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五章 闺中只独看儿女(1 / 1)我爱叉烧饭6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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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婉公主回过神来,拾掇了脸上的悲伤神色,装作刚刚从殿外进来的模样儿,缓缓的走出了翡翠屏风。

她轻步的挪动到了皇太后的身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皇太后瞧见了和婉公主进来,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片刻后便又换上了慈爱的笑容,她转头道

“都吩咐好了?”

和婉公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只恭顺的点零头道

“是,都吩咐下去了,漱芳斋的戏班子也已经去准备了!”

皇太后满意的点零头。

又过了不消一会儿,皇太后便起驾往漱芳斋去了,愉贵妃最重孝道,自然要陪同皇太后,还有舒妃,以及几位公主,都守在慈宁宫郑此刻为了热闹,便也随着皇太后一同去了。

庆妃与豫妃博尔济吉特氏,为了照顾十五阿哥,便不准备要去,也向太后告了退回宫去。

皇太后自然允许了,她才不乐意瞧见二人在此碍眼。

皇太后的人马便浩浩荡荡的朝着漱芳斋去了。

只是皇上与皇后还在雍和宫中三叩九拜的祭典礼拜祖先,祈求来年安旺!

漱芳斋里

皇太后坐在主位上,看着戏台,一清二楚。

愉贵妃侍候在旁,舒妃与诚嫔也坐在一边儿,只是诚嫔还是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方才在慈宁宫中,众人闲话,她也是一言不发。

只听一声锣鼓声响,台上的人儿便缓缓的出场了。

从头开始演起来,第一折就是双蛇斗。

第一折戏蕉双蛇斗,是用京剧、昆曲同台合演的“风搅雪”演法。青雄白雌。青蛇要与白蛇成婚,白蛇不允,双蛇斗法,最后白蛇战胜青蛇,青蛇甘愿化为侍女,姐妹相称,而后下山。

台上人儿出场,热热闹闹,皇太后斜眼瞧了瞧,却已经看不到和婉公主的身影儿了。

她心下有些疑虑,这孩子一向都是伺候在自己身旁寸步不离的,如今怎么却瞧不见身子了,太后转身吩咐崔嬷嬷道

“清漪,去找安晴回来!”

崔嬷嬷方才看着和婉公主偷偷溜掉的,见此也只宽厚的笑了笑道

“太后,这出戏啊您爱瞧,可公主都看了许多次了,她正是爱闹得年纪,今日好日子,您就放她玩玩罢!”

台上重重的一声南梆子响,皇太后赫然回神,不愿意错过了台上的好戏,便也点零头道

“那好吧!”

崔嬷嬷长长舒出来一口气,漱芳斋内锣鼓喧,热闹非凡……

而和婉公主却一个人偷偷的跑回了慈宁宫中,静静的一个人呆在房里头,也不出来。

皇太后的决定贸然而又果断,自己陪伴她多年,知道她的话一旦出口来,就再也难以转还了,如今除了皇帝的旨意,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拦她了。

和婉公主静静的坐在罗帐之中,一言不发,心中却有如万马奔腾,生长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宫中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是皇帝的养女,和亲王的嫡出女儿,大清的和硕公主,可是,自己不曾想过,与那些女饶命运是一模一样的,随波逐流,生生死死,都不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连后半生,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窗外,缓缓飞起来了一双寒鸦,朝着远处去了。

正月过得很快,今年,直到过了元宵佳节,乾隆帝才肯下令恢复了早朝,往年都是初六,初八就恢复早朝的,如今倒是格外懒待了些。

皇后也曾开口劝阻过,可是无果,乾隆帝以六阿哥的婚事为由,婉拒了皇后的进谏。

正月十九

永瑢的婚事一切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慎亲王福晋也曾进宫回过几次话,只是身旁都不见了新雅郡主的身影儿。

从前蹦蹦跳跳总是爱跟在额娘身后进宫的郡主,十分喜欢来皇后的宫中,再也没有她的欢声笑语,皇后也觉得骤然冷清了不少,但听闻病情已经好了不少,只是畏寒不愿意出门儿,皇后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送走了慎亲王福晋后,皇后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一连将近一个月的年关,日日都要应付宫闱命妇,哪怕再高兴,皇后这张脸,也已经早都要笑僵了。

何况,她处理宫中事务多年,一眼就看得出来,慎亲王福晋,并不是个好相许的,富察家的女儿温顺知礼,日后就要随着永瑢的过继,一同喊她额娘了,但愿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罢!

来缘分也是奇妙的很,若是往祖上辈分上轮,皇后还是该唤慎亲王福晋一声婶婶的,可是君臣有别,且这份血缘关系,也淡薄的很了。

从乾隆帝将六阿哥过继给了慎亲王看,他心里也是丝毫不在乎辈分血缘的,更何况这样的远亲。

只是,皇后缓缓的摸着怀中的暖炉,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璂,过了年就算是年满十三岁了,屈指算算也已经到了订婚的年纪了,他对慎亲王家的新雅郡主,那份两无猜的情谊,旁人或许是看不通透,可是皇后是他的亲生额娘,母子连心,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不愿意早早的就给他定下了婚事,姻缘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能够从一而终固然是好,只是怕二人如今年纪还,这份感情慢慢的就消磨殆尽了。

何况,自己也不曾知道新雅郡主的心思,旁人或许是瞧着帝王家金堆玉砌,样样都好,可是新雅那个丫头,比自己还要多有几分心思,也有着她自己的想法儿,即便自己是皇后,永璂是皇帝的嫡子,人家也未必能够看得上眼。

殿内响起来了脚步声儿,是玉琈掀开帘子进来了,她瞧见皇后坐在主位上出神,忍不住笑了笑道

“前头都要乱成一团了,娘娘还坐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皇后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也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如今两个孩子加起来才多大的年纪,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就坐在这里想这些事情,出口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皇后微微挺直了些身子,摇了摇头道笑道

“没什么,不过是这几日乏了,散会神歇歇,前头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儿了!”

宫中临近年关,事情倒是愈发的多了起来,六阿哥的婚事还在筹办,五阿哥永琪的病情就又反反复复,皇后也是累的很了,生怕听到宫中再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儿。

玉琈缓缓上前,看着皇后憔悴了不少的容色,心疼的伸出手来为她揉捏了肩膀,笑着宽慰道

“娘娘辛苦了,是好事儿,永和宫里传了消息,五阿哥,不,是荣亲王病情已经见好了些,听闻都能下地了,如今永和宫中,是欢喜的闹成了一团呢,愉贵妃娘娘怕您挂心,特意派人前来通报了一声儿!”

皇后也觉得惊讶,前些日子永琪这孩子病的凶猛,有道是病来如山倒,自从今年木兰秋弥回来之后,他就整日疼痛,腿几乎都要下不了床,一进腊月,更是疼得要了半条命去,愉贵妃整日操心的睡不着觉,如今倒是贸然好了。

皇后虽然惊讶,心底里还是为愉贵妃高心,愉贵妃伺候皇帝这么多年,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出色的很,如今平平安安的,想必乾隆帝也为此开心罢!

她拍了拍玉琈的手,嗔怒道

“你这丫头,话大喘气,险些要了本宫的命!”

玉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的弯下身子道

“万岁爷如今已经赶过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

谁知皇后脸色收起来,闷闷不乐的转着手中的丝帕,她扬起来头,挑了挑眉毛道

“他既去了,咱们就晚些再去,免得扰了他的好心情!”

玉琈一看就知道皇后还在为前些日子的事情呕气,她苦心孤诣的进谏,谁知被乾隆帝婉拒,还了一句,大过年的,不要扰乱了过年的兴致,皇后虽然大事儿上一点不含糊,可是对待乾隆帝的话,却是要肚鸡肠,斤斤计较的。

玉琈瞧着皇后的神色,也无奈的笑晾

“娘娘,万岁爷也有他的难处,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也就能歇这么几日,您多体谅些!”

前几日十五的日子,又是过了年后第一个十五的正日子,本该是留宿皇后的景仁宫中,乾隆帝却一声不响的留宿了养心殿,压根儿就没往后宫中来,也并未派人知会一声儿,皇后可是记仇到了现在。

她闭了闭眼睛道

“罢了,不这个了,你晚些时候带人去瞧瞧永琪,顺便将库房的那只山参带上,给他补补身子!”

十二阿哥永璂正好儿下了学堂,他听到皇后的话,急忙冲了进来,昂起来脑袋道

“玉琈姑姑要去哪儿,看五哥吗?我也要去!”

皇后见他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支松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你过来!”

十二阿哥永璂这才想起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笔,弯身冲着皇后道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行了礼后就急匆匆的站了起来,步的跑到了皇后的面前,疑惑开口道

“皇额娘要去看五哥么?我在学堂就听闻了,五哥病好了,又能带我去木兰围场射鸟儿,捉兔子了!”

皇后伸出手来整了整他腰间有些乱聊衣裳,又解开了他身上的斗篷,笑了笑道

“你呀,病好了也不要闹你五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精力么?”

十二阿哥瘪了瘪嘴道

“儿臣自己去捉兔子也是可以的!”

皇后伸出手,狠狠的拽了一下他的腰带,瞥了瞥他道

“今日时候儿已经晚了,这时候去探望不好,皇额娘让玉琈前去,等到明日一早你再去!”

如今已经是下午了,这个时候去永和宫探望总是不好的,皇后有心探望也要等到明日,何况永璂这样闹腾的孩子。

为怕愉贵妃多想,皇后今日也没打算前去,只是让玉琈前去表表心意。

只见十二阿哥永璂乖巧的点零头道

“是,儿臣明白了,谨遵皇额娘吩咐!”

皇后看着他这样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挥了挥手,玉琈便领了命下去去库房取东西,前去永和宫探望五阿哥永琪了。

偌大的殿中只有皇后与十二阿哥母子两个人,永璂似乎是觉得有些局促,他紧张的揪了揪衣角儿,轻轻咳嗽道

“儿臣还要去做功课!”

皇后嘴角挂着笑意,凝望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头,也有些密密麻麻的酸涩爬了上来。

从前那个总是爱黏着自己的胖墩儿不知不觉的长大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多的时候与自己在一处了,皇后虽然觉得酸涩,可也知道这是儿子的成长。

她轻轻摆了摆手道

“不急,晚些时候再做,你明日不是不去上书房么?哪里急在这一会子?”

十二阿哥永璂闻言,薄薄的脸蛋儿上浮现出来了红晕,他便也弯身坐在了皇后身旁的凳子上,结结巴巴道

“皇额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见他这样着规规矩矩的话,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这笑容让十二阿哥也没来由的心里发毛了起来。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儿,皇后终于开口话了。

“永璂,额娘问你,你早早的就回来了罢?”

十二阿哥书房下学的时间,皇后一清二楚,这个时辰,上书房里该一人也没有了,他却像是才回来的样子。

永璂低镣头,自到大,什么都瞒不过皇额娘的眼睛去,他轻轻的点零头,发出来了一声细弱蚊蝇的声音

“嗯……”

皇后转了转手中的暖炉,觉得一点儿也不热了,索性丢开放到了桌子上

“你守在外头,是为了看慎亲王福晋罢?”

儿子的心思,皇后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意瞧他这样,今日索性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皇后便想问一问永璂的心思了,也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永璂恍然的抬起来脑袋,急匆匆的摇了摇头,想要开口否定额娘的话

“不……不是!”

皇后却并未理会他,目光悠悠的看向景仁宫的地面儿道

“新雅已经好全了病,只是与额娘一样畏寒,这才没有进宫,你可安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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