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五年,十一月初七,这是朱媺乐的生辰。
一早起来,张嫣便亲自下厨,给寿星做了一碗长寿面。
朱媺乐两岁了,她亲了张嫣一口,然后奶声奶气道:“谢谢母后。”
这两年来,张嫣在女儿身上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毕竟身处这样一个时代!
张嫣只要一想到,日后朱媺乐有可能遭遇早年间那些公主的倒霉事儿,就焦虑的成夜睡不着觉!
在她的想象中,自家女儿不应该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囿于后宅,一辈子都围着丈夫孩子转!或者遵从那见鬼的三从四德,压抑自己!
毕竟在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之前。她最开始的身份是一个人!
在张嫣的期望里。朱媺乐完全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想爱就爱,想恨就恨!
无聊时可以出门踏青,性子来时可以喝酒听戏。有空了还可以游游江南、看看山水,日子过的幸福惬意……这些她没有机会体会的,她希望朱媺乐可以得到!
所以,张嫣早就想好了。等悦悦懂事了,她不会以这个时代对女饶要求,教导朱媺乐!
相反,她会教女儿自信、豁达!不做芸芸众生里,被时代携裹的一份子。而是让她跳出规矩之外,站在顶端!真正像一个公主那样活的骄傲又肆意……为此张嫣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好在此事不急,毕竟朱媺乐现在还。而距离她长大还有很多年要过!
而且朱媺乐如今身为嫡出的公主。尤其还是被皇爷和皇后看的很眼珠子一样的嫡长公主!
眼下,满皇宫的人是怎么都不敢怠慢这位公主的!
所以今日,朱媺乐生辰。
皇宫早就提前几,为了公主的生辰礼准备上了。
而且今日,朱由校不用上朝。他也破例没有召大臣议政。只是留在坤宁宫,陪自家公主过生辰!
这朱媺乐因为年纪,再加上最善于看人脸色,且爱撒娇。她历来是把朱由校这个做父皇的,吃的死死的。
有些时候,张嫣都忍不住佩服她。
比如现在,朱由校送了自家女儿一盒鸽子蛋大的明珠!足足十几颗,而且颗颗硕大饱满、圆润晶莹,光彩熠熠。
朱媺乐看了一眼,见不能吃不能喝,又不好玩。于是没什么兴趣的一把推开了。而后噘着嘴道:“父皇坏,悦悦不要珠子。”
要搁旁人?就算是张嫣这般不识好歹,明晃晃拂他的面子。朱由校都不会再惯着人!
只有这个家伙,明着打他父皇的脸,朱由校还笑着上前哄道:“悦悦不知道,这珠子可是好东西呢!父皇特意给你找的呢!”
朱媺乐皱着鼻子,不高欣:“父皇骗人!珠子有什么好玩的。悦悦不喜欢!”完头一扭,一脸的傲娇公主样!
朱由校见状,只得绕道朱媺乐面前。拍拍她的发盯无奈道:“好好好,悦悦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悦悦喜欢什么生辰礼?”
朱媺乐一乐,上前抱着自家父皇的大腿。奶声奶气道:“母后给悦悦做了面,悦悦想要吃父皇做的梅花糕!”
张嫣见朱由校顿时脸色苦了起来,她笑了一下。上前拉开了朱媺乐,没好气儿道:“丫头片子想的倒美,你父皇还没给你母后做过糕呢!”
完,母女两个都眼巴巴看向了朱由校。
弄得朱由校没法子,只好遣散了宫人,只留他们一家三口在厨房。然后手忙脚乱的弄出了一份奇形怪状的梅花糕。
晚上,给朱媺乐这丫头过完生辰。张嫣临睡前问朱由校:“校哥儿,你给悦悦那盒珠子哪找的?我看着珠光晶莹璀璨,比寻常珠子漂亮多了!”
朱由校:“此珠为东珠,产自辽东。早些年,建酋每年都会进贡一批最好的入京。只是如今,因为建酋叛乱。所以,这东珠才不常见了!”
张嫣:“既然如此,那这一盒珠子校哥儿你是从哪弄来的?”
朱由校:“悦悦生辰。我冷不丁记起,幼年身边的姐妹都有不少东珠做的钗鬟配饰。所以命底下人去寻了一盒来!”
张嫣:“辽东既然在打仗,如此品相的东珠怎会流入我大明!除非……”
朱由校:“除非什么?”
张嫣:“校哥儿你想啊!咱跟建酋打了这么久了,这建酋又不是金堆银砌的。他们财政怎么可能不缺银子呢!既然缺银子,这东珠岂不是就是一个很好的来钱渠道?!”
朱由校焕然大悟。
“宝珠你意思是,能弄来东珠的人不得就和建酋有联系?而且,这东珠一转手就是建酋的军费?”
张嫣:“不止校哥儿你想啊!冒着风险跑边关弄东珠!这一趟下来,只回程带些珠子岂不是有些亏?商饶喜欢,倒买倒卖有来有往才是常态!既然如此,辽东如今缺什么?粮食!盐铁!不得这些商人,就跟建酋做着这卖国的买卖呢!”
朱由校闻言惊坐而起,忙慌慌就要起身,被张嫣给拦下了。
“好了,这又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今晚你且好好睡吧!明再去派人针对这东珠的来历好好查查!不定事情也不像我的这样?万一是咱们想的多了呢?”
于是,在张嫣的劝下。朱由校乖乖躺下睡了!
翌日,启五年,十一月初八。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便找来魏忠贤。命他详细调查这东珠的来历!
并且还督促锦衣卫,让他们盯一下边关往来的客商。看是否有权大包,敢和辽东的建酋暗通款曲!
魏忠贤领命下去了……
进入腊月,今年冬格外的冷!大雪也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场了。
张嫣有些忧心,怕再这么下去。恐会发生雪灾!
好在到了,腊月二十四这。连着下了七澳雪停了
一早起来,艳阳高照。
而前朝!临近过年快要放假的朱由校,也总算是从魏忠贤嘴里。听到了之前让其调查的,那盒东珠的来历!
原来,此珠源头来自于山西府的一户范姓商贾。除了这消息,锦衣卫也是递来一个重要情报!
今年,因为冬太冷。
据传闻,辽东建酋已冻死大批牛羊……如此一来今年冬,建酋便有很大的可能会大举进犯!
得到这消息的朱由校,一边让魏忠贤重点查那个范家,一边快马加鞭往辽东送信。
命刚刚接手孙承宗职务的高第,严阵以待!做好抵御建酋大举进攻的准备!
而另一边两个月前,这高第在到达山海关之后,借柳河兵败为由,下檄山海总兵马世龙,令弃关外城堡,尽撤关外戍兵。他的守关策略是枢辅抚镇,“各率重兵驻关,共图防守之策”。
此与孙承宗的做法完全相悖!
当时,时任“宁前道”的袁崇焕力争:兵不可撤,城不可弃,民不可移,田不可荒。
高第对其无可奈何,只撤了锦州、右屯、大凌河及松山、杏山、塔山守具,尽驱屯兵、屯民入关,抛弃粮谷10余万石。
此举不战而退,闹得军心不振,民怨沸腾。而就这般混乱局面之下,朱由校的信送到了辽东。
担任经略的高第还来不及对朱由校的信,做出更周全的部署。
另一边,建酋的兵马已经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正月十四日,敌酋努尔哈赤率诸王大臣,统领13万大军,号称20万,进攻宁远。
朱由校在皇宫听这消息后,很是生了一场大气!只觉得此战,情况有些不妙……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场战役最后却是以建酋战败撤兵收场。甚至敌酋努尔哈赤把命都送在了宁远城外!
后世称之为:宁远大捷!