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休息够了的大兴使臣代表睿王和兰阳公主受到了大容皇帝的接见,地点是在日月同辉殿。
一进门,江蓉儿的目光就放在了坐在正中座位上的那个人身上。
随着慢慢的走近,她看的越来越清晰:木安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珠光宝气、锦衣华服,甚至头上就没有带冠,只是和楚眉一样,将头发干练地盘起,用长簪固定住。一身黑色的衣服,用金丝银线绣成金凤祥云。干净的脸上,不见脂粉的痕迹,但顾盼之间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说十年前的木安可是一把锋利的剑,那么,现在的木安可就如同一座山,注视之下,压抑感扑面而来。
另一边的江闻思先往殿中扫了一下,并没有金碧辉煌的感觉,两边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显得很空旷,他心里就先不高兴起来,觉得受到了忽视。再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皮,只此一眼他便感觉到,上面那个女人,有着不输于他皇兄的威仪!
“大兴睿王江闻思偕兰阳公主江蓉儿见过大容皇帝陛下!”
江闻思长揖躬身,江蓉儿也是福了一福,以两人在大兴的地位,是不会给木安可下跪的。
“王爷公主免礼,赐座!”
木安可吩咐道,本来我也不想摆架子的,可你们是怎样刁难我们的人的?不找补回来点怎么行?
两人的座位安排在左右两侧最靠近木安可的地方,待两人坐了,木安可问道:
“王爷和公主一路辛苦了,这几天休息的可好?”
怎能不好呢!江蓉儿都满意了,更别说江闻思了,两人夸赞一番,木安可客套一番,场面话说过,进入正题。
“这是我皇兄特意为皇上挑选的礼物,万望皇上笑纳!”在我皇兄特意五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木安可淡然一笑:“谢谢你家皇上。”
看礼单被木安可随手放在案上,江闻思有些失望,当年我皇兄也曾全心全意的对待过你,后来就算有些误会,可我皇兄能费心亲自给你挑选礼物就算赔礼了,“皇上,我皇兄为了挑到这些礼物可是费了不少的心了。”
“朕,自然相信!”当年他派人追杀的时候费的心更多!
一个朕的自称让江闻思意识到,这不是当年那个低级武官家的女儿,人家现在是一国之主!
“皇上,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令我等耳目一新,不知这些条令是出自何人手笔?”
“这自是我等大容君臣群策群力的结果,不知王爷有何见教?”木青的座位和江闻思之间只隔了一个楚阳,因此他就说了一句。
江闻思不认识木青,他问道:“这位大人是……”
木青向他一拱手:“在下木青。”
哦!知道了,根据这两天打听来的消息,这位就是木安可唯一的哥哥了。江闻思心里就有些轻视,身为一个男人,开国皇帝让妹妹做了去,而你,别说亲王的爵位了,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
“木大人,本王见教不敢当,只不过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就问,这里有的是给你解惑的人。”
狂妄!江闻思在心里骂道,口中便也不客气起来:“木大人,令尊还健在吧,皇位是令妹在坐,父兄却要俯首称臣,这君臣大礼该如何,不行则帝王威仪何在?可若是行礼……”让你爹和你哥跪拜你,不怕折寿?
“呵呵,王爷多虑了。”木青嘲讽地一笑,“我们这里没有跪拜之礼,底下的官员们见皇上顶多拱个手。”
什么?江闻思差点跳起来,怎么没人给我说?刚才行那个礼我还以为是我占便宜了,没想到……
“王爷,我大容使臣到了大兴可还是要下跪的!”他不高兴,楚阳更不高兴,我听我女儿说了,在大兴,你们可刁难她了!
江闻思一口气堵在了那,好吧,咱们大兴礼仪之邦,行个礼就行个礼吧。不过本王也不管你们这里的破事了,本王只说对我们有用的。
“皇上派使臣出使我大容,原意为两国永做盟友,我大兴皇帝也颇有此意,愿与贵国永结盟好,今派本王与公主来贵国特表此意。”
“如此,朕心甚慰!”
江闻思瞪大眼睛,怎么,这就没了?没门儿!
“皇上,本王在大容见到几件稀奇之物,也和楚大人提到过,不知皇上能否不吝相赠?”
“不知王爷说的哪几种?”
“红薯、盐。”
“王爷好眼力,这两样的确是好东西。”
“那皇上?”
“朕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知道泽被苍生乃大善之举朕准了!”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这事,哥,由你负责和睿王爷洽谈其中细节。王爷,你可以随时找我哥,务必商量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好?”木青点头应下,姓江的没一个好人,这回看爷怎么玩你们!
本来还想着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这么顺利,江闻思正高兴呢,忽觉背后一阵发凉,他扭头看看,木青正“亲切”地对着她笑。
“皇上。”江蓉儿看江闻思说完了,便清了清嗓子。
“公主。”木安可礼貌性地点点头。
江蓉儿一阵恍然,十年前的木安可被她视为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十年后的今天却已是自己仰望的存在了,这种落差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据贵国使臣所言,邀我等前来参加贵国开国盛典暨太子加封仪式,但不知,小皇子何在,可否让我等一见?”
“这个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木安可笑道,“他不在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到榕京就到处打听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吗?”江蓉儿面面露不虞,一个小顽童罢了,还藏着掖着的,本宫在大兴时,即使炙手可热的陈氏和戚氏也不曾当面这么给本宫没脸过!
“朕不是推脱,他现在在特种部队接受训练,还得几个月才能回来。”看江蓉儿黑着的脸,木安可解释道。
“特种部队?”是干什么的?
“就是军队。”
“军队?他去那儿干吗?”
“接受训练!”
“去军队训练?”江蓉儿不可思议,“他多大了?”
“今年虚岁十二。”
“这么小训什么练?”这个女人真是心大!想想陈氏和戚氏的儿子,蚊子咬一口都要折腾得太医院鸡飞狗跳了,还军队,训练?
“想要得到些什么,总得有所付出的。”
“那也太小了。”江蓉儿嘀咕,我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生的,这么不心疼!
又一想,也有可能啊,这两天他们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出这个小皇子的父亲是谁,都说皇上无夫,也没听说和哪个男的暧昧不清,那么这孩子是从哪来的,难不成真是她抱养的?
“这特种部队是什么?怎么训练的?”江闻思感兴趣的是这个。
“就像我以前的那五千左前营。”木安可笑道,“这个训练比那个还要严格。”
“比那个还要严格?”那五千人的能力如何江闻思是知道的,可这个比那个还要严格,那岂不是说这个更厉害?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他失声叫道。
故乡明月照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