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今儿是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给吹来了?”
阮仙儿是来陈红莲这儿落井下石的,没想到却遇上了戚柔儿。
“哼哼!”戚柔儿冷笑,“看来这冷宫也挺热闹的,一点都不冷清呀。”
“贵妃娘娘要是住进来就更热闹了?要不,去皇上那请个旨也搬进来?”
阮仙儿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当初借了自己的手摆了陈氏一道,结果大皇子胎里受亏,陈实便寻了父亲一个罪名,将父亲拿问,父亲不堪受辱在狱中自裁,就这陈家还不罢休,又将阮氏一族全部流放……
她在冷宫里熬了这么多年,熬走了老的,又熬来新的,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支撑她熬过来的,就是每天都要祈祷上苍,让自己阮家能沉冤得雪,让自己的仇人恶有恶报!现在,陈氏进来了,戚氏还会远吗?阮仙儿满怀希望地想着。
“这是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疯婆子?怎么逮人就咬啊?”
“哈!”阮仙儿仰头大笑一声,“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爹爹,你在天有灵就好好看着,那些害你的人,一个一个,都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说到最后,她虽然还是笑着的,可已是满脸的泪水。
“不远了,不远了……”
她喃喃念叨着,慢慢离去,十年了,我在这个地方呆了十年,我咬牙活着,就是为了能看到你们最终的下场!
“不远了,不远了……”
“这婆娘,是离疯不远了吧?”
戚柔儿本来是来羞辱陈红莲的,被阮仙儿一下子打消了兴致。
“她的意思,是当年害她阮家的人也离死不远了。”陈红莲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阴险的女人说。
“当年害她阮家的是你们陈家吧?为了你的宝贝儿子?”戚柔儿看陈红莲生气,兴致立马又起来了。
“贱人!当初是你利用了哀家……”
“掌嘴!”
戚柔儿一声断喝,立即她身后的人上去就是两耳光,灵儿一声惊叫,阻拦不及,只听“啪啪”两声,陈红莲的脸登时红肿起来。
“戚氏你好大的胆子!”陈红莲又惊又怒,又气又痛。
“本宫现在是主子,你,一个被剥夺了所有封号的贱人敢对本宫不敬?怎么,不服?那好办,本宫今天就打到你服!来人,继续掌嘴!”
一个太监扒拉开上来阻拦的灵儿,抡开胳膊在陈红莲的脸上一正一反就又是两巴掌。
“不要!”
灵儿扑过来抱住陈红莲,被那太监抓住头发一扔,主仆两人立刻摔做一堆。
“贵妃娘娘,要打就打奴婢吧!”
就算心中再不满陈红莲,可灵儿也知道自己和她的命运是绑在一处的。
“好忠心的奴才!”戚柔儿看着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说,慢悠悠地说,“能有这么忠心的奴才,看来你做人还没失败到底,就饶了你吧,别打了!”
“是!”
那个太监立时退了回来,在戚柔儿身躬身站好。再看陈红莲时,脸更红肿了,而且嘴角还带着一缕血丝。
看着陈红莲愤恨的目光,戚柔儿轻蔑地一笑:“还不服吗?”
“服,服,我们服了!”灵儿抱着陈红莲连声说到,在陈红莲身上暗掐了一下。
纵然心中怒火再盛,陈红莲也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只有将所有的不甘埋在心底,低了头说:“服,婢妾服了。”
“哈哈哈哈!”戚柔儿嚣张地大笑,十多年了,这个假货稳稳地压了自己十多年,自己给她行礼、给她问安,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现在真相大白,这个假货也终于匍匐在自己脚下了吗?
“你个冒牌的贱货!”戚柔儿看着陈红莲那变了型的脸,想起以往自己一直是在向一个假货磕头问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
“你现在的样子,和街上的疯婆子有什么两样?还什么上京第一才女、第一美女,我呸!”她狠狠地唾骂道,“这些年你高高在上拿腔作调时可曾想到有今天?假的就是假的,贱人就是贱人,即使披上一件华贵的外衣也改变不了你的假,你的贱!”
你才是贱人!陈红莲在心里狂骂,当初在怀宁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就像一条狗,现在你看我陈家败落了看我败落了就想落井下石咬一口吗?是了,你就是狗,就是一条狗!我是假的。可我的大皇子却是真的!等到我的大皇子登上皇位,到时候我要你天天趴在我脚下学狗叫!
戚柔儿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呵呵冷笑两声又说道:“还在希望你的大皇子?等着他能让你东山再起?”
她阴冷的笑声让陈红莲打了个哆嗦:“你,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哈哈!还用得着本宫怎样么?”戚柔儿弯下腰,一把抓住陈红莲的下巴,“知道你那个病秧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陈红莲惊恐万分地瞪大了一双眼睛:“怎么了,我的大皇子怎么了?”
“哈哈哈哈!”戚柔儿猖狂地笑着,“他胆小如鼠,被吓死了!他是让你陈家被灭的惨状给吓死了,而且皇上嫌他丢了皇家的脸面已将他驱除江氏皇族了!”
“不!你胡说!”陈红莲声嘶力竭地喊着,“贱人,你诅咒我的皇儿,是不是你害的他?我和你拼了……”
她面目狰狞、状若疯虎,双手成钩形就忘戚柔儿脸上抓来,戚柔儿一个躲闪不及就被她在脸上抓了一把。
“贱人!”戚柔儿脸上剧痛,她尖叫一声,一把甩开陈红莲,身后的宫女太监一拥而上,有的扶住戚柔儿,有的向陈红莲拳打脚踢。
拳脚打在身上嘭嘭声响,陈红莲却恍若未觉,她扒拉开众人就要往戚柔儿身边冲过来“贱人,你把我的皇儿怎么了?”
只可惜众多的宫女太监岂会让她冲过来。他们一下子把陈红莲推倒在地又是一阵踢打,灵儿想护着却又挤不到跟前,陈红莲只好自己护住了头脸,但嘴里还在高声叫骂着。
被宫女们围着的戚柔儿抖抖索索放下捂着脸的手,看着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陈红莲用了多大的力气,戚柔儿的脸上,五道抓痕触目惊心,就这一会儿,已冒出了血。
“快。叫御医!”有人立刻喊。
“娘娘,快盖上。咱们回宫。”有人劝。
戚柔儿又惊又痛,知道自己这脸肯定毁了,她喊道:“镜子,把镜子呈上来!”
有人还想劝:“娘娘……”
“啪!”
戚柔儿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镜子!”
下人不敢怠慢,将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呈上,这不是以前的铜镜,而是世面上新流行的玻璃镜。
戚柔儿一把抓过镜子,当面一照,镜中立时出现了一张可怕的面孔,五道血痕,眉心到鼻尖上的那一道尤其清晰,血已经冒出不少,凝聚成大大的一滴,然后蜿蜒流下……
镜子从手里落下,“啪”的一声碎落一地,戚柔儿一捂脸,发出尖厉的一叫:“啊”
故乡明月照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