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妙音的生辰,注定热闹非凡。
齐王夫妇离去没多久,宴席开到一半,燕王和燕王妃也“恰巧”路过,了解到永福县主府有好事,便顺道进来,送给妙音一份贺礼,还很不客气地吃过宴席才走。
陪同燕王妃用宴的,除了永福县主以及几位品秩较高的命妇,还有贵女,张玉雁和玉姝得此殊荣,燕王妃十分喜欢张玉雁和玉姝,也像齐王妃那样,每人送了个玉镯子做见面礼,又因玉姝是霍英未婚妻,将来可是亲戚,燕王妃便多送了她一枝金凤钗,并始终由玉姝和张玉雁陪伴在侧,直至他们夫妻告辞离开。
而早前离去的齐王和齐王妃,尚不知这情况,两人一上马车就没有了方才在人前显示的那种相扶相携、恩爱融洽,虽并排而坐,却各自看向窗外,一个神情淡漠,一个面色不忿,最后齐王妃忍受不了这种静寂,先开口嘲讽,齐王反击,于是又变成夫妻拌嘴,还拌了一路。
“非要拉着我来这里露个脸,齐王殿下可满意了?”
“这不是王妃应该做的吗?你若没把杜姨娘打成重伤,也无须劳动你跑这一趟。”
“难不成你还想带着她出来,在人前招摇?她配吗?不过是个卑贱玩物,也不怕人笑话,若让母妃知道你想这么做,是什么后果?”
齐王皱眉,他不爱原配妻室,终归是打相处的表妹,尚可容忍,却讨厌她时常拿德妃压制自己,因冷声道:“你是齐王妃,明媒正娶,无人能撼动,理当贤良大度,目光深远,何必与一个侍妾计较。”
“我还不够大度么?她平日在府中行止张扬,我可有半句?她就不该恃宠而骄,竟敢动用侧妃车驾,跑到朝廷命官家里横协…我并不后悔招惹殿下生气,只可惜没将她杖毙,总好过被御史弹劾,损毁了我们齐王府的脸面。”
齐王闭了闭眼,抬抬手:“到此为止,我不怪你,也不生气了。只是你日后遇事多与我商量,不要偏听人言,燕王府能盼着我们好吗?燕王妃是在挑拨,他们成功了!”
齐王妃不服气地撅嘴,她才没那么容易被挑拨,那件事就应该这么处置,她没做错。
齐王继续道:“你们只看到我偏宠杜氏,却不知内情:她不是寻常美人,她的命格能助我成事,孟府,是我让她去的,明白了吗?”
齐王妃半信半疑:“那孟四姑娘,也有此命格?”
“没错,高人指点,孟四姑娘的命格亦对我有助益。”
“怕是还看中她颜色好吧?”
齐王莞尔一笑:“确实不错,清水出芙蓉,然去雕琢,年纪气质不凡,有仙人之姿。尤其她的声音,你不觉得很动听?这才是真正的娇声软语,蜜糖都没这般甜,入耳能把心融化!”
齐王妃脸色更不好看了,深吸口气,冷哼道:“可惜,人家已经有主了,还是与霍英订的亲,霍英护得紧,你不能得手的。”
“不试过,如何知道?”
“难道你贵为皇子,还能去抢亲?”
“为何要与他抢?可以让他自己放弃。”
“是男人都爱美人,霍英也不例外,他怎舍得放弃?”齐王妃质疑。
齐王修长的手指在几上轻弹:“若孟四与别的男子私通呢?堂堂国公世子娶个德行有亏的女子,可行吗?皇上也不会答应,何况皇上一直有意给霍英赐婚。”
齐王妃怔道:“你想毁孟四姑娘名声?那她还如何在王府立足?”
“不过是乱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她进了齐王府也只是个妾侍,听齐王妃调度,齐王妃贤良明理,她吃不了亏。”
齐王妃嘴角抽了抽,垂下眼眸,面色微霁。
回到王府,送齐王妃至后院,顺便一同用过午饭,齐王再返回处理事务的书房,便听到随从易年禀告燕王夫妇也去了永福县主府,还细述了经过,齐王顿时沉下脸。
恰巧又有人进来禀事,齐王一见那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上的册子掷过去:“吴俊卿为何还不死?我真的养了一群废物吗?”
“主上息怒……”
禀完事的易年不敢旁听,悄悄退出,反手将门关紧,擦了擦额门冷汗轻吁口气:最近感觉有点背运,各方人马差事办得都不尽如人意,燕王府也就是那些个对手啊,怎么个个像突然长了本事,火烧不死、毒箭射中竟也没死成,过几又活蹦乱跳出来,真是邪了门了!
燕王府是从哪里请来高手了吧?其中定有医门圣手,那些毒箭连猛虎恶狼都是瞬间毙命,没道理燕王府的武士竟然能抗住,这个事绝不寻常,得提醒自家主子。
傍晚,齐王要去探望杜倩蓉,易年随行至二门处,顺嘴儿了此事,齐王点头认同。
杜倩蓉此时还只能趴着,一看见齐王就泪滴如雨楚楚可怜,齐王温柔安抚,又亲自喂她喝了药,耐心陪在床畔与她轻谈细语,齐王妃遣人来请齐王回正院用晚饭,齐王也不作解释,只冷着脸不去,杜倩蓉见此,心情大好,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那么痛了。
齐王也没在杜倩蓉屋里呆多久,嘱她好好歇着,待忙完公事便来陪她,临走问杜倩蓉可记得前世的燕王府有什么能人异士?特别是会解奇毒的高手?
杜倩蓉自然不知道,但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孟玉姝有柳府保存的古方子,指不定是她呢?她做的玫瑰露,就能解女子体内湿热之毒,她和身边人肤色都极好,从不长痘疹,她常在暑自制熟水,喝了很舒适、不生病,儿惊风脑热,她也不着急寻医,自己随便弄弄就好了!”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别看孟玉姝居于深闺,她懂的可多了,还从就被高人批命,她会旺夫旺子,哪个男让了她好处多着呢,不然霍英怎会降下身份求娶?”
目送齐王离去,杜倩蓉冷笑连连,眼中盛满怨毒:孟玉姝,敢坏我姐姐姻缘,阻我外甥出世,又打乱我这辈子人生路,害我沦为侍妾遭受羞辱践踏,你自己倒想攀高枝清清白白做国公夫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