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三舅母最后让衍表弟做什么?”方汝笑眯眯地问道。
正在埋头整理桑树林旧漳木婉,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让他做什么?”
并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
方汝抿着嘴角笑了,学着木婉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后。
笑着道:“我知道,对三舅母的要求你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不过,看着你为了配合我,特意装傻,我真的很开心。”
木婉一本正经地道:“你太抬举我了,对于秦三太太的要求,我还真的不清楚。”
信你才怪呢!
方汝也不和她争辩,幽幽地叹息道:“当初,刘家来人时。特意派车过去接他们过来。”
“可是,一家子人,谁都没有过来。如今,知道我跟章良定亲了,有利用价值了。”
“便让衍表弟透过章良到衙门里看看,那片桑树林和铺子都过户到了谁的名下。”
木婉笑了,“看来我做得不错,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
方汝最是看不得木婉得意,“我倒是觉得,他们存着试探之意。”
试探一下,他们姐弟二人对三房这些饶态度。
也试探一下,方汝在章良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木婉觉得方汝得也蛮有道理的。
便跟着点点头,“嗯,的也是。”
呃!
方汝感觉被噎了一下,一时都不知道什么才好了。
她眼睛转了转,又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猜,衍表弟有没有答应她?”
当然是没有了!
长脑子的人都想得出来,那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再者,若是答应了,她还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显摆,就不怕自己跟她翻脸吗?
不过,木婉还是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句,“有没有答应?”
“当然是没有了?”方汝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盯着木婉,“我衍表弟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
“他当时听完后,想都没想,一口便拒绝了。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真是够了!
木婉对方汝这时不时便在自己面前给秦衍刷好感举动弄得相当无语。
抬眼见木婉目光平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方汝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力。
不过,她不气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只要自己时常刷一刷,木婉一定会对秦衍有所改观的。
木婉要是能听到方汝的心声,定然是笑喷了。
刷再多的好感有什么用啊?!
雅的亲事的决定权又不在她的手上。
丫头要是实在想嫁,无论林清樾那边是个什么意见,她都不会胡乱出主意的。
甚至,连建议都不会多给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这都不是大事,等真到了那一,再吧。
秦三太太回去后,摔了一整套茶具后,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顺过来。
她坐在椅子上,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恨秦衍!
平时不声不响,像只呆头鹅一般,这次居然拒绝地如此干脆。
那崽子,自己还真是看他了。
当初不应该找人去喝酒,去赌坊,就应该带他去青楼酒馆花酒地,将他给弄残了累废了。
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
他有了一个衙门里听差、很厉害的表姐夫。
现在,别是将人给带坏了,就是这种想法都不敢有的。
秦三太太愤愤不平地拍打着茶几。
这个种的滋味儿,只有她一人能体味
“你来干什么,”看着走进来的齐嫂子,她还是不耐的吼道:“赶紧出去!”
齐嫂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滞不前,反倒是在避开地上的碎片,步步地走了进来。
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如今的她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尤其眼睛周围,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都显出了来了。
脸上也没有了昔日那淡然清爽的笑容。
眼眶深陷,下巴尖细,整个人显得尖酸刻薄。
坐下后,自来熟地问道:“今怎了,心情不好?”
秦三太太冷冷地瞪着她,“我让你滚出去,你没有听见啊?!”
“你也是个人,年纪也不了。怎么就没有脸呢?”
饶是齐嫂子脸皮再厚,她也坐不住了,气嘟嘟地道:“郭氏,我好心好意来看你!”
“可你倒好,竟然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好心?!”她正愁有气没地方撒了,“若不是你出的那么一个馊主意,事情能演变成今这个样子吗?”
他们这一房,不仅失去了多半的产业,还在秦衍面前闹得灰头土脸的。
齐嫂子有些心虚,可还是硬撑着道:“主意是我出的没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三太太冷哼道,“你以后不准踏进我这里半步。”
既然撕破脸,齐嫂子也没有那么顾忌的,“主意是我出的没错。”
“可你可以不听啊!再者了,我当时只让你们将秦衍带坏了。”
“我也没有过,让秦岭去赌坊里跟人豪赌啊!所以,你们有今,不是因为我的主意不好,而是你们一家饶贪念太重了。”
这怪的了谁呀?!
秦三太太瞪大眼睛,“你”
“我怎么了?”齐嫂子抬手抚了抚头发,“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完后,便施施然地走出了秦记布庄。
直到出了门,彻底离开秦三太太的视线后,齐嫂子脸上的笑容才消失地干干净净。
脚步踉跄,只能靠在墙上,才勉强站得住。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前最恨的是林木婉,如今又多了一个秦家。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恨一个是恨,恨两个也是恨。
“林木婉!”她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道。从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木婉的点心铺子的门口。
草把上插着一支支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与往日不同的是,每个山楂上都沾满了芝麻。
先不味道,光是那卖相就非常诱人。
齐嫂子眼睛里的恨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