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木婉吃得高兴,连叽叽喳喳的雅也都不多话了。
林清樾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悄悄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唉,这一个两个都这样聪明伶俐,真是让人头疼。
可看着两人埋头猛吃,根本没有时间搭理自己,他的心里不免又有些失落。
唉,最近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纠结了。
先生曾经教导过他,做人要聪明果敢、精明睿智,做事要干净利落、刚毅果决。
大丈夫顶立地,义薄云,最忌讳被内宅里的琐事所羁绊。
可他却是十分喜欢内宅里的那些零碎事。
每吃过饭后,三人坐在一起闲聊一通。体会一下同一件事情的不同见解。
他觉得这样比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闷头读书要好的多。
有的时候,大家过话后,他再去读书,竟有种事半功倍的感觉。
想到先生前几无意间提到一句,“我已经收到了老爷的家书,想必离归期不远了。”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儒慕之情。
对于那个从来未曾住过的家,无论占地有多广,无论多么奢侈豪华。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归属福
鬼使神差的,突然冒出一句话,“姐姐,你可曾想过搬家?!”
完便后悔了!
关于他身世的秘密,先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无论是在谁的跟前,都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而且,这件事情一旦开了,雅便真的成了一个孤儿。
想着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孤苦伶仃的样子,他的心里便如针扎一般得疼。
当然了,他不会丢下雅不管的。
别她的父母因为护着他才命丧黄泉,就冲着他们从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
他就绝对不会丢下雅不管的。
而姐姐
他倒是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走,可她从来都不是依附着别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
再者,她该以何种身份,跟着自己住进家里呢?
木婉和雅正一人抓着一只鸭腿儿吃得开心。
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雅吃得满脸都是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道:“哥哥,你刚才不是不去科举了吗?”
“现在怎么又要搬走呢?”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林清樾被雅弄得哭笑不得,“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你别扯到一起好不好?
雅撇撇嘴,不满地嘟囔着,“我还以为你要参加科举,到州府去求学呢!”
林清樾既好气又好笑,“谁去州府居住,就只能是去求学的?再者了,我也没有去州府。”
“那去哪儿?去京城啊?”雅心直口快地问道。
林清樾无奈地道:“你就被追问了,我不过是随口一罢了。”
“你别东拉西扯地扯远了。”
雅委屈地撇撇嘴,不就不。
还不如留点力气,继续对付手中的鸭腿儿了。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休想把我丢下。
完,又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鸭腿儿。
弄得跟他要将她甩掉似的。
“姐姐,你呢?”林清樾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
问完之后,整颗心便提了起来。
木婉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笑着道:“没影儿的事情,让我什么?”
林清樾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雅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道:“哥哥,你这话问得就有些多余了。”
“姐姐当然是跟我们在一起的呀!是吧,姐姐?”
鬼丫头,才不上你的当呢!
木婉笑着睨了她一眼,“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雅眨了眨眼睛,笑着点头道:“也是。”
林清樾面色一派平静,可一颗心却沉入谷底。
直觉告诉他,她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可到底为什么呢?
他们三人如今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有什么理由一家人不住在一起呢?
他闷闷地喝了一杯酒。
好苦啊!
这酒的味道真是不怎么样!
“三太太,二太太来了。”英红走进屋子里,低声禀报道。
“她怎么来了?!”秦三太太抬头看了一眼不不远处的沙漏,拧着眉头问道。
都这么晚了,她还急着回去吃饭呢!
不过,她知道,问也是白问!
“行了,将人请进来吧。”来都来了,总不至于不让人进门儿吧。
秦二太太带着一股凉风,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哟,弟妹真是生意兴隆呀!”这么晚了还在算账呢!
秦三太太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账本儿收好,不咸不淡地道:“兴什么隆呀?!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秦二太太笑着道:“弟妹这句话就见外了,谁不知道你手上这间铺子,是整个秦家最赚钱的了。”
“就是,这是我们秦家的支柱也不为过。”
秦三太太懒得更她打机锋,淡淡地问道:“你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我还饿着呢!
“呵呵,也没有什么事儿。”秦二太太呵笑道,“就是出来消食儿,顺道过来看看你。”
秦三太太冷哼道:“从东大街走到西大街,你这食消得够彻底的。”
秦二太太像是没有听到她话里的讽刺一般,笑吟吟地坐在那里品茶。
一抬眼看到旁边几上的点心,“哟,这是旁边富贵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吧?!”
“嗯!”秦三太太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便拿起一块点心啃着。
被木婉气得从昨晚上到现在,整整一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
尤其是看到木婉的铺子里做出来的点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见秦二太太将目光放在零心上。
本着委屈了自己也不便宜了别饶原则,抓起一块儿点心便放进嘴里啃着。
秦二太太撇撇嘴,对她那副心眼儿的样子十分看不上。
眼睛转了转,突然凑到近前问道:“你不会是把这点心当成林木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