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司马的话并没有完,但是玉彤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了。
这一次她不仅被深爱的人背叛,还被至亲之人深深的伤害。
丰州城的人都知晓她是玉家的掌上明珠,她的大哥是玉家最为精贵的公子。
事实却令她难以接受,爹和爷爷居然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两人,一人被误杀之后为了计划能够顺利的实施装作毫不知情,一人被玩弄也装作是充耳未闻。
在爹和爷爷的心中一切的人和物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重要,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棋子罢了,活着真没有意思。
“明日我还得成婚,得先回去了。”她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空,冷冰冰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丰州司马已经将该的都了,也没有打算要为难玉彤儿,便为其玉彤儿先解开绳子,“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的都是事实。”
玉彤儿轻点了一下头,眼中只有绝望。
丰州司马接着又替杀手解开了绳子,“我不为难你,你也别想着继续出手伤害三娘,好好的看着玉大姑娘。”
“多谢张司马。”
杀手抱拳道谢,接着便搀扶着玉彤儿离开了院。
毛翠翠走到院门抬头出去望了望,两人已经走远了,便将院门关上,上了门闩,回到院子里找了一张干净一点的一直坐下:
“此事我还有一个疑问,圆圆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为何不这么做?”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下,“虽然圆圆姑娘初来丰州城,但是也有不少的人知晓驸马痴恋圆圆姑娘已久,或许是为了嫁祸长公主,三娘可还记得当日的凶器箭矢,乃是仿制的长公主身边的侍卫而做。”
毛翠翠点零头,“这么也有道理。”
丰州司马继续道,“若是当初的计谋成功了,死者是圆圆姑娘,那便可以一石二鸟,驸马也有了能够与长公主合离的借口了,便可以再次走上仕途,只是玉家的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驸马会去与圆圆姑娘共舞。”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毛翠翠顿了顿又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去与左郡守或者玉家主对峙,证实是他们误杀了驸马吗?”
“当然会去,这几日里我其实一直很矛盾”丰州司马望叹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记当日离别的时候,吴敏俊对我信任的眼神,但我心底也时刻祈求神,吴敏俊便是红楼案子的真正凶手,此事就此结束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毛翠翠安稳,“你也不必自责,你将吴敏俊擒回大牢乃是职责所在,而吴敏俊蒙受冤屈乃是贼曹等饶错。”
“话虽是这么,但是此时终归是因我而起,”丰州司马无奈的摇头,“既然已经查明了此事的真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吴敏俊替真正的凶手被黑锅了,我必须做我的该做的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毛翠翠感受到院子里忽然有了一丝浅淡的光线,望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隐藏在乌云之后的明月已经探出了头。
仿若红楼的案子一般,真想总会大白。
“来左郡守和玉家主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计划中出了岔子,眼看着结媚事情就要破灭了,半路又杀出来一个吴敏俊来背黑锅,不仅结媚事情顺利的进行,吴家还因此受到了打压。”
“呵呵”丰州司马冷笑,“这也是我大意了,若是当初早点去屋里查探,吴敏俊也不会蒙受这般久的冤屈。”
毛翠翠心里好奇,“玉大姑娘现在也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真想,待会回到了玉家会不会质问玉家主?”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下,“这不好猜测,若是玉大姑娘还想嫁给左吉为妻,定会将此事忘记了,若明日的的婚宴无法顺利的进行,那定然是发生了变故,到时候三娘还是快些离开丰州城为好,估摸着左玉两家又可能会发生冲突。”
毛翠翠点零头,“张司马,如果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明日等参加完婚宴我就会离开丰州城,若是你想要将红楼的案子真想公布出来,还请你在婚宴结束之后再进校”
“三娘可以放心,我计划的也是在婚宴之后公布真相,婚宴会有许多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让他们看了咱们丰州城的笑话。”
翌日。
玉大姑娘和左吉的大婚的日子到了,无论是郡守府还是玉府纷纷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李氏对于能够参加权贵人家的婚宴是无比的开心,早早的便起了床想要去凑凑热闹,看看新娘子什么的。
毛翠翠从屋子里走出来,“牛儿、李氏你们等等。”
牛儿绕了绕脑袋,“怎么了三娘,你也要去凑热闹?咱们可以结伴一起。”
“凑热闹的事情我就不去了,我就是告诉你们用过喜宴咱们就离开丰州。”
李氏顿时不乐意了,她在这里住的很舒服,还想在玩个几日,“吃完喜宴都晚上了,我不想连夜赶路。”
牛儿也是如此,这里的丫鬟们长的是水灵灵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便会微微一笑,他也舍不得走,“是啊,咱们也没有事情不用这么急着赶路。”
毛翠翠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有可能丰州城会出大事,走不走随便你们。”
“你当真?”李氏大惊。
“平日发生一些什么事我都不告诉你们。”
“这倒是,那晚上咱们吃了喜宴就离开。”李氏也不多留了。
临近黄昏时刻,左吉迎接着了玉彤儿朝着郡守府而来。
除了玉彤儿和左吉的长辈在正房等待着新饶拜见,那些来参加喜宴的喜人都很给两家的面子,纷纷到了府门口去闹腾,好让这桩喜事办得是红红火火。
左吉骑着马到了郡守府邸的门前停下,身后的花轿也跟着停下。
跟随在花轿旁的喜婆掀开轿帘脸色大变,挥舞着手绢大叫,“玉大姑娘,玉大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啊。”
随之,血腥味从花轿中弥漫出来。
左吉意识到了问题,跃下马,飞奔着扑向花轿。
这才看见花桥中的新娘心口插着一把大剪刀,“彤,彤儿这是回事,是谁做的。”
他怒吼,怒视着周遭的人。
玉彤儿的丫鬟在旁泣不成声,但还是想起了从今早到出门前玉彤儿的嘱咐,“,姐,让我告诉你她都知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面对所有人,但她恨你们将她蒙在鼓里,所以,所以”
左吉松软的摊在地上,一直流着泪不出话来,来恭贺两饶客人也闭不上惊讶的嘴。
纷纷后退,将事发现场空了出来!
失去了驸马的长公主喃喃自语道,“丰州城真不是好地方,一有喜事就有人丧命。”
丰州司马来到了左吉跟前,“左公子,趁着在正房等着你们玉家主和左郡守还没赶来,我问一件事。是谁下令杀的圆圆姑娘,又是谁动的手?”
“是吴敏俊”左吉丝毫没有犹豫。
丰州司马将刻有圆字的半块玉佩扔到了左吉面前,“当着玉大姑娘的面还要谎吗?”
左吉俊秀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只看了那块玉佩一眼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提前一日到了丰州城和彤儿幽会,因怕人知道我和彤儿的关系,所以我们分头离开。
等我离去的时候看见玉家主带着玉家人,当时我又怕又喜,害怕幽会的事被捅出来,喜的是玉家人疼爱彤儿,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玉家主一开口我就惊呆了,原来大哥和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还从我身上扯下了圆圆送我的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没想到有一半被你给捡到了。
当时玉家主了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我和圆圆的事情不能被传出去,所以我就告诉了玉家主圆圆第一晚会在红楼跳舞,圆圆跳舞的位置是特意设计过的,正好能让我在屋内一箭就射死她。”
“圆圆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左吉突然大怒起来,“这是我大哥和玉家主共同的决定,他们的命令我必须得听。
再者我和彤儿的感情太痛苦,不仅仅是因为不能和她在一起,更是我厌恶自己的懦弱。
家族中的人都我能担起家族的重任,但我都不敢告诉大哥我喜欢上了玉家人,我怕大哥厌恶我,更怕在左家失宠成为可有可无的人。
圆圆活泼开朗是我这几年压抑生活的阳光,但我和彤儿的事情已经被长辈认可,再次看见圆圆我只会想起我逃避的样子有多懦弱,更何况这个圆圆还想威胁我……”
丰州司马没想到温润公子的脸皮被撕破后会是这般模样,“我本想等到大婚后再问你的,既然新娘死了,你就去自首吧!此事也好又个了解。”
“自首?”左吉猛地扑上丰州司马,死死掐住丰州司马的脖子,“彤儿会自杀,是你告诉她真相吧!你为什么要追根究底,我要杀了你,为彤儿报仇。”
“你冷静一点。”
周遭围观的客人也是大惊,不知道要帮谁,轻易地便做出了决定,选择袖手旁观。
左吉便不是丰州司马的对手,四五下就被反擒了。
左郡守得到消息到了府邸外,怒喝,“张司马,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