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出意料,秦二太太的话音刚落,秦三太太一阵猛咳。
她现在可是半点听不得“林木婉”三个字。
秦二太太眼睛里洋溢着得逞的笑意,强压着翘起的嘴角。
起身将一杯温茶递到了秦三太太的嘴边,嘴上关切地道:“哎呦,你你多大的人了,吃个点心还能被呛到了。”
“赶紧喝点茶润一润。哎呦,慢着点儿,别洒了。”
缓和过来的秦三太太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刚才呛到的,还是被秦二太太气得。
她不满地瞪了秦二太太一眼,别假惺惺的了!
秦二太太也不讨那个闲,坐回椅子上,嘴里嘀咕着,“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好心?!”秦三太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她,“咱们可不是认识一两了,你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
两个人虽然是隔房的堂姐妹,可从来都不对盘。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两个不对盘的人,竟然嫁到一家的兄弟俩儿,成了妯娌。
虽然进了门以后,两人也是明里暗里地斗个不停。
可一旦扯上大房了,两人便会非常默契地统一战线。
这不,两人或多或少都分到了铺子,将大房儿挤到乡下种田伺候老人去了。
秦二太太对秦三太太的脾气摸得很准。
也不想惹得她真的炸毛了。
刚才戏弄她一下,自己占了便宜便见好就收。
她收起脸上的嬉笑,语气认真地道:“我知道,你被昨的事情气到了。”
秦三太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既然知道我被气到了,你昨晚为何不来?!
秦二太太也不跟她计较,好脾气地道:“可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你先别瞪我,听我把话完。其实起来,秦衍便是一个被娇养长大的孩子。”
“老虔婆信不过我们。所以她过世以后,便会找林家给他做靠山。”
“不过,她倒是有几分眼光的。且不林木婉精明能干,就是那个林清樾拜季老先生为师。”
“将来恐怕也非池中之物。只可惜”
秦三太太接话道:“只可惜,秦衍人太蠢,亲手将这样的一个靠山给推到了门外。”
经过昨的事情后,林家也绝不会将雅嫁给这样一个不务正业之饶。
秦二太太笑了,“你这不是挺想得开吗?看来我白担心了。”
秦三太太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行了,我记得你今日的好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秦二太太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随即状似不在意地道:“我前去了一趟玉满堂,见那里有一副玉耳环挺不错的。”
秦三太太:“”
你的吃相能不能别那么难看?!
“不能!”秦二太太抿着嘴唇,非常得意地扬了扬眉。
秦三太太嗤笑一声,“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答应。”
秦二太太笑了,“我知道,你嘴上没有答应,可心里却是一定答应了。”
秦三太太忍不住啐了她一口,“总是那么不要脸!”
秦二太太也不多,只是低头饮茶。
两人了一阵话后,秦三太太的心里舒服了,便觉得有些饿了。
也顾不上其他,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二太太满脸嫌弃,“瞧你那吃相,跟没有吃过东西似的。”
秦三太太也不多,只跟盘子里的点心较劲。
抽空问道:“对了,你可知道,秦衍怎么样了?”
秦二太太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心思去管那些。”
“我今早晨便让坤哥儿去探望过了。据,衍哥儿自从回去后,便进了他祖母的卧房里,一直都没有出来。”
“哼!”秦三太太嗤笑一声,“想必,他是躲在那老虔婆的屋子里哭鼻子吧!”
秦二太太跟着点头,“没错!不过,他越是哭,对我们越是有利,不是吗?”
秦三太太:“可不是,待他哭够了,就轮到我们出场了。”
秦二太太点头,“是呀,毕竟是一家人。我们怎么也要好生安慰他一番。”
到时候,他心存感激,必然会对他们言听计从。
那个老虔婆留下的东西,岂不是轻而易举地落入了他们的囊中?
喜嬷嬷提着灯笼,踏着夜色,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里。
看着蜷缩在床上的身影,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
秦衍也算是她看着长大了,再者,她和老夫人主仆情深。
怎么忍心看着秦衍就这样颓废下去呢?
“衍哥儿。”她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床上的身影没有动。她沉吟了一下,转身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亮。
突然间的亮光,刺得秦衍的眼睛一阵酸痛,他翻身坐起,不耐烦地吼道:“谁”
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后,迅速降低了声音,“嬷嬷,你怎么过来了?”
喜嬷嬷板着脸道:“你从昨回来后,便一直没有出门,老奴担心!”
她故意咬重了“老奴”两个字,意在让秦衍想起已经病逝的老夫人。
“我愧对祖母的教诲!”秦衍将头埋在两膝之间,肩膀不住地耸动着。
喜嬷嬷语气严厉地道:“公子得没错,您是对不起老夫人。”
她为了让你活下来,不顾身体,长途跋涉带着你回到俞县。
为了你生活安宁,将大半家财拱手送给了三房。
为了你将来日子顺遂,多次拉下脸来求娶林二姑娘。
可是你呢?
受不得挫折,受不得累!
别饶几句好话便让你晕头转向,以至于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看着秦衍不住抖动的肩膀,她语气依然严肃:“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遇到事情便哭。”
秦衍缓缓地收起眼泪,“是啊,祖母也曾经这样过。”
当时,祖父和父亲相继出事后,他跪坐在灵堂里,低声道:“祖母,您难受便哭出来吧。”
祖母紧紧地盯着祖父和父亲的牌位,幽幽地道:“只有没有出息的人,才会遇到事情便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