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心脏猛然一抽,当时的恐惧和绝望再次浮现出心头。
身体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让她只得用手支撑着身体身体才勉强没有倒下。
看到她眼中的恐惧,霍格的笑容越发诡异,仿佛只要让她陷入痛苦他就会感到心情愉悦。
“本来你现在的丈夫应该是我,只可惜当时在祭奠沅宫中没有找到你。”说着,他还特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说我运气太差,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反而是被诺凡德找到了。”
俚素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他当时居然也在祭奠沅宫中,要是当时被他找到的话……
霍格伸手想要搂住他的腰:“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俚素神色一慌,一只手随即朝着桌上摸索过去,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抓过来直接朝他扔了过去。
霍格脸色一沉,随即侧身躲过扔过来的一本书,书本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眯起眼睛,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俚素,你玩真的?”
说完,他又想靠近,俚素二话不说再次抓起一本书扔了过去,这次霍格没有躲,书角直接砸中了他的额头。
“别忘了现在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就直接喊人!”
“呵呵……”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抬手轻轻擦拭,鲜红的血液在之间触目惊心,“才多久不见,你的胆子又这么硬了……也好,像之前死鱼一样才没有意思。”
他抬头,看向俚素的神情就像是一直饿狼盯上了肥美的猎物:“听说你在调查白金宫的事情,给你一句忠告,收回你的念头,要知道我有一千种办法将你弄到手,要还想继续呆在这,就给我安分点。”
门外察觉不对劲的艾瑞丝已经试探地敲响了房门:“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霍格看了一眼被敲响的房门,冷笑一声:“你以为诺凡德能保得住你吗。”
说完,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将儿额头的血迹擦干,神情又恢复到了当初,大步走到门前,从里面将门打开。
门外没有得到回应的艾瑞丝正要再次敲响房门,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她抬头,正好与霍格的视线对上。
她吞了吞口水,在看到霍格额头上的血迹之后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霍,霍格大人,您的额头……”
霍格轻笑一声:“刚刚不小心磕到的,你家夫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直接离开,阿瑞斯与艾依丝闻言一脸诧异,快步跑进了房间。
在霍格离开的刹那,俚素强撑着的毅力瞬间奔溃,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
“夫人!”
两人将她从地上扶起,询问她怎么了,而回答她们的只有沉默。
一个下午的时间,俚素始终没有缓过来,双唇毫无血色,这让原本就察觉不太对劲的艾瑞丝两个人更加紧张。
她们只知道自从霍格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就显得很不正常,可是每当她们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沉默地摇头。
俚素靠在床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在白金宫的时候,曾经有一名大贵族看中了她,并将她带了出来。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这名大贵族的姓名,长相,身份,地位……
她很想拒绝,可是她没有选择。于是就怀着天真的想法选择了接受,只是这一选择所带来的的后果就是坠入炼狱。
她现在根本不敢再去回想被带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这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等再次回到白金宫后,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个人今后就不会再出现了,永远也不会了……她一直都这么安慰自己。
可这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算一个霍格走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始终没有选择的权利。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枕边冰凉的物品,俚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正握着一只钢笔,通体晶莹,十分夺目。
心底一丝异样的感情酝酿而开,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钢笔。
“德……”
俚素有些茫然,手指轻轻摩挲着笔身,冰凉的触感逐渐将她越来越暗淡的眼神拉回来。
下午,等诺凡德回来之后,就听管家说了霍格几天来找俚素的事情,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他找阿素干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不安的看向诺凡德:“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房间内,听外面的士兵说好像还发生了争执,霍格大人出来时额头还受了伤。”
诺凡德皱眉:“阿素有没有受伤?”
“不清楚,但是俚素小姐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好。”
诺凡德没有再多问,直接快步走向了三楼的房间。
俚素听到房间外的走廊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房门就被人打开,然后她就看到了诺凡德火急火燎的身影。
“德?”
“霍格今天来找过你了?”
俚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解释:“他过来只是听说刺杀的事……”
竟没想到诺凡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紧张地打量起她的全身:“他有没有对你动手?有没有受伤?”
俚素一怔,愣愣地看着他:“没,没有。”
诺凡德将她全身都检查了一变,没有发现其他的伤痕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凝重的眉宇稍稍舒缓。
他坐在床边,观察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不自觉伸手抚摸着她冰冷的面颊,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他对你说了什么?”
俚素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竟出乎预料的温暖:“……没说什么,就是询问了我的伤势而已。”
诺凡德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想到前几天她刚受到惊吓,今天趁他没注意又将那个人放了进来……
他垂眸,想要伸手将她带入怀中,仿佛是想从这样的举动中来让她感觉到安心,可是又想到她之前抵触的行为,只得又收回手。
“以后他对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最好离他远点,霍格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干净。”诺凡德眼眸微沉,“他要是敢威胁你就跟我说,不用害怕。”
说着,他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俚素呆呆地看着他,一丝暖流从她的心底酝酿而开,夹杂着酸涩的感觉,让她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很危险,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
诺凡德之前并没有哄女孩的经验,所以在用尽了自身所能想到的办法都没能让她苍白的面色恢复如初,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精神不好之后他也心情沉闷,总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他忽然发现,女人简直比战场上敌军用的各种诡异战术还要复杂。
“霍格……”诺凡德一脸阴鸷。
克罗伊拉住疯狂想去凑热闹的布鲁斯,吞了口口水,默默选择离开。
驻守的士兵顿时一脸冷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有管家走上前,询问道:“俚素小姐的心情还是没有恢复吗?”
诺凡德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直接选择无视,潜藏意思是:我就去外面一小会儿,你就把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给放了进来,而且还让他跟俚素独处,好好想想要怎么跟我解释。
管家依然是一张淡定自若的表情:“霍格大人的身份我拦不住,而且俚素小姐当时是自己提出要跟他独处的,我并不方便介入。”
诺凡德沉默不语。
管家继续道:“如果要让俚素小姐恢复心情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诺凡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管家:“您若是不需要我就不说了,这是今日的所有花销及账单,除去每个月固定的花销以外……”
“说。”
“您指的是……”
“你的办法。”
管家轻笑了一声,不去看诺凡德差到极点的脸色,随即掏出了一张邀请函:“您或许需要一个舞会。”
深夜,俚素看着身边半梦半醒的男人,以及他一贯面无表情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这让她脱口而出:“德?”
她没想到诺凡德会回答自己:“嗯……”
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和疲倦,似乎是无意识的回答。
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说到一半她又顿住,接下来的内容她难以出口。
“发现什么……”
半晌之后,她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什么。”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别忘了他也是一名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