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爹爹不见了!爹爹可能被坏人抓走了!”赵恒月正睡的迷迷糊糊,却被萧玉大力晃醒,她翻身坐起,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正要懊恼,却看见萧玉站在她床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呢?做个噩梦,都能大半夜从王府跑到别院来!出息!来,把鞋脱了,睡到娘亲边上来,娘亲搂着你睡还不行吗?!”赵恒月往边上一挪,没好气又没奈何地斥责一句。
“娘亲,都这么多天了,爹爹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他那天肯定是被坏人绑架了!您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不然爹爹会没命的!”萧玉哭闹道。
“行了、行了!小祖宗,娘亲被你摇的头都疼了!你爹是去给你大哥寻医问药,你大嫂不都跟你说了嘛?!赶紧睡!说不定明天一早,你就能看见绑架你爹的坏人,最后被你爹抓回来吊起来打……”赵恒月打了个哈欠,就要躺下。
“娘亲,我跟朱雀是亲眼看见书房里的诡异之事,而且玄武也亲眼看见爹爹的马车穿墙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萧玉语气急切地说。
“嗨……”赵恒月没奈何地叹一口气,径自把被子拉扯好,道:“江湖奇人多的是,你爹多机警的一个人。叫娘亲看,那不过是他叫人有意为之的障眼法!”
“障眼法?爹爹带瀚哥哥去看病,为什么还要用障眼法?”萧玉疑惑道。
“瞧!你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嘛!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你就知道你爹他现在好的很,说不定比娘亲还睡的香了!”赵恒月裹紧被子又睡去了。眼见着就要入梦了,萧玉突然一惊一乍,再次将她晃醒,“娘亲、娘亲,您的意思是爹爹他防着我们?我不信!爹爹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恒月真是火大,她猛一下坐起来,冲萧玉吼道:“那你去问他呀,你来问我!他不是防着你,他是防着我!给你用障眼法,是怕你撵路,给玄武用障眼法是怕我查到!哼!他哪怕把他那宝贝大儿子带到天涯海角去了!你看我懒不懒得去查!”
“瀚哥哥生了那么重的病,你叫爹爹能不着急吗?!”萧玉也提高了声音。
“他根本就没病!他……”赵恒月刚吼完这句,停住了,她忽然意识自己失了口,刚想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萧玉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怔地看着她,“娘亲,您……您是怎么知道瀚哥哥没病的?这件事真跟您有关,是不是?”
“我……”在别人面前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赵恒月,面对自己女儿的质问,却突然不知所措了,她刚想伸手去摸萧玉的头发,萧玉下意识躲开,她的眼中是清晰可见的害怕,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娘亲您……您究竟把瀚哥哥怎么呢?他现在……现在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对不对?!”
“你胡说什么?!他好端端的……”赵恒月语气严厉道。
“好端端?他的躯壳的确是好端端。瀚哥哥究竟做了什么事,要让您如此丧心病狂?!”
“他要杀云儿!他要杀我!我丧心病狂?!到底谁才丧心病狂?!你跟你爹、所有人都没资格在这儿指责我!没我这个娘亲,你跟你哥哥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等哪一天,我死了,你自己要面对这些事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懂得其中滋味!现在,滚去客房睡!我怕是上辈子欠你跟你爹的,一个二个这辈子找我讨债来了是不是!”赵恒月彻底爆发了。
气归气,隔了一阵,赵恒月终归是觉得自己不该对女儿说这些话。随便披了件衣服,推开客房的门,客房里冰冰冷冷,隐隐还能听见萧玉的抽泣声。赵恒月心里莫名一疼,她麻利进到里间,萧玉隔着纱幔见是自己娘亲进来了,当即绝情背过身去。
“玉儿、玉儿,你听娘亲跟你说……”赵恒月好言道。
“我不听!”萧玉被子往头上一蒙,不理赵恒月。赵恒月叹一口气,默默起了身,走到门口又停住,她回身看一眼内室,语气分外寥落道:“玉儿,大人的事,你现在还不懂,上辈人的恩恩怨怨,也与你无关,娘亲求你,别再掺合进来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爹,你乖乖睡,别哭了,好不好?”
天不见亮,赵恒月真的带着丑奴儿、断念几个出城寻找萧齐衍。然而一连找了好些天,始终没有寻到萧齐衍的踪迹。
“王妃,还是别费劲了!根据小郡主和玄武的描述,王爷身边的奇人异士用的是障眼法,就是专门为了防止别人追踪。既是刻意为之,又岂能让我们寻着蛛丝马迹?”丑奴儿客观陈述一句。
“再找找吧!玉儿一日见不着她爹,就会胡思乱想,我也不想她难过!瑨阳周边没有,咱们就去更远的地方继续找。”赵恒月固执地说。
数十天后,王府传来消息,说萧齐衍与萧瀚已经平安返回王府。心里紧绷的弦忽然松了,赵恒月只感觉身心疲惫,连日的劳累迫使她很想歇一歇。于是,她们就在琅朔城附近的玉溪镇住下,准备修整几日再回瑨阳。
玉溪镇依山傍水,颇有江南水古镇的神韵。附近的云泽山,更是瑨阳有名的仙山。此处文化气息浓厚、人杰地灵,不少书香世家、墨客文人,常年居住于此。
萧齐衍在府中休息几日,见赵恒月还没回来,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把萧瀚安顿好,萧齐衍便动身去琅朔接赵恒月。
萧齐衍到玉溪镇时,赵恒月尚不知情。虽说玉溪镇不大,但想找到赵恒月可是难了。一来,赵恒月的行踪一向隐秘。二来,赵恒月善于乔装改扮,很难辨认得出。由于赵恒月以往出门,总是打扮成男子模样,所以萧齐衍把沿途书生、商贾、老叟一类的人看了个遍。结果街道、巷弄、角角落落都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哎!哎!快看,那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美妇人!真真高贵大气、仪态万方!她这是要去云泽山上香吧?!”萧齐衍和随从正在酒楼吃饭,忽见隔壁桌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这家酒楼是临江的,去云泽山的往来船只多从此处经过。既是美女,大家自然都想看,不过萧齐衍是没兴趣,但他边上的随从却一个二个站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随从手里的筷子当即掉在了地上,萧齐衍笑一声,没好气地斥责道:“有那么好看?好没出息!”
“主子,那是……”随从面露意外惊诧之色,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萧齐衍起身,就见纱帘半挽的游船上,坐着一个气质绝俗的美少妇,她那双横波美目低垂,纤纤玉指捧着茶盏,似在悠然品茗。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仪之气。但茶到嘴边,她忽然勾起一抹浅笑,三分明媚、三分从容,剩下的尽是云山雾罩、琢磨不透。只这一眼,萧齐衍当即起身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