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崔公公来了?”温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熟稔。
崔公公连忙走进去,躬身行礼,“老奴给四皇子殿下请安。”
“免礼!”四皇子笑呵呵地道,“这寒地冻的,有什么事情吩咐给下面的人便是了。
何必劳公公亲自跑一趟?”
“哎呦,殿下体恤,老奴却是不敢偷懒。”崔公公一张老脸都要笑开花儿了。
“前几,南边进贡了一批珍珠过来。陛下想着殿下会喜欢,便差老奴送了过来。”
“呵呵,是么?”四皇子心情愉悦地道,“本宫正觉得无聊,正好可以用这些珍珠当弹珠玩儿。”
随着最后一个太监走了进去,宫门缓缓合上。
宫外的那些人收回心思,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当弹珠玩儿,谁给他的脸?”皇后娘娘胸口不住起伏着,双眼喷火地质问道。
跪在下面的宫女以头触地,如同一只鹌鹑。
温嬷嬷递过一杯热茶安抚道:“娘娘消消气,为那起子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沉着脸扫了那宫女一眼,语气冰冷地道:“还不快滚?!”
气坏了皇后娘娘,你担得起吗?
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阵冷风拂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
心里不禁想:皇后娘娘的雷霆之怒,真的不是她这种宫女可以承受的。
或许下次便没有机会走出坤宁宫了。
可若是收到消息后,却没有向皇后娘娘禀报,被皇后娘娘知道了,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唉,别人进宫,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好了,她焉翠何德何能,竟然入了皇后娘娘的青眼?
知道,这份殊荣她一点都不想要。
她只想安分守己地做好分内之事,待年纪到了,平平安安出宫便好了。
“你,这是谁给他的脸,让他拿着珍珠当弹珠玩儿?!”
皇后娘娘这口气实在是堵得厉害,一杯热茶根本压不下去的。
还能是谁?
当然是皇上喽!
这普之下,只要皇上想给,多大的脸都是有的。
四皇子是未来之主,又是皇上唯一的子嗣。
别是要拿珍珠当弹珠玩儿,就是要拿上的月亮当球踢,都会有人会不顾性命地去给他摘的。
温嬷嬷接过茶盏后,提着炉子上的水壶,给茶盏重新续满水。
“娘娘,可有想过,皇上这样做的目的?”她轻声问道。
目的?
皇后娘娘眼下全是她那挂泡汤聊珍珠帘子,哪里还想到其他的?
“皇上特意吩咐崔元那个老货走一趟。不仅如此,还特意绕着御花园转了一圈儿。
生怕别人不知道皇上对四皇子的宠爱一般。”
“是啊!居然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不再计较珍珠帘子后,皇后娘娘的智商立刻就在线了。
皇上是下之主,他要赏赐什么,赏赐给谁?
那就是一个念头儿的事,何必要绕这么一大圈呢?
皇后娘娘微眯着眼睛,幽幽地道:“这样来,皇上是在给我们演戏?”
温嬷嬷学着皇后娘娘的语气,低声回答道:“也许,是在敲山震虎!”
主仆多年,默契十足,有些话是不需要透的。
要么,揽月宫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四皇子,皇上的这份宠爱是做给别看的。
要么,揽月宫里住的就是四皇子,皇上这是敲打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第一缕晨光冲破际,笼罩在大地上的那层薄纱也越来越淡了。
皇宫的琉璃瓦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寒霜。
四面都是围墙的宫院里,一个挺拔的身影站立在那里,仿佛与地间融为一体,岿然不动。
突然,那身影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似乎很温和。可一招一式中,却是透着一股磅礴的凌厉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时辰过后,那个人收了招式,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晨光下的他,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一身银袍无风自动。
明明一个十分出众之人,偏偏气度十分平和。犹如宝剑藏锋于匣,含而不彰。
抬步走向桌前,拿起叠放地整整齐齐地棉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眼睛不经意地朝着院中的一棵古树瞥了一眼,淡淡地道:“行了,出来吧!”
那温润的声音,赫然便是四皇子的。
“嘿嘿!”大树后面先是露出一张圆乎乎,胖嘟嘟的脸儿。
见四皇子没有搭理他,便将整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讨好地递上茶盏,谄媚地夸赞道:“主子,您的武功又精进了。”
柱子今年十四岁,刚从净事房出来后,便被送到了揽月宫里。
这个院子是揽月宫里最偏僻的一处院子,曾经有过闹鬼的传闻,所以平时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樱
所以,与其主子到这里来练功不过是图个清静,不如是偷偷摸摸的。
柱子是个懂规矩之人,不该问的绝对不多嘴。
不该出现的时候,绝对不冒头儿。今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要事的,“吧,什么事?”
柱子笑着道:“就知道瞒不过主子您的法眼。”
家伙嘴甜,拍起马屁来,那是一溜一溜的。
四皇子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有事事儿,没事儿滚蛋!
柱子缩缩脖子,麻溜儿正事儿,“苏嬷嬷病了。”
“怎么不早?!”四皇子丢下手里的茶盏,脚步慌乱地向外走去。
“奴才”柱子对着一闪而过的衣角嘀咕道,“奴才得到消息便赶过来,也不算晚啊?!”
“唉,主”突然想起这是自家主子的秘密,连忙捂住嘴,提着袍角向前追去。
“主子。”柱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瞪了一眼路边忙着洒扫的宫女太监们。
耀武扬威般跑到四皇子的身旁,低声劝道:“主子,奴才听苏嬷嬷身子不爽利,没有叫人进去伺候。
您这样大刀阔斧地进去了,似乎不合适。”
着,他挤挤眼角,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