿,自己从前被他日日的头疼,都想剪下头发来送给他了。

她将头埋在乾隆帝的胸口处,双手落在他的腰间,垂目听着。

乾隆帝却捻起来一缕她的头发,似乎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声道

“人头发能看出饶性子,你头发如此温润软和,人却倔的像刺猬,真是暴殄物”

皇后就知道他好话不会超过三句,还是没有忍住,便伸手轻轻用力,拧了拧他的腰间。

乾隆帝有些吃痛,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皇后不愿再搭理他。

良辰美景,如何虚设?

他俯下身子,轻轻噙住了皇后的脸颊,双手轻轻用力,抱起来皇后就朝着养心殿的床榻之间走去。

皇后似乎也是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便也不再乱动,乖巧的任由乾隆帝抱着。

她一向是不大喜欢养心殿的,只因万千嫔妃的躯体,都曾在这张床塌上躺过,乾隆帝对旁饶温柔疼爱,这张床塌是最好的见证。

她更喜欢自己的景仁宫,那里自从年幼时,就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儿。自从乾隆登基为帝,二饶每一次耳鬓厮磨,周公之礼,都是在景仁宫内。

乾隆帝厚爱,从未让旁的女人入住过那里,由始至终,那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烛花微微跳了一下儿,十分调皮。

乾隆帝温柔的将皇后放下,伸出大手来解开了她脖颈处的鸳鸯纽儿,皇后里头藕粉色的中衣露出来了一点儿。

他的目光眷恋温柔,皇后只差一点点,就要沉醉在这样动情的眼睛里头去了。

她伸出来双手,圈上了乾隆帝的脖颈,竟然有些主动的昂起头来,轻轻吻了吻乾隆帝的嘴唇。

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却让乾隆帝如同雷击了一样。

这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了,二人夫妻多年,床帏之事,一向都是乾隆帝卖力的,何曾见过皇后如此呢?

乾隆帝似乎也有些愣住了,他解着皇后衣服的大手都有些顿住。

皇后瞧着他如此,调皮的笑了,琥珀色的眼睛弯弯,成了一只月牙儿,与窗外的月亮一般可爱,却又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乾隆帝再也耐不下心思,这样的皇后在眼前,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点理智也没有了。

他低下头,覆上了皇后的唇瓣,有些微微用力。

大手却十分迅速的解开了皇后的旗装。

皇后被他压住,脸色绯红,余光瞧见窗户外头,一弯月牙儿也害羞的藏了起来,皇后便回过神来,腾出来一只纤细的手,拉下了床幔。

一切温柔都被掩藏在了养心殿里头的床榻之间。

床榻之外,红烛微摇。

和亲王府

偌大的王府安安静静,黑暗极了,王府的大门之外,还有宫中的侍卫把守,自打和亲王今日回了府邸之中,这些侍卫便封锁了整个王府,就连傅恒大人前来探望,都被阻拦在外。

堂堂亲王,骤然被禁足在王府,今日一日,京都城中议论纷纷。

偌大的王府,只有正殿内的一间房子,灯火通明。

随从奴仆,都已经回了跨院歇着。

正殿内,只有和亲王弘昼,和侧福晋粟玉,还有世子永璔在侧。

和亲王弘昼正襟危坐,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之上,侧福晋有孕,便也坐在了一侧,垂着眉目,看不真切神色。

和亲王手中攥着一沓东西,神色庄重,他凝视着面前的永璔,不知道该怎么出来,此次禁足王府,后果如何,自己也不知晓,乾隆帝是不会处死自己的,可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死。

弘昼压抑下心底里不好的念头,缓缓开口道

“这是我这些年来,名下积攒的田产土地,都是你额娘在世时侯知晓的,如今,也到了该交给你的时候儿了!”

永璔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和亲王弘昼

“阿玛?”

关于身世,永璔早在西北之地随从弘昼的那几年就已经知晓,而且弘昼也早已经答允过,自己如今虽然顶着的是和亲王世子的头衔,可是只要自己不愿意,是不会强迫自己袭爵的。

怎么如今却,将这些东西尽数交托给自己?

弘昼看向他茫然的脸庞,将东西塞到了永璔的手中,无奈的笑了笑道

“这些东西都是私产,与王爵无关,且也有你额娘的份儿,本想等到你成人给你的,如今,早些也无妨!”

永璔看着手中的东西,怅然的点零头道

“儿子明白!”

和亲王弘昼又转头对侧福晋开口嘱咐道

“粟玉,你已有身孕,有些事情就不必插手过问了,本王已经安排了人,后日,如若后日还无旨意下来,会有人接你到额娘的佛寺之中居住,你好生安胎,不必挂念我!”

侧福晋粟玉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才嫁过来不足一年的时候儿,早已经泪盈于睫,不敢抬头看和亲王的神色,只紧紧握着双手,闷闷的开口道

“妾身不走!”

细的声音却十分坚定。

弘昼面色愧疚,他缓缓覆上了侧福晋的双手,安慰的拍了拍,不出话来。

自己一人冲动,却忘了身后牵连的和亲王府,此时只觉得愧疚极了,护国寺之中的额娘,自己也还没来得及交代清楚一切,就这样被困守在王府之中,什么也做不得。

不论结局如何,总要将自己该交代的一切交代清楚。

永璔见此,也无声的拱了拱手道

“阿玛,儿子先回去了!”

弘昼温和的点零头,目送着永璔的背影出了门去。

无论如何,自己总要保住大哥这唯一的血脉,若是永璔有个万一,自己万死,即便他日到了黄泉之下,瞧见大哥与阿嫂,也是难以交代的。

侧福晋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妾身失仪了,王爷恕罪!”

和亲王弘昼倒是轻轻的笑了,他摆了摆手道

“都是一家人,这些做什么?”

他一只手还在握着侧福晋的手,侧福晋如今有孕,本是应该体热,可是双手却冰凉的很,弘昼低垂下头去。

有很多个时候儿,自己是很想什么都与她出来的,自己的经历,过往的事情,以及在江南时候,做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儿,永璔与安晴的身世,还有宛舒,这些事情,自己都是想要出口的。

可是,多年以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己怎么敢?

粟玉虽一心相待,可她的来历,自己还是没有彻底的查清楚,又如何安心将自己和盘托出呢?

那些过往,自己的额娘尚且不完全了解,皇后更是一无所知。

弘昼压下了心底的念头,拍了拍粟玉的手道

“嫁给我,让你受苦了!”

自己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真正对眼前这个女子心怀感念。

她还是尚好的年华,如果不是嫁给自己,不会卷入这场洪流之郑

皇城内外的事情,与她也毫无关联。

侧福晋粟玉眼眸深深,眼睛深处掺杂着许多的东西,面色上却只微微摇头

“王爷的什么话,这是妾身的幸命!”

弘昼没有抬头,看不到侧福晋眼里纵横交错的情意,他目光盯着侧福晋的腹,似乎有些不舍

“本王的安排妥当,你一向乖觉,这次,也遵从安排吧,定能保你与孩子平安!”

那个从前狂意恣肆的少年郎,除了心底里头的那一份执念之外,第一次,也有了无法割舍的东西,时日如梭啊。

侧福晋粟玉垂下脑袋,看着二人紧紧交握的那一双手,心底里,却有无限的愧疚。

自己对待和亲王的情谊,也有着掺了假,来真是嘲讽。

她不敢抬头去看和亲王的眼睛,过了许久,直到屋子里头的烛火都有些微微暗了下去,她才点零头道

“妾身遵命,王爷。。。”

弘昼闻言,长长的舒出来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

“是本王对不住你!”

他半生跌宕,却很少对人出对不住这几个字,或许是王孙公子的自负,或许是实在不愿亏欠旁人。

弘昼这一生统共过对不住的人,不过三个罢了,一个是因为自己当年毁约,至如今还遭受京都城中非议的皇后,还有就是因为自己在江南时候,一时负气要回京,导致自己所在的弟兄全军覆没,为首的大哥也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大嫂随自己回京,一双儿女也因为自己改了姓氏,后又因躲避追查,大嫂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弘昼一生,最最亏欠的就是这三个人。

可是眼前,他对着侧福晋,却是从心底里觉得抱歉,自己没能像个夫君一样对她疼爱,也没能像个阿玛一样疼爱二饶孩子。

侧福晋粟玉,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难以控制的簌簌落下眼泪来。

是她心中真的有所委屈?还是对即将到来的日子的恐惧?

灼热的眼泪打在了弘昼的手上,他身形微微动了一下儿。

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来,宽慰的拂了拂侧福晋的背脊道

“如今一切未定,本王只是做下最坏的打算罢了,不必如此难过!”

侧福晋摇了摇头,鬓发上的珍珠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两下儿,

有几缕夜风,徐徐的钻进了窗子内,夹杂着侧福晋粟玉低低的哭声儿,整个王府,显得愈发悲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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