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伤人(1 / 1)七月王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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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乾清宫。

张嫣惊见包括魏忠贤、王体乾一干人等都侍立在门口。

就连奉圣夫人客氏,也只能一边听着里面传出的“叮铃哐当”声,一边在门外满脸焦灼的走来走去。

除了她,其余人更是一脸的静若寒蝉。低头老实的站在门外。

那些人中的王体乾,一见张嫣终于到了。

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张嫣耳语道:“今日早朝,御史弹劾了户部郑尚书教子不严,以至于其子郑耀亭昨夜酒后行凶,失手打死了光禄寺少卿之子。事发突然,再加上御史死咬着此事不放。郑家公子被下了狱,郑尚书也当廷被暂且革职归家。而万岁上完早朝,回来便发了大火。不知娘娘您可有法子来劝一劝?”

张嫣听完,垂下眼睑一寻思。心想:新法推行在即,户部张邦国这个尚书,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朱由校会发火纯属正常。

只不过,这郑家之事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人为?

想了片刻,张嫣招手让人备上一壶安神汤。然后亲自提着,一个人推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客氏看她这般,抬了抬手想拦。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得手顿了一下。然后顺势伸到脑后抚了抚鬓发,并没有阻拦张嫣。

张嫣进了乾清宫的大门,刚进去就被一声清脆的碎瓷声,给差点吓一跳。

等她小心避着满地碎瓷片,到了西次间。总算见到了满脸怒气的朱由校!

朱由校见她来了,没有言语,兀自眉眼含怒。

张嫣上前,轻轻把茶壶放在案几上,然后倒了一杯茶。

转头对朱由校道:“怒伤肝,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

朱由校听了没接茶,忿忿回道:“今日早朝,郑尚书被御史弹劾。你说,这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这新法之事,若没了户部?又该如何是好?”

张嫣没作声,只把茶又递了一递。

朱由校烦躁的抬头看来,他本想挥手打开。可在眼神划过张嫣的小腹时,顿住了动作……

片刻后,朱由校轻声叹了一口气儿。无奈的伸手,接过了张嫣手里的安神茶,一饮而尽!

张嫣见状,趁机开口劝道:“新法推行是离不了郑邦国。可现在是他儿子出了事,又不是他出了事。只要不是他,这事儿便尚有转圜的余地。你消消气,咱们分析分析!看看这事儿里可有蹊跷!再者,怎么才能把郑尚书给摘出来!”

朱由校听了这番话,闭目把怒气收了收。然后才淡声道:“一下早朝,我便让魏大伴派人去吩咐洛思恭,让锦衣卫详查此事。如今,折子也该递上来了!”

朱由校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魏忠贤小心翼翼的通报声:“皇爷容禀,锦衣卫指挥使洛思恭洛大人求见。”

朱由校闻言整整衣袖,起身出门去了正殿。张嫣跟在他身后,路过王体乾时,眼神瞟了一下内室,让他们赶紧收拾那一地狼藉。

等到了正殿,洛思恭行礼后呈上来一道奏折。

朱由校翻开看了看,然后随手递给张嫣,让她也看看。

洛思恭垂着的眼睛不自禁闪了闪,面上倒没有什么波澜。

张嫣看过以后,心理暗暗骂了那位郑尚书的公子——猪脑子!

你老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你就不能事事多留个心眼儿?

原来,这桩事的源头不过就是官家子弟之间互别苗头……

昨日夜间,郑耀亭和几个好友相约在丽春楼吃饭。席间冤家路窄,碰上了礼部尚书张问达之子张文晖。

两人往日便有过节,这碰上了便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后来又升级成了肢体冲突。

本来少年人打打架也没什么!可这张文晖身边,还跟着光禄寺少卿之子——娄福麟。

娄福麟自幼体弱,是个走快一点都要喘不上气的人物。堪比换了性别的林妹妹!

凑巧这混战之中,郑耀亭不知怎么的,有一拳便打在了娄福麟的身上。当时这娄福麟便面如金纸,委顿倒地。

见这情形,打架的一干少年人也不打了。顿如鸟兽散,呼啦啦跑了个干净!

只有郑耀亭没敢走,他让人把娄福麟送回了家,还吩咐小厮去找大夫。自己留在丽春楼里等消息!

直到子时,小厮报信说娄家病秧子缓过来了,郑耀亭这才松了口气回家。

谁知,今日一上朝。光禄寺少卿娄之敬一身麻衣上了殿,哭诉儿子被户部尚书之子殴杀。

御史也紧跟着弹劾郑尚书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朱由校还指着郑邦国推行新法,自然不想办他。

只可惜面对御史和内阁的火力全开,他这么猝不及防一脸懵的,实在是顶不住啊!于是这结果便成了郑耀亭下狱,郑邦国暂时革职回家。

而推行新法之事,自然随着郑尚书的革职,也暂时搁下了……

如今看了锦衣卫呈上的奏本。朱由校不知作何想,张嫣反正是觉得这里面是疑点重重!

首先,打架混战之中。怎么就确定是郑耀亭打的娄福麟?有人证还是物证?

其次,娄福麟体弱是真,可郑耀亭不学无术也不假。他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身无二两肉的。拳头能打的死人吗?

最后,当天晚上郑耀亭明明让小厮守在娄家。娄家也传出了娄福麟无碍的消息!怎么第二天一早,这娄公子就成了暴毙呢?

她想到了便提出来,朱由校听了看向洛思恭。

洛思恭拱手回道:“这些疑点,臣也有查证。当时在场者众,臣让属下把所有在场的官家子弟都询问过一遍。除了一两个指认郑耀亭的,其余都说当时情况太乱了,不清楚此事。”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看朱由校神色。

才又接着道:“至于郑公子能不能打死人,还有为什么一开始说娄福麟没有大碍,后来却又暴毙之事。臣也找来给娄福麟看病的大夫审过。大夫说娄福麟体弱,患有心疾。此类人一点点外因便可诱发犯病,而一旦犯了病便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当晚,他被请去施救,娄福麟曾清醒过片刻。所以臣觉得,很有可能是郑家的小厮把这片刻清醒当成了无碍,误传了消息。”

张嫣听到这儿,问洛思恭:“那现在这给娄福麟看病的大夫,还在你锦衣卫那里吗?”

洛思恭闻言,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对他一挥手,示意他回话。

洛思恭这才回道:“是在臣那里。”

张嫣:“那这大夫的家人,你可有调查?可有被胁迫的痕迹?”

洛思恭:“臣都命手下去做了探访。一切如常!”

张嫣这下没话说了。

朱由校见状,只好吩咐洛思恭继续盯着此事,然后打发他下去了。

洛思恭一走,张嫣上前几步,坐到了朱由校身侧。一手扶额,苦恼道:“校哥儿,你看这局要怎么解才好?”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道:“要想把郑邦国摘出来,就要把他儿子给洗干净。可有人证,娄家又死了人的情况下。郑耀亭不好开脱啊!除非朕名声不要了,强行施压—可为了这么个小纨绔也太不值当了!”

张嫣:“当然不值当!我觉得啊,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在那个给娄福麟看病的大夫身上。校哥儿,要不你再派人重新查一遍吧!尤其是在锦衣卫手里的那个大夫,重点查查?”

朱由校一沉吟,点头应下了。然后他让人唤来了魏忠贤。让他来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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