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陈氏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你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事实都摆在面前了,居然还骂她?!
王子琅隐在毛领里的脸,淡漠地没有任何表情,“父亲得没错!”
丢下这句话后,不顾陈氏一脸的错愕,自己转着轮椅离开了。
陈氏:“”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重新恢复平静的帘子,大哭一声,“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她用力地拍打着桌子,边哭边喊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幅样子,干什么?!”
“是,我是老了,没用了。可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二夫人陈氏越越多,越扯越远,越想越伤心。
一边哭,一边拍着案几“啪啪”作响!
一帘之隔,王子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着寒风吹动着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陈嬷嬷张了张嘴,几次想劝他到避风处。
可对上他那阴鹜的眼神,话到嘴边,到底咽了回去。
再听着帘子后面传出来一声声呼喊,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一来担心陈氏被气坏了身子,二来担心她口不择言,出什么让公子离心的话来。
陈嬷嬷紧紧地交握着双手,只觉得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哭喊声终于停了下来。
陈嬷嬷心翼翼地觑着王子琅的脸色,抬起的脚又缓缓地放了回去。
王子琅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一般,轻声吩咐道:“进去好生伺候!”
“是,公子!”陈嬷嬷如释重负一般,恭敬地答应道。
只是王子琅没有动,她也不敢先走一步。
王子琅眼角余光扫过一丝满意。
语气不善地警告道:“管住你的嘴!”那淡淡的一扫,让陈嬷嬷如坠冰窟。
陈嬷嬷心里一凛,连忙答应道:“是,公子。”
见王子琅没有动,她继续时候道:“二夫人不心偶感风寒,老奴这些,就待在夫人身边侍疾。”哪也不会去的。
言外之意,府里的事情,不会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的。
王子琅满意地点点头,不咸不淡地道:“嬷嬷周到,难怪母亲倚重你!”
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待走到花园后,他淡淡地吩咐道:“去鹤风亭!”
“是!”身后的随从答应一声后,便转过一个方向,向另外一边走去。
定国公的书房里,老仆走进来,躬身道:“老爷,二老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定国公正在处理一些密信,头也不抬地问道。
老仆低声禀道:“二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老爷。”
想了想,又补充道:“看二老爷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着急?!”定国公王明泽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让他等着!”
整屁事不管的,有什么可着急的?!
老仆没有多劝,恭敬的一礼,然后双手叠于腹前,恭敬地站在一旁。
定国公一封信一封信地看着,越看越生气。
“砰!”他用力地捶着桌子,“越是这个时候,一个个的越是联系不上。”
“滨州的何堂主不是事情有眉目了吗?怎么到现在,连个纸屑都没有传回来呢?!”
老奴心里一凛,垂着头道:“或许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什么岔子?”定国公不耐烦地问道。
老仆心里发苦,他被人杀死的消息前几便传回来了。
您现在这样问,让我怎么回答啊?!
他只能避重就轻地道:“兴许是路上被耽搁了。”
“路上?”定国公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气冲冲地道,“那一个个站点儿又不是一两建好的,怎么就出错了?!”
看着定国公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老仆在心里斟酌着,到底该怎么才不能惹火烧身。
就听他问道:“你刚才老二找我什么事?”
老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恭敬地道:“二老爷,他找您有急事!”
“他现在人在哪儿?”虽然不待见这个弟弟,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老仆:“在外堂喝茶!”
“哎呦,明清来啦?!”帘子挑开,王明泽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他本来就长的富态,再加上他脸上亲切的笑容,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动作熟练地往主座上一坐,不用吩咐,下人便手脚麻利地捧上了茶盏。
待下人给王明清上茶时,他连忙挥手道:“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下去,饭都不用吃了。”
光灌了一个水饱儿。
待下人退下后,他不耐烦地抱怨道:“大哥,你怎么才过来啊?!我在这儿都等了你将近一个时辰了!”
王明泽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压下眼角儿的不屑,“你呀,还是那么急性子!”
语气温和,俨然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
“吧,找我什么事?”
王明清咋咋呼呼地道:“大哥,你都不知道,出事了!”
王明泽语气温和,不急不缓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幅你不必忧心,万事有哥呢!
王明清:“王栩你知道吗?就是当初跟子琅玩得挺好的一个孩子。”
“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冲动子琅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是,他不应起了贪念,为了银子去害子琅。如今病症缠身,遭报应了!”
“哎呦,大哥,你是没有看到,那孩子现在呕,让人恶心!”
王明泽眼睛一凝,“他的意思是,子琅当初坠马不是意外?!”
“哦,对!”王明清点头,“他是这样的。而且,得有鼻子有眼儿。”
“什么,当初找他的那个人就是子珩身边的春喜。还,当时,他怕过河拆桥,留了信物”
“哎呦,大哥,他得花烂坠的,跟真的似的!”
他越,王明泽的心越沉。
饶是他城府深,脸也不由得沉了下来,“你来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相信了他的话,来求证的?
“大哥,你那是什么眼神?!”王明清愣住了,“我那个,他当时怎么,我就过来跟您怎么学,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王明泽到底是长居高位之人,身上威压全开,王明清有些顶不住。
他沉着脸问道:“我就是问你,你跑来我面前这一通做什么?”
试探,还是试探?
王明清傻眼了,“那个,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儿。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肯定是有问题的。”
“什么时候?”王明泽追问道。
王明清:“趁着子琅去酒楼,在他出事的地方等着”
“什么问题!”
王明清脸上的汗都出来了,像是一个被老师考校的学生一般,“问题就是有人想让我们兄弟不和。”
完,他战战兢兢地盯着他大哥,一幅不知道是做错了,还是做对聊样子。
王明泽好奇地问道:“你就没有觉得,王栩或许的是真的吗?”
平静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这怎么可能?!”王明清顿时急了,“你是我大哥,子珩是我嫡亲的侄子。”
“虽,我们王家根深叶茂,子嗣众多。可我们嫡支中,就子琅和子珩两个人。”
“他们两人,就跟我们两个一样。怎么会起那种龌龊呢?”
王明泽往嘴里递茶杯的手一顿,歪着头,一脸探究地看向王明清。
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做啥?
王明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的不对吗?”
王明泽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喝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人呢?”
“哪个人啊?!”王明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哦,你王栩啊,被我扔到后山喂狗了!”
那样一个丧良心的玩意儿,还留着做什么?
王明泽淡淡地问道:“他的家人呢?”
“哎呦!”王明清一拍大腿,“大哥提醒的是,应该让他的家人一起去喂狗!”
着,人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忽然帘子又被挑开,“大哥,他家人那边,还是你派人去吧!你做事向来比我周全。”
完,也不待王明泽话,便一溜烟地跑远了。
王明泽面色平静,用杯盖儿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杯里的茶末,“你怎么看?”
一直做背景板的老仆沉吟了一下,道:“只要我们找到王栩诬陷子珩公子的证据。”
“由不得二老爷不相信。”
“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真的是子珩做的?”王明泽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有这个可能!
老仆心里暗道,当时,子琅公子名声大噪。他可不止一次听子珩公子骂子琅公子呢!
或许,当时不过是想教训他一下,可没有想到失手教训狠了。
当然了,他可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棒槌,会直接将这些话出来。
他挑拣着道:“子珩公子有他的骄傲,定然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的。”
“哼,就会护着他!”王明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可语气上,却是没有那么严肃。
老仆暗松一口气,“老爷,可要老奴去将王栩的家人带来?!”
“嗯!”王明泽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
“是,老爷!”老仆答应一声后,便向外走去。
“等等!”人刚到门口时,又被人叫住了,“去后山看看,人若是没死的话,就给我带回来。”
老仆郑重地点头,“是,老爷!”
后山
王栩跪在黑衣人面前,恭敬地磕头道:“大人!”
“嗯!”来拳淡地嗯了一声,“你的家人都已经替你安置好了,换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是,大人!”王栩毕恭毕敬地道。
黑衣人语气冰冷地道:“你记住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王栩,只有冥十一。”
这是死士营的规矩!
王栩郑重地点头,“的谨记大人教诲!”
“什么,人没寻到?!”王明泽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不是,扔到后山了吗?”
下去膝跪地,“的找遍了整个后山,别是人了,就是连块碎步都没有找到。”
王明泽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老二他谎了?!”
那下人转身离开不久,老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一礼,“老爷!”
王明泽见他脸色难看,好奇地问道:“不会是没有寻到他的家人吧?”
老仆一愣,随即点头道:“老奴去晚了。据邻居们,他们在我们到的前一刻钟,便走了。是去走亲戚去了。”
“走亲戚?!”王明泽有些恼火,“谁会在太阳落山时去走亲戚?!”
老仆低声问道:“老爷别急,老奴已经派人去追了。”
他沉吟了一下问道:“老爷,您觉得是谁设的这个局呢?”
王明泽反问道:“你怎么看?”
老仆道:“老奴倒是觉得,是有人年关难过,想讨点银子花。”很有可能是王家庶支里的人。
王明泽:“何以见得?”
老仆:“这个局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明设局之人,也不是什么聪明之人。
老仆接着道:“而且,是由王家本家人挑起事端。”显然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你得也不无道理。”王明泽点点头。
话锋一转,沉声吩咐道:“不管如何,务必要将此人找出来!”我王明泽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花的!
老仆躬身保证道:“老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事情办妥当的。”
鹤风亭内,王子琅面无表情地坐在阴影里。
帘子微动,一个人影闪进来,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地道:“公子,您猜对了,王栩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