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回到轿中,一脸戏谑地盯着解亘古,静待。
“盯着我做什么?”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哥笑倾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解亘古给了我一个似嫌弃胜似嫌弃的眼神,脱口而出“说人话!”
“噗,哈哈”
我突然觉得甚是欣慰,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这般说话,觉得很是怀念“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到底怎么了,外面的是何人?”
我憋着笑摇摇头,“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届时,你便会知晓”
解亘古一脸茫然,索性不再管我,继续低头睡觉,我藏在腰间的腰牌此刻被身子暖的热乎,还有些滚烫,这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滑头。
南蛮,大风肆虐。
刘齐拿着一纸卷宗,愁容满面,那双猩红的双眸,一看便是一宿未眠,他毕竟也是一国之相,这么些年所见所闻所经历的,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常伴君臣左右,朝廷百官来来往往,尔虞我诈,阿谀奉承,早就是见惯不惯,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可能偶尔的一句就引来灭门之灾。此刻他隐忍不发的样子,说明此事已经碰了他的底线,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忍着心中的风暴肆虐在这里直直坐了一宿。
“刘相”
推门而进的人正是南蛮的国王,朱露旗舰。
“大王此刻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不妨说予老臣听听”
朱露旗舰自然知晓他已然听到消息,不急反笑,和蔼可亲的模样更让刘齐觉得此人是在讽刺他。顿时心中肝火冲上脑袋。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冷静。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女儿,但是,本王觉得这等小事不应该是阻挠你我成就大事的碍脚石”
刘齐怒极反笑,约有阴霾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大王是觉得老臣之女不值一提?还是觉得老臣不值一提”
“刘相不必如此心肝气躁”
“看来,之前小女转而去旬阳也是大王安排的吧?”刘齐手不自觉攥紧手中的卷宗,这上面记载的事,很古老了……
“你放心她安然无恙,既然与你合作我自然不会如此绝情,毕竟她也是我的甥女,我自然不会让她步入险境”
朱露旗舰抬起手,不轻不重,放在刘齐的肩上,刘齐松开卷宗,“你将她送到旬阳,便是狼入虎口!”
“依我看,楚勋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不会赶尽杀绝!”
刘齐激动的站起来,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痛恨道“那楚勋心狠手辣,毫无情面可言,他对文化只有利用!”
朱露旗舰笑而不答,刘齐觉得疑惑,反口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刘相也昏了头,北塘京都内有楚涵杨,他对文化的态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于外旬阳,即便你不信楚勋,那,不是还有那位在?他就算不在乎文化,也会在乎我南蛮和你,毕竟这层关系,比血浓于水的至亲更加可靠”
朱露旗舰语重心长地向刘齐解释,只这一句,刘齐方才激动的情绪略略平静下来,那双不忍心的神色尽收朱露旗舰的眼中,他不免也有些不忍“你大可放心,本王也何曾忍心如此,她是你和……唯一的血脉,我就算拼尽整个南蛮都会保住她”
刘齐觉得朱露旗舰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又觉得此事太过冒险,楚涵杨虽然已经投靠他,但毕竟是将军府的人,最后……
北塘,将军府。
“父亲”
“跪下!”
楚涵杨怔愣片刻,但还是跪下,脑中回想最近他都干了什么,可有触碰父亲逆鳞,可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当年楚楚之事,是你所为”
楚涵杨不免心头一颤,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立刻反应过来,“儿子不明白,父亲是说何事?”
“何事?!”
楚雄将案前的茶杯瞬间挥了过去,“孽畜!她是你妹妹!”
茶杯生生砸在楚涵杨的鼻梁上,他忍着痛磕头求饶“父亲明查”
“明查,明查!自己看看吧!”
楚涵杨捡起父亲扔在地上的折子,上面一字一句详细记载了他作案时间地点手法,他颓然身形一震,颤抖着扑腾在地上,他抬头望着父亲,父亲此刻心痛无奈的样子撞在他眸中,他一瞬间瞳孔骤缩……
“你是我的儿子她是我的女儿,你毁了她一辈子……”
“!!!”楚涵杨禁声,不敢说话,听候发落。
“哎,”父亲长叹一口气,“……如此心狠手辣,我原以为你只是鞭打过头她,未曾想到……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是不是有一日你也要骑到我头上,反了天了!”最后一句,父亲是嘶吼出来的,他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事还能查出来,惊恐万分。
楚涵杨颤巍着声线,小声问道“这折子……”
“这是我从刑部要来的折子,若不是我拦下,你知道后果吗!”
楚涵杨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忘记彻查此事,甚至找了皇上帮忙,看来他失算了,楚楚在父亲眼中明显比他这个儿子更为重要。想到此处他觉得甚是讽刺,不甘。
“此事就此作罢,这个折子我也会销毁,皇上那便我会去说,你……”
楚雄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下了,谁能知道他此刻有多失望和痛心,都是自己的孩子,都不忍心。
“父亲不责罚我吗?”
“责罚?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现在脑袋早就搬家了!楚楚我会去弥补,你日后不许再找她的麻烦,……”楚雄忍着嗓音的沙哑,末了,还是说了“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此事,不可再提,就当你今日未见过我”
楚涵杨惊诧,他没有想到父亲最后会如此决断,父亲是在包庇自己的罪行,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给楚楚道歉求原谅,不过他也明白,楚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罪行。他不免有些后悔,他现在觉得,原来自己在父亲眼中比那个女人还是更重要一分的,如若自己也如当初楚楚那般进取,求上进。会不会此时就不是这般模样了。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他隐瞒了一个参天的秘密,一个会危害楚家的秘密。理智,亲情和私欲正在撕扯他,像是要将他撕的粉碎,不留一块好皮,好肉。
旬阳——
温云凡依旧没有交出玉符,二人终究还是打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一阵厮打,不相上下。
“交出来!”
温云凡拽下腰间的玉符,扔给楚勋,楚勋也没有怀疑,转身就走了,待人走远之后,温云凡拿出藏在身后的真正的玉符,刚刚那块是他做了手脚的,当初楚卿送给温羽尘的玉符,而这个没有穿孔带线的白玉符才是当初楚卿想要送给他的,温云凡的指腹来回肆摸在玉符的表面,那股清凉的触感,就像楚卿冷冰冰的口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