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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无人,尘沙飞扬之地,一匹殷红色的骏马载着一人朝着更远处奔腾着。没有止境,没有目标。
骏马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高昂震摄的嘶叫声,伴着风声呼啸,更是加快了速度。
咴——!
风砂拍打在她身上,划过脸颊,这阵阵干裂刺骨的疼痛却似乎无法叫那人有丝毫感受。可谁又知道,她承受过的痛远比这些,就好像现在,有一处,很痛,虚无缥缈却无比沉重腐心。
江九霄攥紧了缰绳,腿下一个用劲让马儿的速度缓了下来。她发丝凌乱,瞧不清神情。她控制着缰绳,让马儿能往一旁走去。到了一独木旁,她缓缓的下了鞍。尔后随意的将绳子抛上它的背,自己靠着树干,滑落在这满是沙石的地上。
马儿没有乱跑,无需束缚,反倒是像有了有灵性一般的靠近江九霄,用它粗壮的腿杆轻碰了她的腿。江九霄抬起头,赫然露出了那幽深空洞更过以前的暗眸。
这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足以击溃一人的信仰、撕毁一人坚守的本心,这本该让人陷入崩溃失控,可她的眼中却只剩下沉寂。
但正所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谁又能知道,那人心中何殇?
江九霄,不知道该如何。
至少江九霄接触的一切都没有教过她如何去解决这种问题。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情绪表达……她只知道,她想要回去,回到二十五世纪,这样她就不会再迷茫,不会渐渐失控。
她倒宁愿自己还活在那人编织的梦里,至少这样,她还有前进的动力,她有行动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结果到最后,是她,是她亲手毁掉了那被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如今他不在了,若颜昭玉是他,她宁愿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若他不是,但就他长得如此与他相像,她也不会去伤害这花骨朵。
只是这十年的光阴,都是为了回去,回去见到他,找回自己的组织。如今梦已破,她不恨,只是厌恶这样的自己,失控迟钝,却无能为力。
她曾告诉战友,部下,说——【我们身为军人,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国家就是我们的信仰。】
不错啊!
可那些蛀虫,终是潜伏在其中,而她的骨髓中,被深深的烙下了他们的印记。好在,她是被军队给收了,才没有让她完全陷入那没日没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可是,‘你’告诉她,她该如何?
是接受她被洗去了记忆,被当成战斗的机器?
还是要她接受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被炼成药人,到最后竟是她自己间接害死了他!?
现在的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她训练别人的心性,告诉他们要找到自己。而她才是那从未做到的人……她是一个自私的军人,她只想为了他而战斗,可她的行动却不是这般。
她以为自己是为了国家而战,原来都是在为那科研组的地下组织处理死对头。她第一次杀了人,杀死了那想要强*自己的男人,她还记得,那人的血浸湿了她的衣服,喷洒在她的脸上,迷了她的眼睛。
——或许,她也可以......死。
青丝染了风沙,粗糙了不少,素雅冷淡的黑衣在这时似乎都要比她来的生动。终于,她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令人深陷惊骇,空洞却似有漩涡的血眸。
若是平时的江九霄,定会注意到在她奔腾出营地时就有人跟踪她了,甚至可以反追踪他们一番,但都说了,这是平时的她。
这表面的虽显的平静无异,但种种迹象都说明,她已经不正常了。即使是超高科技的电脑,高速运转久了也不是永恒的,有使用的寿命,更何况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人呢?
就在不远处,一名男子站在车轿上,一手拱在额眉,像是在向一方眺望着什么。
甫一放下手臂,男子跃下,轻轻地落在地上,扬起一尘薄雾。“那人停在一颗歪脖子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