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龙一见他们,虽然不惧,但是如果一个应付不好,要是引得全城守卫的追杀,那就死得太冤了。
突然想到马车里的美貌女子,计上心头,作出一副嚣张的嘴脸道:“我是不算什么,但是你们要是惹得我们小姐不高兴,哼!”重重地哼一声。
说着,一边对秋月使眼色,一边恭敬的道:“小姐,您要找的裁缝就在这里面。”
秋月见他对自己使劲眨眼睛,却是不擅作戏,良久才道:“那好,你进去叫他们过来。”
那几名城守都是将信将疑,看他们二人一个粗布麻衣,面容俊朗,气焰嚣张,像极狗仗人势的奴才。
另一个花容月貌,衣着鲜艳,少言少语,俨然一副大小姐模样。
云中龙见状,一一推开那五名城卫,道:“给我让开!”
又对着地上的纪裁缝道:“你给我起来,我们小姐有事找你。”
这时,一名眼尖的城卫走到那名头领,悄悄说了句:“头儿,外面有乘豪华的马车,我虽然没见过城主的千金小姐,但是这马车经常在城里出入,我却是认得。看来,还真有可能就是城主的小姐,要是惹得她不满,怕我们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云中龙见他们退在一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怒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是不是还要我们小姐来请你们喝茶啊。”
既然,要想救这裁缝一家人,就只能骗过这些人,只好装13吓走他们。
好在,他之前刚刚见识过小毛车夫的精彩表演,加上他本身也是机变百出,这般计谋才得以成功,将角色演得活龙活现。
几人哪里还敢犹豫,虽然不知道喝茶是什么意思,可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趁着他们不注意,便全溜之大吉了。
纪裁缝一家三口得脱大难,正要下跪拜谢。
云中龙忙上前扶起,道:“不必多礼了,我的计谋虽然可令你们解一时之围,却非长久之计,还请早作打算。”
纪裁缝长叹一声,道:“天下虽大,可是兵荒马乱,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时,一个优美的女声响起,:“演技当真不错!”双手轻轻的击了两掌。
正是城外遇到的马车里面的美貌女子。
原来,在见过云中龙二人之后,对他很是好奇,于是带着下人一路尾随而来,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见他遇到难题,便想卖他一个好。
秋月见是她,警惕的看她一眼,纤手挽在云中龙胳膊肘儿上。
云中龙虽然早知道她在跟踪自己,但是对于她这样的大小姐,着实不想过多纠缠。
想不到,她会在此刻出现,转念一想,登时计上心头。
心想:这事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不过我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了。
转头若无其事的对她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说的好像是两人完全陌生一般,不过事实上也就是见过一面而已。
那女子也不和他计较,心里从鄙夷他唯利是图,此时亦有些佩服他的胆色。
不但不将被人称作蛇蝎美人的自己,放在眼里,还敢恐吓欺骗那些如狼似虎的城守。
如果此人不是傻子,那么此人绝非常人,说不定是大有来头之人。
见了自己架势,非但没有惶恐不安,还能心平气和的拿了自己的银两招摇过市,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奇心。
此刻,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又会如何安置这一家人。
见他假装没见过自己,也不恼怒,道:“我只是刚好路过,见有争吵,就进来看看。”
云中龙哪能轻易放过她,道:“那你也看到了,这一家人也不容易,像你这么高贵美丽的小姐,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那女子见他竟把事情扯到自己头上,既失望又生气,可是被他一句高贵美丽的恭维,又不好发作。
一张俏脸上,一会青,一会白,暗骂一声“无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裁缝夫妇见女子着装气质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听云中龙说她可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哪里还去想更多。
忙恭敬的走到她面前,双双跪下的哀求道:“小姐,你就行行好吧,不然我们一家子就没法子再活下去了。”
云中龙对那小男孩一使眼色,男孩机灵的跑到女子跟前,可怜兮兮的轻轻扯着她的罗裳,道:“这位漂亮姐姐,你就好心收留我们吧!”
女子见他一家人可怜,又觉小男孩甚是可爱。
便道:“好吧,呆会你们就收拾一下,我家正缺少人手,就暂时到我家帮忙。放心,到了我家绝计不会有人敢找你们的茬。”
裁缝一家三口对她千恩万谢,对云中龙亦是感激涕零。
见他们似乎还有话要话要说,便自顾收拾行装去了。
云中龙见事情已然解决,便二话不说便要离开。
女子见自己卖了他如此大一个人情,他居然不知好歹,连声感谢的话都没有。
倒也不是她想听说声谢谢,而是想到自以为是的他,能恭敬的对自己说话,这实在是一件很诱惑人的事情。
哪曾想,此人转眼就不认帐了。
自己明明是因为他,才救那一家人,可是他倒好,好似没事人一样,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走人。
急道:“喂,你给我站住,你不能走!”
云中龙转过身,笑道:“怎么,难道你忽然良心发现,人品大暴发,做了好事,还想请我们吃饭不成?”
女子一听,傻了,这什么人啊,说得话太奇怪了,彻底被他气糊涂了。
云中龙见她傻傻站在那,拉着秋月趁机闪人了。
等女子醒过神来,二人已然走远了。
不由恨恨地道:“可恶,不要再让本小姐再看到你,不然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见小毛犹自在一旁悠闲自在的,用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打量着马氏。
正愁无处发火,走过去,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狗奴才,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也不等他分辩,又道:“从明天起,你可以不用伺候我了。”
本来,平日对他狗仗人势的所作所为有些耳闻,却也没怎么当一回事。
可此刻正在气头上,只好拿他开刀,算他倒霉了。
小毛一听,亡魂皆冒,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如今失去了主人的庇护,只怕很快就会死的很难看。
惶恐的道:“小姐,奴才都跟了您好几年了,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往后”
女子不等他把话说完,不耐烦的道:“滚,不要再让本小姐见到你,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眼神看向云中龙离开的方向,似乎也是在说给他听。
云中龙也顾不得那位女子是否会再帮那裁缝一家人,此刻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再说自己也尽力了。
真要是和女子纠缠起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总之,还是避之为妙。
秋月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很是不错。
见云中龙对姿色和自己相若,身分地位远甚自身的女子,不但没有一丝动心,反而与之针锋相对,心下暗喜不已,他果然不一般。
二人走了近二天,秋月话渐渐少了,脸上的形情也变忐忑不安起来。
云中龙见状道:“小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月似有所思,道:“没有,只是有点想家了,前面很快就到了。”
云中龙“噢!”,道:“马上可以见到家人,应该高兴才对。”
说到家人,才想起自己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不知道爸妈是不是正为我担心。
雨婷,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哎,想起她做什么,希望她过的好就好了。
这时见秋月的形情,便想到: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突然从外面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不知道村子里的人会怎么想。
毕竟,那时的男女大防,完全不是现在的人能够想象的。
要知道,那时候就算要成亲了,双方也是不能提前见面的,男女通奸更是要浸猪笼的。
哪像现在你勾引我,我诱惑你的,吃饭似的,n,二奶,小三,更是习以为常了。
终于,二人已然看到了村子,只见前方一处山坡上,烟雾弥漫,不时有火光闪现。
云中龙奇怪的想,这是在做饭,还是在烧房子啊,人家都是炊烟袅袅,可他们搞的好像森林大火一样,古代的人真是浪费资源啊。
不就做个饭,至于搞那么大场面吗?
见秋月正担心的看着烟雾弥漫的村庄,喃喃道:“不会是出事了吧!”
秋月一听,急道:“家里可能真的出事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关心之下,心神大乱,哪里还能顾虑得那么多。
云中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当下二人心急如焚的赶了过去。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村庄。
云中龙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村庄里到处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有的地方,大火尚未熄灭,犹自燃烧着,已然化为一堆灰烬。
处处断垣残壁,横七竖躺着近百具被烧焦的尸体,发出一阵阵恶臭。有大人,有小孩子,所见之处,竟无一活口。
他生活在现代,虽然到处充满了斗争,也偶尔见到过死人,可那也只是听说的多,见过的少,哪像此刻一副人间地狱的场面,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
内心世界剧烈的震撼了,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真的。这个时代和以前的世界已然完全不同了。
一不小心,也许就会被人杀了,永远消失了。
既而心里充满了对死者的同情,对行凶者的愤慨。
秋月疯了似的,跌跌撞撞来到一处住宅,说是住宅,现在也就是一堆灰烬,只剩下四面昏黑的泥墙和一些被无法烧毁被熏黑家用物什。
云中龙见她有异,怕她有所闪失,忙跟了上去。
见她傻傻的看着灰烬,满身黑灰,料想这应该就是她家了。
想要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和她一起将屋里的掩埋的物什搬开,却并未发现有人的尸体,顿时松了一口气,只盼她的家人能够有幸逃过一劫吧。
两人从屋里出来,四处寻找,所过之处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终于,秋月在井旁发现她的爹娘,只见一名男子全身鲜血淋漓的趴在一个人身上,他身上被人用剑劈砍过数处,更有一把透着寒光的铜剑将他和地上的人串在一块,已然气绝。
秋月一见男子背影,便扑上前,抱着他血肉模糊的身躯,悲痛的叫道:“爹!”眼泪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云中龙上前双手扶住她柔弱的肩膀,过了会才将男子的尸体扶起来,只见下面是一个约三十余岁的妇人,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与秋月有几分神似。
秋月一见妇人,悲痛欲绝的喊道:“娘!”,便一手抱住男子尸体,一手想要扶起她的身上,奈何她气力有限,妇人的身体才刚刚被托起,又向地上倒去。
云中龙忙扶住男子尸体,与妇人并排。
却见那妇人被这么一摔,竟然醒了。
秋月忙上前扶起她伤心断肠的道:“娘!你不要有事啊!”
妇人扑的吐出一口血,看到眼前死去的丈夫和身边的女儿。
断断续续的道:“月儿,真的是你,你答应娘,一定要找到叶子,好好照顾他!”
秋月泪如雨下,连连点头道:“娘,我知道了,叶子他没事,我才见过他,您就不用为他担心了。”
云中龙见她奄奄一息,随时就会断气,忙向前问道:“阿姨,是什么人干的?”
妇人艰难的道:“谁?山贼,刀疤。”只说这么几句。
过了一会,又喃喃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再看看男子,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气绝身亡了。
死的时候也是一脸平淡,想是知道儿女平安无事,便是死安心了。
秋月悲戚的喊道:“娘!”竟自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